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远离柯尼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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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她在这个家庭中地位不高，跟大哥二哥的关系也不好，父亲对她也是完全放养，也不像培养大哥一样培养她。

在瓦伦蒂娜看来，奥古斯特是一个略微有些叛逆的自由派，但是有时候又像一位老师，经常能够说出一些富含深意的话。

瓦伦蒂娜已经在帕塞瓦尔家待了五六年了，期间大半的时间是跟奥古斯特一起度过的，可以算是她的发小了。

奥古斯特在与她交往的时候经常强调平等这一主题，两人是雇佣关系而不是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但是深入骨髓的封建思想让瓦伦蒂娜在身为贵族的奥古斯特面前还是有些抬不起头。

大哥沃尔里希，二哥威廉，都是尊贵的容克贵族，自然不可能接纳一个平民与他们平起平坐，平时没少对瓦伦蒂娜冷嘲热讽，在这种环境下，瓦伦蒂娜也很难产生天赋人权的想法，还是被动的认为自己是低贱的。

平常时奥古斯特都不会走太远，因为被弗里德里希三世发现后果挺严重的，估计少不了禁足。

街上，路上是形形色色的人，贵族为了与平民区分开，一般会穿着更加艳丽的颜色凸显自己的身份，但是奥古斯特不喜欢穿的太明显，所以选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瓦伦蒂娜从身份上来说是侍女，工作时要穿上围裙，以及那些特定的衣服，但是那些衣服大多都很不好看，所以奥古斯特根据前世女仆装的模样为瓦伦蒂娜设计了一套衣服。

不算特别豪华，但也比那些亚麻破布要好不少，所以瓦伦蒂娜一直穿着这身衣服，搭配上瓦伦蒂娜的身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小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逛呢？离太远的话公爵大人会生气的。”

“我知道，但是很遗憾我目前没有想要回去的想法，我还想走的远一些。”

越是远离柯尼斯堡中央的容克街区，离开了那些资本家，容克贵族生活的豪宅，这才能够看到普鲁士真正的模样。

工人们大多灰头土脸的，奥古斯特地位不高，也没有名望，即使如此她的穿着以及她散发出的优雅气质就让人明白她的身份。

工人们会这么想，她是一个来自容克阶级的大小姐。

人们绕开了奥古斯特，跟在她背后的小女仆瓦伦蒂娜也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了。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她在奥古斯特的身边待太久了，似乎早已经遗忘了自己曾经也是这些工人的一员，就是现代人常说的与大众脱节了。

工人们的待遇很差，现在的这个时代正是1859年，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结束后，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前的时间。

工业化的发展也带来了许多环境问题，柯尼斯堡是东普鲁士的中心，这里可以说是普鲁士的龙兴之地，自然也得赶上工业化的进程。

资本家们雇佣工人进入工厂干活，这时候的待遇肯定不好，而且资本家之上还有一群握有实权的封建主，也就是容克贵族阶级。

这两个阶级可以说是压在工人身上的两座大山了，但是现在工人阶级的力量太过渺小了，也没有任何纲领，有时候也会起个义，游行示威，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要贵族们稍微给他们一些蝇头小利，这些人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奥古斯特小姐……是时候了回去吧，走这么远也够了。”

“瓦伦蒂娜，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这座城市，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

奥古斯特不由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工业化带来的不仅是生产力的发展，它还带来了贪婪，疾病与贫穷。

“奥古斯特小姐，我不明白。”

“瓦伦蒂娜，跟我再走一段路吧，勇敢一点，你是我的侍女，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我不怕，我只是担心小姐跟公爵大人吵架，小姐一直都跟家里的其他人不对付，大家对小姐的态度也并不好，所以……”

“我知道，贵族的家庭很混乱，我也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感觉，所以我拒绝父亲为我安排的人生，如果有朝一日，我跟父亲彻底决裂，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当然，我会永远跟随小姐的。”

“谢谢。”

奥古斯特带着瓦伦蒂娜一直走到了外围，桥头底下有不少乞丐，他们骨瘦如柴手中拿着破碗，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流浪。

“小姐，我们要帮帮他们吗？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

“做不到的，我们没有办法帮助每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要救助的人那么多，如果我们只帮一个人，那么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不公平的行为，而且我不认为只靠我们的施舍就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既然连奥古斯特小姐都没有办法……那还有谁能够做到。”

“我没有权力，也没有财富，离开了帕塞瓦尔家后我就一无所有了，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余力去帮助他们呢？”

奥古斯特带着瓦伦蒂娜离开了，并没有施舍任何财物给他们。

瓦伦蒂娜走过的时候不忘回头看一看，那些人的眼睛里没有光，就如同将死之日一般。

瓦伦蒂娜害怕的收回了视线，奥古斯特似乎对这种情况十分了解的样子，奥古斯特小姐说了，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让那些乞丐变得富裕。

“是不是只有奥古斯特小姐拥有权力后……她就能过帮助这些人了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了瓦伦蒂娜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