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郄龙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醒,勉强睁开眼后,发现瓦莲京娜已不在床上,卧室外也没有走动声,估计是出去锻炼了。他稍后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查看,雪已经停了,满眼皆白,看不到有活动的人影。他很快走出卧室,洗漱完毕后,来到厨房煮咖啡,等待瓦莲京娜回来,商量今天的活动,准备去灯塔看看。

黑咖啡煮好后,瓦莲京娜还没有回来,时间已过九点半,不可能还在晨练。郄龙清楚瓦莲京娜一直随身携带着g19手枪,遇到危险也能从容应对,更何况小岛冬季根本没人来,不存着什么危险。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准备出去转一转,寻找瓦莲京娜的同时,也可以呼吸一些大雪后新鲜空气,长时间待在石屋内也很憋闷。

郄龙关掉厨房的灶火,回卧室取出藏在枕下的g19手枪,返回客厅,准备换衣服离开之际,发现茶几的笔记本电脑下压着一张便笺纸。他走过去拿起查看,发现是瓦莲京娜的留言,用英语写得,很简短。意思是接到波娃的电话,需要前往市区一趟,预计下午能回来,具体什么事情没说。

郄龙随即放弃换衣物出门寻找瓦莲京娜,她没有叫醒自己而匆忙离开,只留下一张便笺说明,看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方便明说。袭击事件虽然被成功阻止,可调查工作才刚刚展开,瓦莲京娜是重要的当事人,协助调查也是理所应当的,匆忙离开可能于此有关。当然,海外情报局内部也有大量善后工作要处理,瓦莲京娜目前是波娃最信任的人,很多方面都需要她的帮助。

郄龙不久将便笺纸丢入壁炉中烧掉,倒是一杯黑咖啡,微波炉里热着三明治,权当是早餐了。三明治热好后,他走到壁炉前的沙发坐下,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小桌上,边吃早餐便上网看国内的电视剧,好长时间没说普通话了,熟悉一下。他不久要和家里人见面,肯定不能使用英语交谈,尽管母语永远也不会忘记,但希望还是能提前熟悉熟悉。

半小时,石屋外传来踏雪声,很快靠近,敲门声随即响起。瓦莲京娜离开时不会忘记带钥匙,而且敲门声的力度也不像是她,小岛上两人只认识捷米维奇,而且关系尚未道互访的地步。郄龙本能警觉起来,起身靠近客厅的窗户,侧身查看门外的情况,g19手枪别在腰后,子弹已上膛。

门外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连帽羽绒服的男子,带皮毛的兜帽已经放下,不过窗玻璃上哈气较重,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面容。石屋的所有窗户玻璃都是防弹的,可抵御12。7毫米口径子弹射击,不过为了安全,还是尽量少暴露在玻璃前。郄龙没发现石屋附近有其它人,遂谨慎靠近房门,靠墙侧身而立,开口用英语询问对方是谁。

来人却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语速平缓而清晰,自称来自丰收路351号。郄龙很弄清楚丰收路351号是什么意思,那里是龙刺特战队驻地的代号,只要极少数人知道,说明是家里人来了。他觉得很突然,但又不怎样意外,同时也解释了瓦莲京娜为何突然离去,自己和家里人见面,她留在这里肯定不太合适。

郄龙没多犹豫,果断开门,请陌生男子进屋,示意拖鞋放在右侧鞋架上。男子关好房门,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然后换好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郄龙端来咖啡,快速收拾一下杂乱沙发,瓦莲京娜的内衣还压在缝隙内,昨天放纵时忘记了,而她在石屋内也几乎不穿内衣。

男子似乎没看到,谢过郄龙端来了咖啡,小口啜饮,随后点头示意味道不错。郄龙把收拾好的内衣放回卧室内,出来时换掉了睡袍,家里人来了,不能显得太随意,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他同时也拿来瓦莲京娜香烟和打火机,放在男子面前,表示可以抽,自己并不在意。男子微微摇头,表示不会抽烟,也不用太客气。

双方客套完毕后,暂时没有进入主题,气氛略显尴尬。男子年约四十左右,中等身材,戴着眼镜,让郄龙想起了自己的中学语文老师。对方环视一眼客厅,开口说道:“石屋看上去有些年头,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十九世纪建筑,很不错。”

郄龙坐在斜对面的单体沙发上,喝口咖啡道:“我刚住了两天,还不太熟悉这里,不过听说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男子点头道:“只多不少。”

郄龙道:“您很熟悉彼得格勒市吗?”

