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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为他考虑得很周到,龙千筠几乎没有理由拒绝,盛情难却便应下了,回到宁王府,蒋昭便拉着龙千筠询问司空影痕究竟对龙千筠说了什么,龙千筠见他那般紧张自己的急切模样,心头涌起一阵愉悦,如果放弃权利争斗,能换来这样一份安宁的感情,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安抚蒋昭,“悦阳叫我过去是为了告诉我,沈氏一案让我不要参与其中,字里行间的意思是沈氏一族这次不会安然无恙,让我明哲保身,不要因为母妃的缘故将自己牵连进去。”
蒋昭显然不会相信悦阳公主会那般好心地提醒龙千筠,当下便十分警醒的询问龙千筠,“她会如此好心提醒你?是不是对你提出条件了。”龙千筠闻言失笑,“没有,她什么条件都没提,如果硬要算的话,便是她让我应付来自我母亲的压力,在事情结束之前能闭门不出便是最好。”
蒋昭讷讷地,有些不敢相信,悦阳公主是太子亲姐,眼里应该是容不下其他皇子才对,怎么会对龙千筠如此优待,在对沈氏一族动手之前就提醒龙千筠不要参与进去,这分明是为了保全龙千筠,让他不受沈氏一族牵连才会这样做的。
龙千筠见他依旧怀疑,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人家是把我当弟弟看待的,我们啊都把人想得太坏了,虽然当她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也怀疑,她是另有目的,不过与她一番交谈下来,我已经信了她,沈家人本来就没把我当自家人看,生怕我利用沈氏盛名在外招揽势力,是防着我的,我身上没有可图的,而且我们本来就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少一个对手不也挺好。”
“你就这么相信她了?你虽然与沈氏一族关系不亲近,但到底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她若是别的心思可怎么好,虽说你打算管沈家的事了,也要警醒些,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龙千筠一向机警敏锐,心思十分细腻,对人心性的判断也很准确,悦阳公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龙千筠的信任,那这个人心怀不轨的可能性就会很小。
龙千筠笑笑没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摞书籍摆到桌子上,蒋昭一时有些好奇扫了一眼那些书籍的封面,顿时被那些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些是什么,你从哪里弄来的?”
龙千筠随手拿起一本书扔到他手里,然后说道:“算是长姐给的见面礼吧,我跟她说要是以后你对我不好,我就离开京都,一个四处流浪去,她就给我这些,说我学上一些以后在外面也能自保。”说完嘴角露出一道狡黠的弧度。
蒋昭检查了那秘籍一遍,发现里面的确没有任何问题,才对龙千筠说道:“这些都是顶好的武功秘籍,你现在学起来也不会太吃力,倒是一份下了功夫的见面礼,不过…”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一把抓过已经站起来的龙千筠,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惩罚性地在他鼻尖咬上一口,然后才低沉着嗓音说道:“怎么你还想着以后离家出走呢,看我不用链子将拴在床上,让你连床都下不了。”说罢将人一把抱起往卧房里去了。
司空影痕身上的毒已经潜藏了七八日之久,纵使有淬雪莲压制,淬雪莲的药性也在渐渐减弱,而且司空影痕身上旧疾未愈,治又不能治,只能硬生生熬过去,她清醒的时间其实很少,龙千筠来那一日正好恰好清醒时间较长,第二日便又昏迷不醒,吓得一众人等忧心不已,柳季与云棋在药庐已经试验了几千种蛊虫驱除法子,还是没能找到能驱除司空影痕体内蛊虫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朝中也开始活动起来,首先是秦文信一案,因为是之前案子的遗留问题,也最为简单,刑部最先开始审理此案,主审之人是袁杰,审理秦文信一案,自然会涉及到秦桓与哪些官员勾结替换犯人,袁杰在审查此案之时便从中查到一些秦桓收受贿赂利用手中兵权牟取私利的痕迹。
袁杰与他兄长袁江一样,都是刚正不阿有疑必究之人,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便要追查到底,这一审就审出些问题来,秦桓多年前的旧账不知怎的就被翻了出来,他以前收受贿赂的,为人办事暗中陷害官员的,居然还有买凶杀人的事情都被抖落出来,袁杰拿着查出来的东西去见龙啟晨,龙啟晨当即命令袁杰彻查此事。
袁杰得了圣上谕令,一刻也不曾耽搁,当即查封秦府,将秦桓收监,一干人等皆被收监待审,这个时候,司空影痕正好听到消息,便吩咐手下人,想办法让秦桓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包括他当年有参与到的慕氏一案。
