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生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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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默然神色颇为古怪的望着苗人风。

随后，宋默然双手各五指朝前一刺，五道气流喷涌而出形成五股“气流”，气流在行进途中自行分化，五变十，十变二十，二十变四十，最终形成密密麻麻的“气流”；不同于苗人风的“气海”之宏大，宋水三千里更象是小溪，缓慢却源延，但溪流最终都会汇入河道的，所以，三千条气流，最终形成却是“瀑布”。

“日月天山海”，又称为四日四月罡天煞山海，日与月是星力，天是罡力，山海是煞力，这里的缺陷就是苗人风没有“星力”，只能以“真力”代替，所以，苗人风在战斗的时候，最常用的就是“煞山海”，日月经常是以辅助方式出现的。

苗人风不知道宋默然为什么会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也不想去知道，面对三千条气流，他仍然按自己的打法，那就是将对方拉入“虚空阴影”中，一旦被拉进去，对方“宋水三千流”营造出的境象，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在对方境象受到影响之时，苗人风就会施展“颠倒阴阳”，在“禁武止境”局面下，对方的境象就象被“定格”一样，无法对苗人风形成特效与伤害；但他没有想到，宋默然的“三千流”在形成瀑布后，又突然“爆裂”而开，重新化为“三千气流”。

与此同时，宋默然仍然不断的移动，走位，与苗人风保持原来的距离，迫使苗人风的阴影无法将他纳入其中，那宋默然“宋水三千流”境象营造出的境效，自然覆盖了苗人风；苗人风又不是战斗菜鸟，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变招而出现手忙法乱，可再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宋默然攻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长袍。

“刷刷刷”，气流将苗人风的长袍割裂成三千条细布，苗人风的骷髅形状暴露在宋默然面前，宋默然的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但随后，他脸色大变。

苗人风在长袍化为碎条后，有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这让他愤怒之极，而他愤怒起来，就连系统也是害怕的，要不系统为什么要在后来，将他的评价“唯利血屠苗人风”改为“唯利血屠人来风”？这说明，系统也知道，一旦苗人风疯起来，那是很恐怖的。

苗人风玩了近五年的游戏，由于他是“开挂”成长起来的，正所谓“轻易得来的不会珍惜”，所以，苗人风在这么长的游戏生涯里，真正愤怒的次数是极少的；生气的数次就比较多，但生气不会让他疯狂，愤怒才会让他发狂。

宋默然的脸色大变，正是发现苗人风的气息波动从平稳转变为不稳定，“老夫哔了狗了”，宋默然喊一句让其孙宋雍韬绝倒的话，更让宋雍韬绝倒的是，宋默然居然逃了。

“老狗，哪里走？”

宋雍韬一屁股坐在地上，“提示：王者的愤怒，你无法抵挡”，宋雍韬挣扎一下，无法站起来，也忍不住骂道“少爷哔了狗了，这是被吓瘫了？”然后，目送自家祖父与苗人风，一前一后的朝山下疾奔而去。

宋雍韬不知道宋默然此时的懊恼，更不知他家祖父有多惊恐，因为宋雍韬看不到一道“相”，法相，还是变异的法相；一名身穿帝袍头戴峨冠的人，站在一只浑身漆黑，展翼数米的巨禽身上，那是苗人风的法相“虚炎帝相”。

苗人风的道骨来自于不死夜枭，心法传承来自于“炎帝”，虚空体与炎帝传承的融合就是他变异的法相，换而言之，就是道体与心法完美的契合；当然，他的淬骨（本源强度）107，尚未完成淬骨，法相属于未激法的，也就是宋默然看到的只是表相，丫是自个吓自个。

苗人风的愤怒已经消失，不是不想愤怒，而是他此时的状态让他没空去愤怒，隐藏在丹田内的罡煞双碑自行跃入意窍内，一根乌黑且长着角齿的骨头，被罡煞双碑衬托着，冰冷、机械的外来声音，在他意窍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

“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

“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

“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

随着冰冷机械的外来声音不断的重复，震荡，苗人风终于无法承受，抱着头骨仰天长啸，咆哮，“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

正在前方奔跑的宋默然闻听此话，轻功步伐顿时出现错乱，卟通一声摔倒在地，他并没有起身，反而与苗人风一样，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嘴中也喊着“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

“老子不求长生，不入轮回，我就是我，心狠手辣秒众生，唯利血屠苗人风”。

“我愿轮回失自我，不愿长生陷沉眠”。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造成的结局却是一样的，骷髅与血肉之躯都停止了抱头痛嚎与翻滚。

哗啦，苗人风浑身骨架散落一地，骷髅头的骨嘴一张一合。

宋默然面埋于地的趴在那里，轻微的颤抖，抽搐，显示他仍然活着，只是不知内里发生什么事情。

“提示：你的愤怒，令不死夜枭道体传承与炎帝骨源传承形成共鸣，开启隐藏在两者之间的传承之意。”

