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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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比尔看到男孩从裂缝中爬上来，不明情况，本能举枪瞄准，差一点开火，如果不是郄龙及时出声制止的话。男孩也不甘示弱，已经拔出佩戴在腰间的匕首，摆出攻击架势，很像一只准备猎食的非洲猎豹，充满杀气。萨比尔虽然手里有枪，但还是被男孩的气势所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郄龙随后也钻出裂缝，快速向萨比尔解释男孩的情况，之后没多逗留，马上离开。他行进间才发现，男孩竟然没穿鞋，光脚走在坚硬岩石上，如履平地。男孩穿着一件很肥大的深绿色军服，两只袖子已经被去掉，露出黑瘦而结实的臂膀，腰间扎着武装带。三人行进了六七公里后，萨比尔脚上磨起了水泡，但从未徒步走过这么长的路，疼痛难忍，逐渐拖后。

郄龙不得不停留来给萨比尔处理脚上的水泡，挑破后用急救包内酒精棉球消毒，最后用纱布包好，暂时停下来休息。他处理好萨比尔后，开始和男孩打手势交流，询问走出这片平坦地带还有多远。可是手势毕竟部分完全表达他意思，而男孩表达也不是很清楚，双方间的交流出现障碍。

情况尴尬中，萨比尔突然用郄龙听不懂语言询问男孩，而且十分流利。男孩楞了一下，很快便用同样语言和萨比尔交谈，看上去毫无障碍。郄龙很是费解地看着萨比尔，只知道他会说英语，但想到竟然会说当地部落的语言，刚才为什么不开口。萨比尔很抱歉地朝郄龙笑笑，解释自己曾在丹苏生活过几年，趁机学会了当地部落的语言。

郄龙对萨比尔解释并不完全相信，但此刻没时间追问这个，遂让他男孩交谈，尽快弄清楚具体情况。萨比尔和男孩交谈了五六分钟，大致了解了当前的情况，不容乐观。男孩名叫巴贡，和裂缝中被击毙男子们一样，都是部落的武装人员，尸体就有他的哥哥。昨晚就是他们袭击了矿场，撤离时遭到政府军追击，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巴贡告诉萨比尔，离开这片平坦区域还有至少几十公里，中途缺少掩蔽物，天黑后行进最合适，而且气温也适宜。郄龙当然不能天黑后行进，约好和郑华他们在巴朱会面，及时会合才最安全。他不久下令继续行进，尽快穿过这片平坦地段，防止政府军的直升机返回，己方根本没对抗能力。

郄龙三人行进了三四里地，空中果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阳光炽烈刺目，暂时看不到机身的轮廓。郄龙迅速查看四周的环境，寻找可以躲藏的缝隙，却什么也没发现，赭红色的岩石上没有任何裂缝。不过巴贡却不断手指前方示意，估计是知道那里可躲藏，但需要迎着直升机前来方向而行。

郄龙没多犹豫，果断挥手示意巴贡带路，全速赶往该地点。巴贡的奔跑速度很快，转眼就跑出几十米外，甩出郄龙和萨比尔至少二十米。郄龙需要照顾脚上有水泡的萨比尔，自然跟不上巴贡，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越来越近了。巴贡不久也发现自己跑得太快了，及时放慢速度，等待郄龙和萨比尔靠近，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米—8直升机轮廓不久便出现在空中，似乎是发现了地面上郄龙三人，加速飞过来查看，机载武器暂时没有开火。郄龙知道情况危急，果断背起萨比尔，全力奔跑，逐渐赶上了巴贡，直升机距离他们还有千米左右。巴贡带头继续跑动，很快就看到前方的裂缝了，相距约有几十米。

巴贡随即加速奔跑，转眼靠近裂缝，蹲在旁边等候郄龙和萨比尔，手持后者的hk416c卡宾枪警戒。萨比尔行动不便，战斗力自然减弱，武器交给巴贡使用更合适。部落武装的枪械基本已ak系列突击步枪为主，但也有一些早期型号的m16自动步枪，因此巴贡可以熟练使用hk416c卡宾枪，只是对枪上的战术附件较为陌生。

郄龙不久背着萨比尔靠近裂缝，随即将他放下，快速钻入裂缝内躲避。裂缝约有一米宽窄，下方黑暗，看不到有多深，几乎是直上直下的，没有什么坡度。两人用四肢撑着石壁快速下行，但萨比尔背包装着三个金属罐，体积较大，很快就被卡住了，无法下行。郄龙果断让他卸掉背包，直接丢入裂缝下方，金属罐十分紧固，不会损毁和泄露。

