第三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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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瑾轩也认同司空影痕的意见，袁江在朝政上建树颇多，且以他那刚正不阿的性子，非要操控这个人才会将他推远，这种忠臣良将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放宽手中权限，反而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

“袁江手中证据不少，青州城那边有几名柳昭叶知绩欺凌霸市的人证，原本是准备跟着袁江一道进京的，不过袁江也算到有人会暗中对付他，他便让手下人带着那几名人证分头走，算算时间也该到京都了。”

司空影痕想也没想就说道“我知道，我离开青州的时候派了青龙阁的人暗中保护其中一对丧女的老夫妇，袁江身边有一名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个人之前应该是江湖中人，这次那些人证就是被那个人的一群朋友保护着进京的，这两日府中来的人只会多不会少，袁江那边若是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安排他们离开，青州城和柳昭的案子不能拖着。”

说罢，她看了一眼跟在龙瑾轩身后进来的红莲“袁江的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下地走路？”红莲忍不住替那位还躺在床上的袁江大人心疼，还躺着不能动弹呢，就被她家主子算计着，袁江伤还未痊愈，司空影痕就已经将他要走的路谋算好，可怜这位袁大人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感谢太子殿下的人救了他的命。

“袁大人的腿伤得不算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日后就能下床走路，不过以属下愚见，主子现在是要利用袁大人遇袭一事为引倾覆柳氏一族，何不利用眼前的契机，反正要利用袁大人，还不如利用个彻底。”

好吧，心疼归心疼，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而且红莲经司空影痕教导，早就学会了物尽其用这四个字。并且红莲对这四个字也贯彻得的十分彻底。司空影痕闻言与龙瑾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兴味。

龙瑾轩读懂司空影痕眼中对红莲所说想法的赞许，在和司空影痕对视那一眼后立即领会司空影痕的意思，嘴角扬起露出一道狡猾的笑容，“我明白了，姐姐可能得到那些证人的确切消息？”

司空影痕猜到他的意图，笑着说道“他们会定期与冯远手下联系，在进到京都之前一定会将消息传进来，先不要着急。”说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诶，那个青州知府叶知绩最近是不是要进京述职吗，他任青州知府多年，政绩十分不错，现在入京述职，若是此番述职顺利，他应该能再往上升一级，你这个做太子的，是不是该关心关心这些勤勤恳恳的官员们。”

龙瑾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透露给袁江，我想以袁大人的性子，他一定坐不住，而且只要大夫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表示肯定，离袁大人回到朝堂就不远了。”

“你自己去做就好，今日早朝有什么事情发生？朝臣们对我提前回京有什么意见？”从昨夜的事情发生后，她知道朝臣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对她回到京中闹出的一系列事情有意见。而且昨晚看到那一幕的人太多，今日一早她在冷宫屠戮大批杀手的事情传遍京都，且今日龙瑾轩自散朝后这般晚才回来，龙啟晨昨夜亲眼看见她离开皇宫，今日一早一定会将龙瑾轩留下，是以司空影痕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少。

龙瑾轩想了想，然后回答司空影痕道“今日早朝上事情倒也多，朝臣们对姐姐回京一事心底或许是有意见的，但主要是姐姐隐瞒身份一事，礼部左侍郎被人当枪使，出言弹劾姐姐不顾父皇旨意私自回京，被父皇直接无视了，中书令周大人懂父皇的心思，把钦天监正史讽一通，引得父皇命吏部另拟钦天监正史人选。”

“那关于钦天监以天象干涉朝政一事有没有被人提起，以朝中那些老臣的脾气，这次若是不借此事将钦天监管制一番也说不过去吧。”钦天监一职在东楚立国之初主要是观测天象，向皇帝传达上天意愿的机构，不过司空影痕觉得真正控制天象的人其实是东楚开国皇帝。

毕竟当年就是因为一名号称通晓过去将来的半仙占卜出天象，说什么开国皇帝乃是上天派下凡尘的真命天子，是来带领百姓走出乱世的帝君，开国皇帝这才在乱世中登基为帝，与其他起义首领一道结束乱世，后来那位帮助开国皇帝登基的半仙被封为国师，并且监管钦天监。