“提示：传承之意并非彼岸意志，它类似于基因密码的钥匙，由于你尚未接触更多的资料，目前只能提示到这里。”

“卡卡卡”，骨头迅速拼凑成完整的骨架。

宋默然也在骨头拼凑之时，翻转而起，他的眼神起先非常泛散，似乎意识还处于混乱中，但几秒后，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让苗人风奇怪的是，他发现宋默然居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他迅速找到这种感觉来自于谁。

“孟浩然”，苗人风暗中嘀咕道。

“你认识我，哦，你不认识之前的我，认识此时的我。”

换个人或许听了一脸懵逼，但苗人风却是接触过彼岸意志，了解妖风迷影的人，他稍稍一愣后，即意识到现在的宋默然，与之前宋默然即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宋默然是听到那句话后，跟着他一起抱头翻滚的，随后，苗人风坚持现在的自己，宋默然却是继承的长生。

“长生或轮回？究竟是什么意思？”苗人风想不明白，他就直接开口问。

呼……，强硬的威压从宋默然身上传出，一尊法相在他身上浮起，但此尊法相极为模糊，不象苗人风的法相那样清晰，两区之间是标清与蓝光的区别；但形状却是分辨的出来，那是一个人形，只是还长着角与尾巴，当然，由于模糊的原因，苗人风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角及尾巴。

“我回答你，你回答我”，宋默然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说道。

苗人风想了想后，觉得把浩然哥卖掉也是没有关系的，而从宋默然身上能感觉到浩然哥的气息，这说明宋默然与孟浩然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或许孟浩然也在寻找宋默然。

想到此处，苗人风心中一动，“长生或轮回？莫非长生是意志直接激活，这就象失忆者找回记一样，而轮回则失去自我，就是失去了记忆。”

“啧，那长生跟轮回也没区别嘛！”苗人风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知道人族始祖吗？”

苗人风恍然大悟，所以，他出大招。

宋默然惊怒的咆哮在被虚空阴影笼罩住后消失。

20秒后，如同血人的宋默然从虚无中跃然而出，然后狂奔而逃，边逃边咆哮着，“苗人风，某与你誓不两立”。

“哗啦”，苗人风的骨架又散落一地。

“麻的，巅峰天仙的气值太彪悍了，若非宋默然仍处于觉醒中，哥想要伤他，那真是太难了，可就是这样，也只能重创他啊”，苗人风心塞的想着。

虚空阴影是苗人风最成熟的虚空体段，虚空之眼还在完善中，虚空之翼就跟法相一样，仅仅是出现，尚未激活；以虚空阴影、颠倒阴阳、日月天山海五个境效、三个大招，以瑞兽天赋才艺为辅助，苗人风将自己最强大的组合攻击放出来，却仍然没有干掉宋默然，这让苗人风怀疑宋默然的“本尊”定然是不凡的。

宋默然问苗人风“知道人族始祖”时，苗人风就知道了答案，虽然不是完整的，但他相信自己依靠那些答案，慢慢也能知道更多；因此，苗人风趁宋默然放松之际，发动了攻击，他的攻击并非泄愤，而是想验证一件事情，那就是宋默然属不属于“异人”。

虽然苗人风也怀有六扇诀，但苗人风也清楚六扇诀里的“辨异”特效，缺陷也是蛮多的，需要接近一米才有感应，而隐藏“异能”深一些的话，辨异特效也可能失效的，所有，只要杀死宋默然，就能知道丫是不是异人。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苗人风笑道，他的骨指正捏着一块像皮擦大小的骨块，此骨块并不属于他的，而是宋默然的，是苗人风硬生生从丫身上挖出来的。

当然，能够找到这块“骨头”，还是要归功于他的“虚空体”与“日月天山海”心法，正是两者的指引，苗人风才会拼着气值巨大的消耗，与宋默然硬碰一招，从而以招为饵，找准机会挖出这块“骨”。

“道骨天地源啊！那我之前意窍中出现的那块骨，就是我的道骨，也就是虚空体的所在。麻蛋，道骨可以挖出来的，以后得小心了”。

宋默然不是异人，若是拥有“道骨”会是异人，苗人风自己也是异人，但苗人风很确定自己不是异人，所以，宋默然也不是，那丫算什么？

“长生者？轮回者？异人？嘿嘿，果然是越来越有趣啊！这么说，浩然哥也是长生者，而宋默然提到了人族始祖，地下魔宫的三十六幅壁画中，人族始祖一共有三个，最初以骷髅头形态存在，然后吞噬一切可吞噬的资源成长，最终形成骷髅。”