萨比尔丢掉背包后，下降速度明显加快，不久便没入裂缝的阴影中。郄龙紧跟其后，同时通知警戒的巴贡下撤，留下上面很危险。他没有得到巴贡的回应，却等到了直升机火箭弹的攻击，直接打在裂缝四周，石屑飞溅，纷落如雨。他不敢继续停留，果断加速下降，不久抵达裂缝底部，距离地面约有二十多米。

萨比尔已经找到了背包，重新背好，看到只有郄龙一人降下，立刻询问巴贡的情况。郄龙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不过从火箭弹爆炸的威力来判断，巴贡的情况不妙。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逐渐靠近，郄龙和萨比尔不敢在现场久留，只得暂时撤离，进入黑暗的裂缝内部。两人没走多远，前方有人影闪现，随即传来巴贡的声音，竟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下来的。

郄龙三人很快会合，由巴贡带头在裂缝底部穿行，空间很快变得越来越狭窄，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侧身而行，当然先要卸下背包。直升机已经飞临裂缝上空，重机枪不断朝裂缝内部射击，但很难射到底部，威胁不大。该区域的裂缝都是很久以前地震造成的，基本不相连，死路较多，很容易被困死在下面。

巴贡显然很熟悉当前的裂缝，不断快速前行，穿过一段狭窄的地段后，空间明显变大，并行数人也不拥挤。更为关键的是，上面的裂缝出口仍旧是一线天，很难看到下方情况，便于隐蔽前行。郄龙三人贴着裂缝的石壁行进，小心不暴露行藏，脚步也尽量放轻。巴贡光着脚行进，轻快无声，相当灵活。

不久之后，来路方向传来手雷爆炸声，估计是政府军在进行攻击，不过显然不清楚他们的位置。郄龙三人前行百米之后，裂缝开始变得曲折起来，而且顶部没有出口，明显是从内部开裂的，可能另有出口。巴贡一直带路前行，半小时后停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通过萨比尔告诉郄龙，前面的路会很难走，需要停下来休息，恢复体力。

来路方向的爆炸声已经听不到了，但不能排除政府军进入裂缝追击的可能，这里没有岔路，搜寻起来并不难。郄龙同意停下来休息，巴贡对这条裂缝了如指掌。既然他都认为难行，肯定不容易。他取出能量棒分给巴贡和萨比尔，尽快补充体内所需的能量，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萨比尔体力消耗较大，累得都不想吃能量棒，坐在地上不断喘息。郄龙果断让他脱掉战术防弹背心，交给巴贡穿上，减轻负重。一旦和政府军交火，巴贡作用比萨比尔大，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巴贡不太喜欢穿战术防弹背心，部落的游击队一般只穿战术胸挂，轻便实用。不过战术防弹背心可以装备有弹匣，塞在裤兜里并不舒服，也容易丢掉。

郄龙三人吃完能量棒，保持沉默，抓紧时间休息，现场十分安静。郄龙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动静，迅速睁开眼查看，同时握紧hk416c卡宾枪，反应极快。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裂缝中黑暗，看到巴贡正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岩石地面的倾听，似乎是用什么发现。他暂时未起身，也没有打扰巴贡，以免影响到他。

巴贡不久起身，打手势示意听到脚步声，说明政府军已经进入裂缝底部，正在靠近中。郄龙立刻叫醒萨比尔，让巴贡带路前行，自己负责断后，尽快撤离。裂缝底部虽然便于防守，可郄龙不想和政府军纠缠，也不愿卷入他们和部落武装的冲突，能避则避，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巴朱市。

巴贡随后带路前行，钻入漆黑的裂缝中，宽度果然越来越窄，甚至连侧身都无法行进，只能匍匐而行，相当艰难。巴贡身材瘦小，狭窄的空间对他影响不大，行进的较为轻松。萨比尔和郄龙则较为费力，尤其是前者，背包很碍事，不得不卸下来，绑在脚上拖拽而行。郄龙需要断后，因此行进速度有所减慢，不时停下来查看情况。

他也曾用耳朵贴地倾听，确实能听到微弱的震动，可很难分辨人数和距离。他爬行了上百米后，终于可以弯腰而行了，但身后脚步也逐渐清晰起来，政府军追击的速度相当快。他果断停下来，示意巴贡和萨比尔继续前行，自己留下来阻挡追兵。看来不交火是不行了，否则对方会死追不放，很难轻易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