也不知司空影痕手下人用了什么法子,就让才过一晚上功夫,就让秦桓一点点儿地往外吐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司空影痕倒也没多着急,由着他一点一点往外露,若是秦桓太快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那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另一边,慕修尧也得到消息南与城知府文允也在往京都赶来,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与司空影痕相视一笑,该来的人都快到齐了,离慕氏一案被人重新提起又近了一步,在一日司空影痕醒来之后,见了柳风一面,与他商谈许久,柳风出了司空影痕屋子后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红莲问他要去做何事的时候,他只留给红莲一个狐狸一般的笑容。
至于司空影痕身上的蛊毒已经有十天,柳季与云棋还是没能找到解毒的法子,慕修尧整日守着司空影痕,也一日比一日焦急,司空宇在最初得知消息后,就曾派人前往南疆求医,不过南疆那边路途遥远,过了十天也没有消息传来。
司空影痕反倒跟个没事人似的,睡醒了就见一见龙瑾轩以及陆启轩等人,听他们汇报近日朝中所有动向,然后就是和慕修尧说说话,面上也不见忧色,只是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身体的旧疾不见好,不过昏迷不醒的时间要短上很多,柳季说她体内的蛊虫应该快醒了。
第十二天半夜里,司空影痕突然浑身发热,人也清醒过来,慕修尧一看她那模样就只知道她体内的蛊虫已经醒了,而且半夜是她毒发最痛苦的时候,柳季与云棋闻讯赶来,连忙在她身上施针,想办法压制住她毒性的发作,但是柳季接连在司空影痕身上施了针,司空影痕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
柳季这才将自己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她身上的旧疾太过厉害,之前为了抑制蛊虫,让她服下淬雪莲正好使得她旧疾发作,且这几日她都是自己咬牙撑着的,那旧疾没法治,现在这状况已经是药石不灵,在找到解毒之法以前只能靠她自己撑着,若是熬不过,只怕性命危矣。”
慕修尧焦急地搂紧不停动弹的司空影痕,询问柳季,“也不能用内力帮她压制毒性吗。”柳季摇头,“不行,她的体内一旦出现内力,只会加速蛊虫的毒性发作,会适得其反。”
司空影痕感觉自己又回到那一日中蛊毒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发热,整个人都陷在难以自拔的混乱当中,慕修尧将她抱住,她能感受得到,她也在尽力地想办法控制自己,她在慕修尧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狠狠掐着自己手心,企图以疼痛来使自己清醒,等慕修尧察觉的时候,她的手心已经遍布鲜血,慕修尧连忙在她手臂上一点,司空影痕手上一软,才松开捏紧的手心,慕修尧这才用手帕将她手上血迹处理干净,然后耐心地给她上药。
司空影痕将慕修尧的手牢牢抓在手心里,一直低声呢喃着什么,慕修尧没能听清楚,为了让司空影痕清醒些,他低下头低声询问司空影痕究竟在说什么“舞儿,你在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司空影痕神志到底有些不清醒了,不过她的毅力本就超于常人,此刻在蛊毒发作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控制自己,尽管那人是慕修尧,她告诉自己不能放纵,就算慕修尧与她交欢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且这对慕修尧也会有影响,一旦涉及到慕修尧安危的,她本能上拒绝。
此刻慕修尧就是她的全部,慕修尧问她什么,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回答他,在回答慕修尧的时候她声音也无意识地加大,“我不叫舞儿,那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暗影…暗影…还是你取的名字呢…你怎么可以忘了呢…”
她这一次的话声音要大得多,慕修尧听力过人,也听得十分清楚,听到司空影痕的话,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司空影痕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这些天守在司空影痕身旁听到过太多类似的话,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没有与司空影痕有焦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司空影痕之前对他说的那个可能,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人真的有上一世,而司空影痕为什么又能记得上一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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