“数百万年前的天地环境还是极佳的，初界、虚空、彼岸，三者之间应该也没有现在这么完善吧？那么，人族始祖最初是彼岸者本尊直接降临？啧啧，若是我这个猜测没错，人族始祖最早应该是挤进很多的彼岸本尊的，然后，人族始祖三个容器最终无法承受，‘嘭’一声爆炸啦！容器内的彼岸者本尊躲中骷髅内，各自占据其中的骨块，这就是人从骨头进化来的起源，也是道骨天生的由来啊”。

“提示：你破解了更深层的人族起源秘密，你获得到一些资料。”

“资料1：约在八百万年，虚空出现异变，从而出现一条暂短存在的裂痕，大量彼岸者从这条裂痕降临初界，受初界规则影响，这些彼岸者需要极速找到容器；于是，一个灵族的头骨成了第一个容器，也就是人族的第一个始祖，随后，在极短时间内，一始祖创造了二始祖与三始祖，将所有逃离彼岸的彼岸者装了进去。”

“资料2：彼岸者需要庞大的资源维持自己的存在，三个容器就开始吞噬一切可吞噬的，容器只有三个，意志却是众多，谁也无法消灭谁，最终，容器承受不住爆炸。”

“资料3：彼岸者利用之前吞噬到的资源，将自己浓缩进或大或小的骨块中，然后引导着灵族吞噬掉自己，再利用之前容器的成功，改变着灵族的进化，这个进化持续了数百万年，一直到一万年前，人族的崛起。”

“资料4：血肉易腐烂，灵魂随风散；道骨天地源，长生或轮回？进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要想进化完整，需要保持生命的延续，也就是后代哺育；因此，道骨在漫长的生命延续中，不断的转移，转移过程中，会出现割裂，造成，长生者沉眠，轮回者失我。”

“资料5：长生者沉眠，是道骨意识到再割裂下去，会完全失去本尊，就不再关注后代延续进程，将自己意识封闭；这虽然让道骨不再割裂，却也无法再寻找与道肯最为契合的后代，在平庸或不凡的后代中辗转，等待某天一个信号的出现。”

“资料6：轮回者失我，这是另一个群体的做法，他们将本我意识进行分散，这样能够确保自己后代中卓越人物的出现，通过卓越后代的修炼，增加道骨；这虽然让道骨一直保持强大，却是失去了本我意识，只能在某天一个信号出现后，由苏醒者去吞噬分散各处的意识，完成本我的最终苏醒。”

“信号？麻蛋，就是那句话？再麻蛋，岂不是说，我就是信号？”苗人风很忧伤，但他也不意外，从“三千年方出世的天才”这句话被强加于身时，他就注定成为此款游戏不可或缺的人物之一；当然，他要是退隐江湖，另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就会取代他，官方可不愿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与宋默然交手，苗人风并没有受伤，就是消耗非常大，骷髅状态恢复气值只能依靠心法运转，吸收空气中的真气，而罡煞双气却是相生相克，自行恢复；若是正常血肉之躯，则可以通过丹药恢复真气，通过汲取罡玉或煞玉来恢复罡煞双气。

因此，骷髅状态带来很多便利的同时，也有朝不保夕的焦虑感。

苗人风深感自己气值的不足，但气值上限的提升也是蛮困难的，资质是有上限的，真窍强化是没有上限的，现在又出了新的设定——真脉；真窍与真脉的淬炼，都能提升气值上限，苗人风的心法中有“锤窍”的特效，但锤窍又需要消耗修炼资源，不是说你丫坐在那里，天天运转心法就能让真窍强度增加的，真要这样，修炼又哪来的“财侣法地”之说。

财可是放在最前面的。

往骷髅寨返回途中，苗人风又想起宋默然最早看到自己时，露出古怪的神色，而当时他还是没有觉醒的，那他当时的古怪神色，应该是察觉到苗人风身体的异状，否则，之后也不会以“宋水三千流”割碎苗人风长袍，来验证丫的猜测。

“啧，轮回失自我，只是虽然失了自我，本能意识却是仍在的，这就跟我能察觉到异人一样，这些长生者与本能者，也能察觉到我，所以，我是什么？”苗人风很纠结的想着，他最早以为自己也是异人，但后来证明不是。

如今又出现长生者与轮回者，按照之前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句话，苗人风判断自己也应该是长生者或是轮回者的，但他并没有苏醒记忆或是从沉眠中觉醒，“等等，我那时好象喊的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鬼火？不是，我就是我，心狠手辣秒众生，唯利血屠苗人风。啧，我这是拒绝了苏醒或是觉醒吗？”

苗人风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应该是靠谱的，他是玩家，有选择权，npc们就没有选择权了；不过，他选择了坚持自我，却仍然摆脱不了“信号”的命运啊！

骷髅们震惊了。

“按这样开发下去，设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某骷髅吐槽道。

“生命不息，网游不灭，设定无尽，玩家破产”，唐大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