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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独木舟穿过茂密植被,驶入狭窄的河道内,前方还有很多横生的植被枝叶,遮挡住视线。两名年轻土著男子划船走在前面,其中一人不时挥动手中的砍刀,砍断挡路的枝叶,动作轻快而熟练。他们光着上身,只穿短裤,脚上自然也没穿鞋,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
这条河道是通往17号红外相机安放地点最便捷的路线,但快艇却开不进来,螺旋桨很容易被水草缠住,同时引擎的轰鸣声也会惊动附近动物,独木舟最合适。贝尔斯操控独木舟跟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小心划动船桨。独木舟并不好操控,关键是掌握平衡,尤其是两人共同乘坐,弄不好就会翻覆。
贝尔斯耗费一年时间才学会操控独木舟,完全熟练又是一年,虽然比不上土著人,但独自操控则毫无问题。塞米第一次深入库加马河保护区,很多以前在书本和图片上看到的动植物,现在真实地展现在自己眼前,自然变得很是兴奋。他不断举起数码相机拍照,快门调至无声模式,避免打破热带雨林中的寂静。
独木舟沿着弯曲的河道行进了四五公里,前方出现一个水潭,河水变成多条溪流,继续深入热带雨林中。库加马河两岸有很多像这样的河道,尤其是在雨季,便于独木船航行,不过出现水潭便是尽头了。所谓水潭,其实就是热带雨林中洼地,暴雨令其积满雨水,加入河水的注入,然后就形成了水潭。
贝尔斯等人很快驶入水潭,水质较为浑浊,水面上还漂浮着被暴雨冲下的枝叶。断口很明显。两名土著人的独木舟很快穿过水潭,靠上右边较为平坦的区域,然后熟练登岸,快速将独木舟拖拽道岸上。独木舟不能留在水潭内,就算是固定住也不行,一旦下雨,潭水暴涨,很可能会被冲走。
没有了独木舟,他们将很难离开这片区域,河流中有很多危险而致命的生物,鳄鱼还不算是最危险的。库加马河内生活着一种虎纹鱼,满口都是利齿,攻击性甚至比食人鱼还强,任何生物都难逃它们的围攻,如果落水的话。不过虎纹鱼的肉质非常鲜美,甚至可以生吃,烤制最佳,也是土著人的美食之一。
贝尔斯很快也操控独木舟靠岸,与塞米合力将其拖拽上岸,藏在附近的密林中,砍伐一些植被的枝叶盖住,防止被发现。大家藏好独木舟,两名年轻土著人随即带路前行,熟练穿行在茂密热带植被间,前往17号红外相机所在的地点。红外相机内有gps定位系统,贝尔斯也带着导航仪,可以确定其位置,可以要想准确抵达,必须有土著人带路才行。
热带雨林植被生长的速度非常快,没几天就会覆盖住开辟出来路线,不熟悉地形内很容易迷路,而指北针等设备在这里根本没什么用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附生的藤蔓则密布林中,脚下则是各种腐烂的植被和菌类,人完全被包裹在深绿色的海洋中,不见天日。
两名土著男子对这里地形非常熟悉,快速在密林间穿行,很少用砍刀开路,除非是遇到太过茂密的植被。他们前行半小时后,带头的土著人突然停了下来,蹲身挥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塞米忍不住抬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正疑惑间,肩头被身后的贝尔斯轻拍了一下。
他回头望去,贝尔斯却手指高处的两点钟方向,什么也没说。他随即抬头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下垂藤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正要开口询问贝尔斯,却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藤蔓在移动,马上举起数码相机,使用长焦镜头观察,稍后便感觉遍体生凉,汗毛倒竖。
那根移动的藤蔓竟然是一条蟒蛇,头部并不大,但身体足有成年人小腿粗细,长度至少有五六米,浑身遍布墨绿色的花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塞米愣了一分钟才会恢复正常,小心按动相机快门拍照,但心情依旧很紧张。他知道这是一条无毒的热带林蟒,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土著人清楚热带林蟒暂时不会离开,遂避开它所在区域,绕行而过,避免惊动。其中一名土著人取出弓箭,瞄准高处林蟒蛇警戒,尽管知道它轻易不会攻击人类,可小心不为过。贝尔斯和塞米则跟随另一名土著人绕行而过,不久钻入前方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中午时分,贝尔斯等人终于抵达17号红外相机所在的地点,找到固定在大树上相机,取出存储卡查看。视频资料很快出现在塞米携带的平板电脑上,并未发现霍加狓的踪迹,显然没再出现过,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昨天刚下过一场暴雨,地面上的足迹已经都被冲刷掉了,想找到霍加狓的蹄印几乎是不可能的。
