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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众人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吞没了,一下子,又见一群臭鸡蛋从四面八方砸了过来。
醉芙一回头,眼看一个鸡蛋即将砸向长生的身子上,霎时头上青筋爆裂。
一股怒火窜上她胸口,当下醉芙就抓过师泽手上的黑曜石,手掌一压,便碎成无数小碎石。
手一挥,小碎石飞射出去,将那些暗中挑事的人纷纷给击倒在地。
这下子,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师泽看着醉芙双手,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这黑曜石硬度不说天下第一,却也是难得的良材,想要碎成那个程度起码要六七级灵力才行。这醉芙小姐真是有趣,有趣
秦玉儿被最大颗的碎石砸在地上,磕出一头血,“你!”
醉芙眼神凶猛似恶狼,一把就着她衣领将秦玉儿整个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你什么你!”醉芙往她脸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你是什么货色!我谢家人岂是你能随便欺辱去的!”
啪一声,醉芙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瞬间秦玉儿脸上就出现一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这一巴掌是教你学乖,不要满嘴喷粪辱我谢家贵客!”
秦玉儿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教你不要心怀鬼胎,整天做些挑拨离间之事!”
最后一巴掌,醉芙松开手,啪一声就将秦玉儿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是教你不要整天思春发骚自以为是!黄世成那破男人除了你还真没人稀罕!”
秦玉儿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婢女们一见,赶紧扔下手里的臭鸡蛋从四面八方跑回她身边。
醉芙冷眼看了她们一眼,清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响起:“本小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谢家人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本小姐再发现谁胆敢借着名头欺辱上门的,我北醉芙第一个就不饶!”
醉芙冷哼一声,拧过头来看向置身事外的师泽,冷笑道:“我北醉芙两位弟弟资质不凡,天地之大,并非只有怀凤城一家之选!”
师泽苦笑一声,看来看戏还是要挑人看啊,这谢侯爷的掌上明珠可惹不得。
“醉芙小姐请放心,在下会给谢家一个交代的”
“来人,将学生秦玉儿蓄意污蔑怀凤城作弊的事情上报长老院定夺!”
秦玉儿一听,整个身子瞬间惊得软了下来。
“不要啊老师,不要啊!”
秦玉儿趴在地上恸哭,若是长老院革除了自己的学籍,回去父亲会打死自己的。
醉芙嗤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当下朝师泽点了点头,领着长生魏苏两人就走了出去。
这场猴戏,恕不奉陪了!
东陵皇宫,兰玉宫。
“殿下”门外有人禀报。
皇甫骞此时正在挥墨作画,头也不抬应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显然没料到北清妍也在此,瞬间脚步顿了顿,但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
“皇后娘娘方才听了点趣事,打发奴才来与殿下说一说”
皇甫骞停了笔,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眉头微蹙,“什么事?”
来人眼神瞟了北清妍一眼,神色犹豫。
皇甫骞见他如此动作,睨了北清妍一眼,北清妍虽不情不愿的,但也只能退到后面里屋里去。
“说吧”
来人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已故北闻风的痴女、忠勇侯的外甥女北醉芙上晌在怀凤城闹了一番”
来人一语落下,又微微抬头瞄了眼座上四皇子的脸色,见皇甫骞神色不改,他继续说道:“是与八大皇商之一的秦家嫡女秦玉儿起的纷争,听秦玉儿当时说,是谢家的人暗中使诈,让寄住在谢家的两位平民在招生测试中测出满级天赋”
“然后呢”皇甫骞眼中开始出现一丝不耐烦。
又是北醉芙,怎么每次听到她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北醉芙大怒,当下用蛮力打碎黑曜石袭击秦玉儿,后又狠扇了她几番,还大放厥词称,若有人敢欺谢家人定睚眦必报”
皇甫骞听得心里直冒火,气得将桌上的茶杯砸了下去,怒道:“飞扬跋扈!荒唐至极!”
这就是他父皇当初定下的好儿媳啊!十余年来让他受尽了侮辱,如今醒过来,行事更是荒诞!
来人见他发怒,赶紧跪下。
北清妍听到动静,急忙从里屋里出来,安抚他道:“殿下莫动气!”
北清妍用眼神示意,那来人见有人出来安抚,连连告退。
女子转过身去给皇甫骞沏了杯新茶,眼眸低垂,嘴角微勾。
果然父亲的话没错,使人在千羽宫动动嘴皮子,爱子心切的皇后娘娘自然就会将消息传来给四皇子了。
皇甫骞接过北清妍的茶,抿了一口,压下心头怒火,说道:“你上次不是去赴她十四生辰宴了,怎么样?”
北清妍装作一脸忧色,叹了一口气:“似乎醉芙妹妹对我们有误解呢。说出来不怕殿下笑,当时宴席未过半,侯爷着急护着她,便将我和父亲撵了出来。”
“这次大闹怀凤城的事,清妍进宫前也有耳闻,但未免惹殿下心烦,当时想着就不说了,现在既然说开了,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不知道殿下想不想知道?”
“说!”
