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兄弟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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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骏骁流了不少血，身子虚，根本闪避不及，被乔飞羽死死地摁住。

拳头如暴雨般又重又狠地砸在他身上，他疼得嗷嗷怪叫。

乔飞羽挥过去的每一拳，都裹挟着滔天的怒火。

他俊朗的脸庞布满了狂怒的杀气，身上每个毛孔都在疯狂地叫嚣。

此前，他找不到小影，便回侯府问问。

得知她回来了，他激动地进来，又听见几个仆人窃窃议论，他这才知道，林家那个畜生在承欢山庄欺负小影。

叶姝影和沈慕面面相觑。

乔飞羽这么狂躁的吗？

林骏奇和林芸香着急地拉开乔飞羽，乔飞羽奋力挣脱，暴怒地冲过去又踹了一脚。

林骏骁腹部受创，刚接上的左臂更疼了，疼得眼泪哗啦啦。

倒血霉了！

改日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林骏奇拼了命地架住乔飞羽，阻止他再打人。

乔飞羽指着林骏骁，脸红脖子粗地怒吼：“你再欺负小影，我见一次揍一次！”

“今后我会盯死你，只要你触犯国朝律例，我就把你抓回大理寺！”

“你最好求神告佛不要犯在我手里，否则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表哥，犯不着为这种败类动怒，伤身不值得。”叶姝影拉他坐下。

林骏骁呜呜地哭。

此时的他鼻青脸肿，嘴角有血，全身都疼，“大哥，他打我……”

林骏奇怒不可遏道：“乔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以随意打人？”

“我妹妹被这畜生轻薄、欺辱，我还不能打他了？”乔飞羽破口大骂，怒极得又冲过去揍人，“明日我找个采花贼进你妹妹的寝房胡作非为，我看你会不会暴揍那采花贼！”

叶姝影用力地拉住他。

林骏奇语塞。

林芸香担心今日没法收场，劝嫂子、侄子先带林骏骁回去。

这件事涉及三家，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就交给三位家主去博弈吧。

乔墨玉是户部侍郎，沈濯是礼部尚书，对上工部尚书林大人。

这是后话。

乔飞羽着急地问叶姝影，那畜生有没有对她怎样。

接着，他一口气地问了不少问题，她都不知从何说起。

“小影跟我在一起。”沈慕淡漠道。

“你？！”乔飞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眸，“你也在承欢山庄？”

老慕对勾栏瓦舍避如蛇蝎，怎么会去烟花之地？

沈慕道：“这不重要。小影要查几个贵公子，你想帮忙吗？”

“等等，小影是你叫的吗？”

“小影是我的未婚妻，我没资格叫吗？”

乔飞羽：“！！！”

心好疼！

叶姝影回寝房歇息，他们一起离开侯府。

“老慕，你几个意思？”乔飞羽的心跳骤然加快。

“婚期已经定了，我无法拒绝这桩亲事。”沈慕坦然地说出这个别扭的借口。

“你不是不想祸害任何一个姑娘吗？你忘了藏在脏腑间隙的毒素吗？”

“……”

“每个月你都会发作几次，发作时你伤了小影怎么办？”

“……”

“还有，江太医说‘阴阳雪’的毒性难以预料，说不准以后会出现其他症状。若你无法陪小影一辈子，给不了她幸福，就是害了她。”

“……”

“老慕，我也希望你在有生之年，有一个好姑娘一心一意地喜欢你、照顾你，为你生儿育女。可是，我不希望那人是小影。”

“……”

“小影在山野吃苦二十年，我希望她的余生平安喜乐，万事如意顺遂。我会竭尽全力照顾她，给她想要的欢喜与温暖。”

沈慕看见了他眼里的诚挚，感受到他心里的炙热，无言以对。

半晌，沈慕沉缓道：“你记得两个月前，我去龙尾镇缉捕飞天大盗任我飞吗？”

乔飞羽点头，“你说你在龙尾镇缉捕任我飞的时候，‘阴阳雪’突然发作。”

“毒性发作时，我视物模糊，任我飞打伤了我，跑了。我追到山野，晕倒在河边，被一个姑娘所救……”

那时，沈慕寒热交织，时而寒如冰雪覆盖，时而热如烈焰焚身。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道温柔的倩影。

他寒得浑身抽搐，她给他裹着棉被。

他热得狂躁不安，她用冷水为他擦身。

如此持续了两三个时辰，他的神智早就错乱如狂。

他的身心遭受着癫狂的撕扯，意志力在崩裂的边缘反复地横跳。

他想要狠狠地咬，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

好像咬一咬，体内那头狂躁的野兽就可以释放出去。

突然，他的嘴里被塞进一样东西。

浓郁的药香在他嘴里扩散开来，神奇的是，他的狂乱与暴戾好似得到了安抚。

沈慕想要更多这样的安抚，用力地抱住她。

在他稀碎的记忆里，这姑娘身子纤瘦，极其温柔，任由他抱了很久很久。

他的身心渐渐平静下来，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那姑娘已经不在了。

后来他回忆她的面容，却只依稀记得她眉目毓秀，其他的完全想不起来。

一个月后，沈慕再去龙尾镇，去河边、茅草屋待了两三日，没等到那姑娘。

他又在镇上找了三日，可惜没找到。

“你的意思是，那姑娘是……小影？”

乔飞羽见他颔首，吃惊不小，“你不是看不清楚吗？你如何确定是她？也不对，既然她救了你，为什么没认出你？”

沈慕道：“你忘了吗？我戴着人皮面具。小影戴着的那枚蛇戒是我的。或许是我离开后，她回来过，看见我遗落在茅草屋的蛇戒，便捡起来……”

“你想说，你和小影相识比我早，你们有缘分？”

“我没跟你说过相思蛇戒的来历，若你知道，便明白我的意思。”

“那玩意儿有什么特别吗？”乔飞羽的直觉非常不妙。

沈慕说，相思蛇戒是百年前的铸剑大师为他的妻子精心打造的防身武器。

相思蛇戒不大，但造型精巧奇诡，且杀伤力不弱。

戒体是两只戒圈，两条蛇彼此缠绕，永不分离。

无论是分开戴，还是合着戴，两个蛇头都会缠在一起，故而名为“相思”。

沈慕偶然得到此戒，蛇戒认他为主，他才能制动机关。

神奇的是，此戒的主人可以是一对男女，但这对男女必须是命中注定的情侣或真心相爱的夫妻。

既然相思蛇戒认叶姝影为主，那么，他和她便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乔飞羽不敢置信地摆手，“我不相信……”

“其实，我也不信。”

沈慕失笑。

他接受父母之命，接受这桩亲事，并非因为相思蛇戒。

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不讨厌小影，甚至有点喜欢她。

至于会不会祸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