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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雅落后他半步,小心翼翼跟着。
魏成檐:“听刚才白经承说,那个苑姑娘是举人?”
蒙雅连忙点头:“是,永初五年,她是第一个女举人。”
魏成檐:“她父亲便是聪明的,她自然青出于蓝,为何没入府衙做官?”
蒙雅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个...永初五年的铨选考试苑举人是在榜的。”
“但当时苑先生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府衙就叫她先守丧了,一直拖到现在,苑姑娘倒也没再提要为官的事。”
他手心里直冒虚汗。
鬼知道为什么啊。
他和苑福宁是同期中举,知道的一点不比这巡抚多。
但愿叔叔已经在府衙等着了。
赵家门前——
周围的百姓一散,白明珠就像卸了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揉着脑袋说不出来话。
他刚才看着刚硬,其实脚心都是汗珠子。
好在来的人是魏成檐。
苑福宁:“你怎么这一早的要来抄家?”
白明珠:“秦立死了。”
“再拖下去,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就都死了,哪怕咱们能复原真相,也未必能治罪。”
“我想逼蒙宠一把。”
着实没想到巡抚来的这么早。
他擦了擦额间根本就没有的虚汗,“他刚才一出来,老子以为官当到头了呢。”
苑福宁照着他的胳膊忽然猛打了两下。
白明珠立马跳起来。
身后的衙役在封门,他在乱跑躲苑福宁的暴揍。
白明珠:“你干什么?!”
苑福宁:“要你逞英雄?!”
“这是
遇着他了,换个不认识的,万一真是杨舒的死党,你现在脑袋都没了!”
白明珠往容毓身后躲,拽着容毓的胳膊半步都往外挪。
嘴上还喊,
“我说你说不是一样都要说?我好歹还有个官帽呢,就算发落了也不要命,你呢?”
苑福宁举起拳头,“你再说?”
白明珠:“哎呀,你不用觉得我帮你承担风险了就愧疚,我才是刑房经承啊,这就是我该干的。”
“毕竟你让我找的卷宗还没找着呢。”
他这一提醒,苑福宁登时熄了火。
是啊。
卷宗为什么还没出现呢,三司里没有,照磨房也没有,难不成被赵循丢了?
偏偏赵循又不见了。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春凤楼后门见着他。
苑福宁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她压低声音,“难不成,赵循是春风楼的老板?”
“他发现了我们曾经找过夕月,就把夕月从玲珑的房里推下去,一方面能堵住嘴,一方面能震慑玲珑,不要乱说话。”
她思索着,
“而玲珑...做过杨舒的座上宾,想必也知道不少。”
“他怕我们从玲珑的嘴里挖出东西,就先下手为强,又怕玲珑死了杨舒发难,所以就用夕月做要挟。”
白明珠目瞪口呆。
她这样一理,就全都通顺了。
容毓:“春凤楼的老板是蒙雅。”
苑福宁和白明珠同时扭头看着他。
容毓:“我去了蒙府,看到蒙雅的手臂上有疤。”
春凤楼是蒙雅的?
可蒙雅..
.
苑福宁捂着脑袋,她现在头疼。
“蒙雅不该站在他叔叔那边吗?”
她耳边的长发被风吹杂乱了两分,坐在赵家门口的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容毓帮她捋了捋。
福宁脑袋上的玉簪摇摇欲坠,他干脆都拽下来了。
又觉得手臂被束缚着费了事,干脆把自己的绑带也拆了。
白明珠歪着脑袋,“你这胳膊。”
容毓以手指当发梳,帮苑福宁简单盘上。
“已经好了,少卿早上就叫我摘掉,我给忘了。”
他手艺很快,三绕四绕的就盘上了个最简单的发髻,省事儿且利索。
白明珠:“那你这手艺..”
‘小时候,当过几年梳洗丫头。’
容毓曾经的话立马在福宁的眼前弹出来。
她咳嗽两声,“我训练的。”
白明珠:“啊?”
苑福宁:“我训练的啊,怎么了?他不是也帮你梳过头发。”
容毓低下头,嘴角微微牵起,“是。”
白明珠挠挠头,这也太熟练了。
福宁:“四爷,你帮我个忙。”
她回过头想看身后的容毓,他还没来得及收手,指头正好戳在她脸上。
温热的。
容毓一惊。
福宁没在意,“帮我去城外把我嫂子接回来。”
春凤楼——
昨天刚刚有人坠楼。
但现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楼大堂又坐满了喝酒谈天的花客。
还有人嚷嚷着让玲珑下来唱个曲儿。
小厮为难的左劝劝,右劝劝,忙得像陀螺似的。
卧房里,玲珑呆呆的看着纱帐棚顶。
香儿:“姑娘,多少吃一些吧。”
玲珑摇头。
赵循:“你要是不吃,饿着了孩儿可怎么好。”
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两手端放在腿上,面色微微苍白,语气虽然调侃,可神情没有半点放松。
玲珑:“还是赵公子吃吧。”
玲珑:“眼下你已然是个通缉要犯了,能不能有明天都未必,吃一口少一口。”
她满眼都是奚落。
赵循:“是啊,我可能是要死了,但到底曾经有钱有名,你呢。”
“一枚铜板都拿不到,多可怜啊。”
玲珑冷眼看着他。
“放心,等刑房的审判一下来,我立马会打掉孩子,再找下一个目标。”
赵循:“你以为能威胁得了我?”
他无所谓的摊开手,“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玲珑:“凌寒俏的解药在哪儿?”
赵循耸肩,“你又没中毒,要解药干什么?”
玲珑紧紧盯着他。
赵循:“别这么看着我,昨天要不给你下药,夕月的事你解释的清吗?”
“我那药可是费了上千两从南边买回来的,对身子没有半点害处,只是脉象和凌寒俏接近而已。”
玲珑:“你大可以和我直说,我听你的就是,为什么要下药?”
赵循吃奶酥糕的动作一停,就像听见好笑的笑话了似的,前仰后合。
赵循:“你要真是这么听话的人,我弟弟就不会任你摆布了。”
玲珑眼里有恨,“好像你真当他是弟弟似的。”
香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
赵循仰头把半个奶酥糕倒进嘴里,理了理身上掉的渣子,但左臂活动范围极小,几乎不动。
穿着的还是春凤楼小厮的衣裳。
赵循:“七日之后我若活着,自然来给你送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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