男子微笑道:“曾经在这里留学过,说起来也快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随后顿顿又道:“对了,我忘了介绍自己,董明成,中心副主任,主管行动。”

郄龙清楚董明成所说中心就是反恐中心,主管行动的副主任级别很高,带队前来e国,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核实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另有目标。他不便多问,伸手道:“董主任,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郄龙。”

董明成和郄龙握握手,含笑说道:“我看到过你的资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希望你能配合进行身份识别,没问题吧?”

郄龙点头道:“没问题。”

董明成随即从随身挎包内取出一部掌上电脑,伸手点击屏幕,调出指纹识别系统,然后放在茶几上。郄龙起身靠近,身穿右手,整个手掌都放在屏幕上,进行指纹识别。屏幕很快闪烁检测,数秒钟亮起绿灯,指纹识别通过。接下来是双眼虹膜识别,同样顺利通过,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是填写识别身份的密码和验证问题,虽然较为繁琐,却能保证绝对的安全。郄龙很熟练地在电脑伤填写身份密码和验证问题,经过系统识别,准确无误,至此才算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董明成不久收起掌上电脑,开始询问郄龙从和家里失联之后的经历,事无巨细,但没有进行任务文字记录或录音。

他的挎包内带有电子干扰器,可以让方圆数百米内的电子设备失灵,无法窃听或监控。尽管波娃答应不会进行窃听或监控,但双方工作都极为特殊,小心不为过。郄龙知道家里人肯定会询问自己失联后经过,这几天一直在考虑如何陈述,因此回答起来简要而不简单。他没有隐瞒自己和瓦莲京娜的关系,但没有必要说出细节,外勤工作需要随即应变,墨守成规是什么事也办不成。

郄龙半个多个小时后才基本说完自己失联后的经历,自信没有任何重要的遗漏,结束于e国海军总部袭击事件,当然也包括和波娃的最后一次谈话。董明成听得很认真,中间很少插嘴询问,但开口必是重点,可见具有很丰富的外勤经验。郄龙对他所问的重点都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董明成听完郄龙叙述,神色如常,伸手拿起茶几上咖啡壶,倒满咖啡杯,然后加入糖块,慢慢搅动,稍后开口说道:“你发的电子邮件我们收到了,很有用,及时掌握了此次袭击事件细节,避免了在会谈中显然被动。”

郄龙起身将咖啡壶拿到除非加热,回头说道:“有用就行,我还担心家里没收到呢。”

董明成停止搅动咖啡,端起杯子慢慢啜饮,很快说道:“你的身份已经确认,可以知道会谈的内容,保密条例你应该明白,我就不用多说了。”

郄龙坐回沙发,点点头表示明白,清楚对方是担心他向瓦莲京娜透露,有些多虑了。他喜欢瓦莲京娜不假,但对双方的关系很清楚,涉及部门的机密绝口不谈,对方也是一样,所以两人才能相处到现在。另外,瓦莲京娜完全可以从波娃那里获得双方会议内容,根本没必要问自己,而且也不是她的作风。

董明成不久继续说道:“会议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双方经过对现有情报的分析,一致认为此次袭击事件不是孤立的,而是b国港口袭击事件延续,明显是针对我国和e国破坏行动,并且还会继续下去。双方经过协商,同意合作调查此次袭击者事件的背后主使,情报共享,直到查出真凶。”

郄龙道:“既然双方要合作调查,我是不是要继续留在e国?”

董明成摇头道:“双方合作调查是分头进行的,只需定时情报共享而已,你另有任务,不能留在e国。”

郄龙忍不住问道:“什么任务?”

董明成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老段吗?”

郄龙点头道:“当然记得,自从一年多前分别后,再也没见过面。怎么,他出事了?”

董明成道:“你所获的瓦希德的生物检材,就是老段负责转送了,当时在一辆快餐车上。”

郄龙当然记得,不过确实没想到老段会在快餐车上,还以为他受伤未愈呢,遂追问道:“老段不是受伤了吗,什么时候有开始出外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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