当时东楚才建国，朝廷根基不稳，许多律令都是国师祭天后得到的上天启示，那些律令都是上天的意思，太祖皇帝实施起来收到百姓拥戴，不得不说这是巩固君权的一个好方法，不过后来太祖皇帝经过几十年的励精图治，将皇权牢牢掌握在龙氏家族手中，国师的威信愈发减小，待第一任国师飞升后，东楚便没有国师，但是由于百信深受当初信仰上天的影响，对钦天监依旧重视，他们认为钦天监中人能上窥天道，向百姓传达上天的意愿，是以百姓一直很敬重钦天监得到的天象。

东楚当初开国依赖于天道，在掌握天下大权后不能翻脸不认人，推翻让自己上位的言论，是以历任东楚皇帝都对钦天监相当重视，暗地里却是想方设法剪除钦天监煽动百姓的力量，一直到现在，皇帝只会在重大事件上命钦天监卜算一番，而卜算结果一般不会影响到皇帝的决策。比如悦阳公主这次回京的事由，也不过是龙啟晨为避免钦天监得出那番言论传到百姓耳中，使得百姓对悦阳公主没有好感。

这一次钦天监正史犯下大错，污蔑皇室公主，正是龙啟晨彻底扫清钦天监干涉朝政的打好时机，中书令周维安与龙啟晨有同样心思，这是他们一直想做的事情，这个时候正是整治钦天监的好机会。

“就是周大人暗地里表示了那么几句，父皇就命人换下钦天监正史，他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细节里吏部要做的不就是将钦天监权力架空吗。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不算什么大事。”龙瑾轩早就知道龙啟晨与内阁大臣们要彻底架空钦天监权力，所以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没能让他在意太多。

司空影痕听后也没什么太大脸色变化，朝中政务情势她都十分清楚，有许多朝政上的事情还是她给龙瑾轩做的参考。“那沈氏一族，沈氏姐妹一同在宫中做出那等形同谋逆的大罪，沈自山和沈淑妃要是没点表示那就说不过去了。”

“嗤，沈紫烟敢公然在皇宫埋杀手，证据确凿，这本就是谋逆的大罪，沈氏自然脱不了干系，宫中人来报，沈淑妃今日一早就跪在父皇寝宫前脱簪待罪，沈自山与他几个儿子今日一上朝就向父皇请罪，不过沈自山请的是管教不严的罪，父皇没有理会他，只说待事情查清后再做论处，直接让沈氏一干人等闭门自省。不说沈自山管教不严，也不说沈氏谋逆，而且我方才出宫之时见那沈老国公也从岳麓书院赶回来。那老狐狸与他儿子一样狡猾，不说自己错了，只道自己管教不严。我猜若是父皇命沈淑妃说话，那沈淑妃一定也会说个自己管教不严。”

龙瑾轩对这一家人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一旦遇上什么事情都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还打死不承认沈紫烟姐妹收买杀手与沈氏有关，一个劲儿地想撇清关系。也真是幸苦他们卖惨的表情了。

“现在看来无论是沈文瑶推李秀儿下水，还是沈紫烟引杀手入宫，都与沈家无甚关系，沈家人只要上下里外一心，咬死不承认与沈紫烟雇杀手有关，那么沈氏真的很可能只得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最多被贬谪，牺牲两个女儿，就能换得整个家族平安，是个不亏本的买卖。”

龙瑾轩虽然不甘心沈家有可逃的机会，如今现状是这样，他没有证据只能让沈氏逃过一劫。“方才出宫的时候，见着沈老国公那样子，我看他根本没着急，只不过惋惜失一枚培养多年的棋子而已，沈老国公现在倍受士子推崇，他要挟父皇的资本，父皇若是在没有沈氏谋逆确凿证据，贸然给沈氏定上谋逆之罪，会遭到天下士子谴责，说不定还会落下残害忠良的坏名声。”

“所以沈氏现在不能动，父皇知道，其他大臣也知道，无怪沈老国公不着急。”龙瑾轩闻言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像只做了坏事的狐狸的一般，“所以方才我对沈老国公谈起了姐姐和贺阳的伤势，还说父皇之前也问起我这件事，那老头子一听姐姐和贺阳两人都伤了，脸色都变了，要不是我在那儿看着他，指不定腿脚都发软了呢。”

说着沈家的事情，龙瑾轩又想起今日另外一件几年难得一见的场面，“姐姐，今日还有一件有趣事，许是因为沈淑妃在父皇寝宫前脱簪待罪的缘故，宁王也去朝上露脸了，这可是难能一见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