贝尔斯不久重新将存储卡放回相机内,电池不用更换,然后前往相邻18号和19号红外相机处,沿途寻找霍加狓的线索。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希望那只霍加狓还在着一带活动,尚未遇到雌性霍加狓。以他多年野外科考的经验来看,霍加狓很可能并未远离该片区域,找到的机会较大,但也需要一些运气。
他们在17号相机处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吃饭补充体力,之后继续出发,穿行在无边无际的热带雨林中,艰难搜寻霍加狓的踪迹。热地雨林的湿气非常大,尽管没有下雨,可身上防雨的冲锋衣裤始终湿漉漉的。冲锋枪衣裤有很好透气功能,不过长时间在闷热潮湿的雨林中行进,同时不是很舒服。
但贝尔斯和塞米都不敢脱下冲锋衣,因为热带雨林中蚊虫实在是太厉害了,虽然暴露在外皮肤都涂抹了防蚊虫的药物,可蚊虫去一直在身边围绕飞舞,根本赶不走。令人奇怪的时,蚊虫却始终不会叮咬两名土著人,他们赤膊光脚,只穿一条短裤,毫无防护。
塞米虽然年轻,可体力却不如贝尔斯,很快就气喘吁吁了,逐渐被走在前面的两名土著人甩开。贝尔斯及时停下来,分担一些塞米的负重,好让他轻装前行,节省体力。塞米取出登山杖助力,勉强跟上了贝尔斯,咬牙前行,之前的兴奋感早已消失,盼望能早点抵达18号红外相机处,停下来休息。
两名土著人清楚塞米体力不支,并未走远,不时停下来等他和贝尔斯,同时保持警惕。他们已经深入库加马河保护区的核心地带了,也是黑猩猩和雨林猎豹活动频繁的区域,需要格外小心。当然,最危险的还是偷猎者,双方如果遭遇,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结果,没有例外。
别看两名土著男子只携带了最原始武器弓箭,但箭头却涂抹了致命的毒药,只要被射伤,必死无疑。他们身背蟒皮做的箭囊,防水效果很好,不会淋湿里面的箭矢和备用弓弦。潮湿的热带雨林对弓弦韧性影响较大,如果碰上持续下雨,弓弦便会失去作用,自然要多带两根备用。
他们箭囊内的箭矢分为两种,一种有毒,一种无毒。前者对付敌人,后者对付猎物,分工明确。他们出门时从不携带食物和饮水,热带雨林中有取之不尽食物,植物根茎内也储存着大量清水,足够饮用。因此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负重,行进自然非常迅速,如果不是等贝尔斯和塞米,早就抵达18号红外相机处了。
贝尔斯和塞米沿着土著人向导留下痕迹前行,走出两三里后,前方突然传来清晰鸟鸣声,是土著向导发出的暗号。贝尔斯立刻示意塞米躲在树后隐蔽,自己悄然前行,不久靠近土著向导所在位置,发现其中一人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他迈步靠近,发现地面上留用清晰的脚印,不止一人。
他随即低声用土著语询问对方道:“是偷猎者?”
土著向导点点头道:“没错,肯定是偷猎者,从地面尚能脚印来看,至少有四五个人。”
贝尔斯也有很丰富追踪经验,仔细查看一下地面上脚印,同时用手丈量一下,然后说道:“脚印还很新鲜,说明刚过去不久,应该不超过两小时。鞋码差不多是10号,脚印也较深,表明此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另一名土著向导已经顺着脚印去追踪了,查看偷猎者行进的方向是否和他们重合,如果遭遇,情况将非常危险。两名土著向导此行目的就是保护贝尔斯和塞米,必须尽量避开偷猎者,以防万一。他们不怕和偷猎者交手,但贝尔斯和塞米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更何况偷猎者都携带着制式武器,很难对付。
贝尔斯当然也清楚偷猎者的危险,而且也非常凶残,一旦发现他们,必定会被杀死灭口。他的户外登山包内装有一直m1917转轮手枪,口径0。45英寸,备弹30发。他常年在热带丛林内工作,难免会遭遇凶猛猎食者,手枪是用来防身的,主要功能是吓退猛兽,但0。45英寸口径子弹的杀伤力也不弱。
《龙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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