北清妍抚了抚鬓角,缓缓说道:“当时听闻醉芙妹妹为护着那两个少年甚是激动,拉拉扯扯的,动作颇为亲密,一听有人说作弊,便面若罗刹龇牙咧嘴的,有人戏称红颜一怒为蓝颜呢”
北清妍这话其实把事实往偏了说,东陵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无大防,况且长生魏苏也才十二,说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不为过,但听北清妍这意思,只差没说北醉芙当街给你戴了顶亮瞎眼的绿帽子呢。
皇甫骞哪忍得了这侮辱,当下只觉得怒火攻心无处发泄,大喊一声:“去清心殿!”
此时,东陵清心殿。
一暗卫跪在地上,浑身惊惊颤颤。
“还是问不出吗?”东陵皇盯着下首的暗卫,语气颇为不悦。
“回禀陛下,属下真的试尽了手段,可那人嘴里还是说自己不知。臣以为”
暗卫欲言又止。
“说下去。”
“臣以为那人是真的不知那物的下落”
东陵皇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案面,皱着眉头沉思着,半柱香后,他才幽幽说道:“算了,好生看守着,莫让人逃了”
“是!”
暗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陛下性情乖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己也是见那人可怜才帮着说了一句,现如今虽落了个终身监禁的结果,但也万万好过被折磨致死啊!
那暗卫刚退下,只听门外一声通报声起。
“四皇子到”
啪一声,只听见清心殿大门被一脚踢开,皇甫骞一脸怒气冲了进来。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当下,东陵皇就斥责了一声。
闻言,皇甫骞双眼一红,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父皇”
东陵皇一听他这委屈的声音,什么怒意也都散了。
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无论是容貌和性情都极其像他,宠他多点又何妨。
“谁又惹你了?”
皇甫骞见东陵皇语气软了下来,一开口就说明来意,道:“儿臣要休了那北醉芙!”
东陵皇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是哪个在你背后乱嚼耳根子啊?这未婚先休的,怕是会惹怒忠勇侯”
皇甫骞强忍着怒火,不言不语。
东陵皇见他这般固执,便问了下去:“发生何事了”
皇甫骞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北傻子,原以为她一世混沌,我娶了她回去看管起来,便当养多了个闲人,哪知她现在清醒过来,行事暴戾、水性杨花,今日她更是带着两个男子在怀凤城大闹,丢尽脸面,现在坊间尽是对儿臣的羞辱之语,儿臣怎能”
东陵皇也是知道自己当初委屈了这孩子,听他如此气愤,又想起方才那暗卫汇报的话。
使尽手段折磨了那么多年也问不出一句,估计是真不知,罢了罢了,这北醉芙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行了,你若退婚可以,但是忠勇侯在朝廷民间根基颇深,她是忠勇侯的外甥女,需谨慎些处理”
皇甫骞闻言,脸色一喜,之前自己多少次来求父皇,他都无动于衷,怎么这次就改变主意了?
皇甫骞也不管是何原因,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应道:“儿臣晓得!”
“你且去吧,迟点朕召忠勇侯来,再斟酌下旨。”
“是!”皇甫骞心满意足地领旨退了下去。
时间流逝,清心殿迎来了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
此时随着金乌慢慢落下,清心殿西侧的窗纱一角染上一抹金黄,像极了浸在油脂的白玉。
殿内高座上,东陵皇端坐着身姿,慢条斯理地抿着茶。
等一口茶饮尽,东陵皇才缓缓开口道:“谢爱卿回京多时,朕不曾问过爱卿情况,可都适应京城生活了?”
谢长瀚跪在地上,心里打着鼓,陛下这无缘无故关心起自己是何意?
“谢陛下挂念,臣一切都好。”
东陵皇听了这回答,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前些日子听说北文亭的女儿清醒过来了,爱卿心中的大石可放下了吧”
谢长瀚听东陵皇提到醉芙,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谢陛下关心,芙儿的确清醒过来了,虽然以前的事都忘了个大半,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谢长瀚不明东陵皇的意图,当下选择遮掩部分事实。
“倒是吉人自有天相。朕当年怜悯她身世凄苦,便想着定下她与骞儿的婚约,算是不负玄豫先生为东陵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之心。只是前些个日子钦天监算了一卦,发现骞儿和她命数颇为不和”
东陵皇的话口顿了顿,谢长瀚一听,哪里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皇家想着退婚又不能落人口实,只能逼自己开这个口了。
谢长瀚本就不稀罕这婚约,听着这话,心中自然也是一喜的,只是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免得弄巧成拙。
他顺水推舟答道:“陛下对芙儿的一片慈爱之心,臣感激不尽。当年陛下也是为了体贴微臣父亲才定下的婚约,如今钦天监算出这姻缘不妥,多是上天落下的旨意,臣作为东陵武将,自当以守护龙气为重!”
东陵皇见他如此识趣,心里无比熨帖。
“忠勇侯这般为朕分忧,朕心里甚喜。这孩子与骞儿无缘,虽说退了婚,但也不能落下了坏名声,来人”
在一旁候着的内侍走上前听旨。
“赐北醉芙黄金万两,东海玉如意一对,碧螺锦十匹,金丝翠琅头面一副”
谢长瀚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东陵皇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有些卑鄙,但芙儿能从这泥泞中全身而退,还得了不少奖赏,结果还是不错的。
再说了,他谢长瀚的外甥女,就算顶了个被退婚的名头又如何!如此容貌如此才情,自是有大把人追着捧着求娶的!
清心殿内,君臣交谈甚欢,笑语连连,不知不觉间明月高悬,谢长瀚便告退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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