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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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白嗤笑一声，虽未曾说话，但那声讥笑却异常刺耳。

东方志见事情败落，干脆也不再装下去，豁开脸道，“如今我二房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你既是嫁进了国公府，便有责任为国公府贡献和付出，不过是帮我一帮，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他阴沉地盯着苏澄映，一副位居长者的盛气凌人，“今日你没有保露姐儿周全，我未曾埋怨你分毫，如今你帮我留下秋哥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苏澄映闻之此话，笑了，“露妹妹与虎谋皮，二爷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二爷不愿当一个狠心绝情的父亲，凭什么又将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呢。”

东方志咬牙怒斥，“你简直冷血无情！”

“既然二爷如此说，我便再多说几句，二夫人之所以会疯癫，是因为做贼心虚……”苏澄映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是想要跟二房和平共处，所以一直未曾将不该说的说出来，但要是二爷非要把脸撕破，我自然也不介意去老夫人的面前跟二爷对峙。”

忽然砸来的威胁，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东方志的心口上。

当初在二夫人孙氏疯癫时，他便有所怀疑过，没想到真的跟陶绣的死有关！

东方志捏着儿子肩膀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着，面上却死鸭子嘴硬道，“人已经疯了，自然是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爷不相信没关系……”苏澄映不急不缓地道，“反正只要等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我有办法让老夫人相信是真的就可以了。”

“爹，不能让她去告诉老夫人，不能啊……”东方俊秋是真的害怕了，死死地握住东方志的手，力道大的，将东方志的手背都捏青了一片。

他也是无意听见母亲跟身边的妈妈说起，借助陶绣意图杀害苏澄映的，后来母亲就疯了，但苏澄映却还好好的……

东方志见儿子这般模样，已有了答案，心里乱成一团，再是没了任何言语。

苏澄映并非怕闹去老夫人面前，而是不愿国公府变成内部瓦解的一团乱麻，如今外忧不平，若内患再起，本就是一个空壳的国公府，又成支撑得住多久？

苏澄映是对国公府没有感情，但要想在北凉站稳，她就必须要让国公府成为一个坚强的后盾。

况且，老夫人待她不薄，她不忍老夫人有生之年，亲眼看着国公府分崩析离。

主院这边，老夫人在得知此事后，让张妈妈将东方志给叫到了面前。

一看见自己的母亲，东方志再是控制不住地跪地流泪，“母亲……”

不等东方志把话说完，老夫人就打断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让秋哥儿去宗族？”

东方志愣住，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夫人似早就知道得不到答案，顿了顿继续又道，“今日你失去了露姐儿，便想着要保住唯一的儿子，所以才提前给了秋哥儿消息，让他来求我，我明白你这个当父亲的用心良苦，但你却不知秋哥儿一旦留下，就是国公府的下一个祸端。”

东方志辩解，“母亲，秋哥儿是好吃懒做了一些，但绝不会有害国公府的心思啊！”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虽然是你教他来我面前求饶的，可若当真对自己的妹妹有心，又怎么会问都不问一下？若他当真顾虑一丁点与孙氏的母子之情，又怎么会这些时日狠心到连一眼都不曾看望？”

东方志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这样心狠的子嗣，留在国公府，早晚会成祸端，就算他没这个本事和脑子，并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利用他，露姐儿就是个好例子。”老夫人何尝不知道，露姐儿其实也是受了旁人的蛊惑。

“母亲宁可相信重用一个外人，也不愿给自家人一个机会吗？”东方志不敢反驳母亲的话，但他就是不甘心。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瞬间茶水四溅。

“对于你们来说，盛唐公主确实是个外人，但当有人算计国公府时，却是她挺身而出，她确实是有她的算计，但只要她的心是向着国公府的，我活着一日，便就会一日保全她！”

今日的事情，老夫人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是苏澄映设计她故意听见了露姐儿的那些话，可那又如何呢？

若是露姐儿没有那样的心思，又怎么会怕人听。

“这些年，我本以为只要国公府低调做人，便可以避嫌事端，如今看来却是我想错了，从仁贵妃将刘氏安排进国公府，这国公府就早已没有了什么太平，是我将你们养的太弱不禁风了……”

东方志连忙道，“母亲所做都是为了国公府，绝无半点错。”

老夫人无奈而笑，“你看看，出了事情，你们只知道来安慰我，却没有人能像是盛唐公主那般帮忙出谋划策。”

东方志弱弱的道，“说来说去，母亲还是偏向外人。”

老夫人冷了声音，“正是你口中的这个外人，维系住了现在的国公府！”

这些年，大夫人刘氏拿着当年东方月白母亲留下的嫁妆，都搭去了二皇子的手里，她是不吱声，但不代表她就真的老糊涂了。

老夫人本以为，只要让二皇子看见银子，国公府就能一直安稳下去，但是今天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还没等二皇子榨干国公府呢，刘仁贵妃就敢如此算计至深，要是真的等国公府掏不出银子，刘仁贵妃必不会多留国公府一日。

隐患当头，唯独国公府能够重新站起来，才是唯一的保全之法！

“秋哥儿送去宗族，起码能保住一条命，不若将来被谁利用的连命搭进去都不知道。”老夫人幽幽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苦口婆心的道，“我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不容易，但既然下面的子嗣你已照顾不周，就切不可再是对不起祠堂里面的那些列祖列宗，我已帮你安排了几个可以续弦的人，明日你便自己去相看一二。”

“母亲……”

“人要学会向前看，把你自己的子嗣绵延下去，让东方家人丁兴旺，维系住国公府在上京的地位，才是你这个当小辈该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