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下水道真不是人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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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区的中央街道上，一个可回收垃圾桶，一个其他垃圾桶和一个易腐垃圾桶分别长出了两只脚，偷偷摸摸地向前移动。突然，“其他垃圾桶”里传出王孙笑特意压低了声音的警告：“有东西飞过来了。”

三个垃圾桶齐齐地往路边一蹲，仿佛随处可见的普通垃圾桶一样。h市实行的垃圾分类政策十分彻底，路边同时出现三个垃圾桶顺理成章，为他们三人的躲藏提供了良好的掩体。

“爷爷，这样真能躲过热感摄像头？”王孙笑人高马大，要把整个人都塞在垃圾箱里的话就得蹲着走路，十分辛苦。

“热感摄像头并不是什么都能透视，这些垃圾桶的桶壁足够厚，里面还有一定的空间，使我们的热量不至于散发出去，而且垃圾桶改变了我们的形状，对方捕捉不到人形目标，自然就不会被发现。”王孙豪自信满满地说。

“可是……”阎小烛犹豫了一下，说，“那些无人机有可能拍摄下整个板桥区的街道实景，当这些图像在哈迪斯的脑中整合时，他很可能会发现有三个垃圾桶在移动的事实。”

仿佛要验证阎小烛所说的话一般，有两架无人机从半空中降低了高度，围绕着他们三个所藏身的垃圾桶团团转。

“……你怎么不早说！”

“可回收垃圾桶”的盖子突然“碰”的一声打开，一柄精钢打造的龙头拐杖从里面飞了出来，将其中一架无人机刺穿，钉在了路边的墙上。另一架无人机刚把摄像头对准王孙豪，王孙笑就从它的背后冒了出来，套满钢圈的双臂抱住机身狠狠一绞，顿时把它绞得四分五裂。

王孙豪补了两杖摧毁了摄像头，然后捡起地上的无人机碎片再次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皱起了眉头：“这两架无人机和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两架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王孙笑问。

“这两架配备了武器。”王孙豪将武器部分暴力拆下，并将其中的一部分抛给王孙笑，“无人机载重有限，应该只有轻型机枪的水平，但如果他一开始就开枪的话，收拾我们也应该绰绰有余，只是不知对方为什么迟迟不开枪。”

王孙笑看向阎小烛：“难道是因为哈迪斯不想误伤贝瑟芬妮，因此想尽量将我们活捉？”

阎小烛：“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我们已经暴露了，大批傀儡和无人机应该已经朝我们赶来了，还不快跑！”

王孙豪抬头：“等等，也许我们可以……”

几分钟后。

十多架武装无人机来到了这片区域的上空，紧接着，正在附近徘徊的傀儡人群也来到这里。但是任凭他们将这一带所有的建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那三人的踪迹。

——怎么回事？人间蒸发了吗？

——不可能，这块区域周围已经布满侦察无人机，哪怕有只老鼠经过，也会立刻被察觉。

和众多无人机共享视野的哈迪斯沉吟了一会儿，控制其中一架无人机降低了飞行高度，贴着地面盘旋一圈，终于在某个阴井盖周围发现了脚印踪迹。

老鼠就是老鼠，竟然躲在这种地方。——哈迪斯冷笑一声，然后无人机里传递出他的命令：“撬开阴井盖，搜索下水道。”

下完命令，他闭上眼睛，开始搜索这一带的下水管道分布图。片刻之后，他惊愕地睁开眼——

——竟然没有！？

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用不着深入暗网去查询（暗网也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在整个h市智慧排水系统平台上，板桥区这个地方居然是空白的！

也难怪哈迪斯不知道，板桥区这个老旧小区的排水管道基本上建造于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哪有电脑记录啊，全都是老师傅照着地图手工画在图纸上的。下水道的简单疏浚工作用不着这张图纸，所以也一直无人注意这张图纸，直到后来城市规划局要建立h市智慧排水系统平台时，才发现板桥区的排水系统分布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立即进行实地勘测，补做一份地图才对，可是那个时候正在讨论对整个板桥区进行推倒重建，包括城市排水系统，因此上头想干脆等板桥区改造完了之后，再把新的排水系统记录上去，却没想到开发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搁浅，直到现在板桥区的下水管道分布图也没有载入系统中。

而在现场打算钻进下水道抓人的傀儡们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z国的下水道，尤其是老旧城区的下水道，可比不得国外那种被忍者神龟和歌剧院怪人当成老巢的回廊式下水道。这个下水道的直径只有60厘米，塞进一个成年男子都勉强得很，更别说前进追击了。

下水道中有30多厘米深的肮脏积水，散发出一阵阵的臭气。傀儡们对水似乎有着天生的畏惧，面面相觑，不敢入内。哈迪斯也通过摄像头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和阎小烛一样，他散发出的控制气体也极易溶于水，被他控制的人虽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离开了他的影响范围之后还能按指令行事，但如果被水淋得湿透的话，立刻就会清醒过来。因此在他控制别人之前，总会下意识地多加一条指令：回避一切水源。

整个板桥区的街道实景图再次在他的脑中闪过——哼，整个小区能够让人进出的阴井出口一共只有11处，只要盯住这些出口，谅你们也跑不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在下水道里。

三个人身上滚满了脏水和淤泥，活像三条在阴沟里扑腾的泥鳅。王老爷子一马当先，以标准的军人匍匐前进的姿势“嗖嗖嗖”地往前爬，速度相当不慢。阎小烛紧随其后，她的身材最为瘦小，在狭窄的下水道中倒也不觉逼仄。只苦了跟在最后的王孙笑，他的高大身材和宽阔的肩膀再次拖了后腿，以前颇为得意的优点此时成了他的痛苦源泉。将身体塞进下水管道之后，便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让他做出前进的动作了，全靠脚尖和手肘以极高的频率小幅运动着，一点一点的往前挤。下水道中粘稠的泥浆恶臭难闻，时不时还会遇到吱吱叫的老鼠和肥硕的蜈蚣。王孙笑不由抱怨：“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被卡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地面上光明正大硬闯，和那个叫什么哈迪斯的混蛋正面硬杠！”

“愚蠢！他手头上有整个小区的人质，你怎么跟他硬杠？杀人吗？”

“而且哈迪斯是绝对不会和你正面对决的。”阎小烛补刀。

“可是下水道难道就不危险吗？光是臭气中的甲烷和硫化氢就足以让人中毒了！”

“啪”，正在前面爬的王孙豪突然点燃了打火机，“看到了没？”

“看到啥？”

“没爆炸！而且你小子现在还能神志清醒地满嘴喷粪没昏过去，说明下水道空气中的甲烷和硫化氢含量在安全线内。前天整个h市普降暴雨。所有的下水管道都被雨水冲刷了一遍，现在无论是空气质量还是水质都已经算是好的了。想当初咱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在粪坑里泡了一整夜，几乎全身溃烂，你小子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是我们在这儿爬的速度毕竟比不上他们在地面上跑的速度，万一他们抢在我们前面把守住所有阴井的出口，岂不是被他们瓮中捉鳖？”阎小烛担心的问。

“还是小丫头问在了点子上。没关系，我们不会在这儿待太久，”王孙豪掏出了他的手机，将sim卡取出后开机，然后将手机当成手电筒向上照去，“到了最近的那个出口，我们就上去。”

“最近的那个出口？那岂不是已经被刚才那群傀儡占领了？”

“不，他们应该没空管我们。”

地面上，哈迪斯的命令刚一下达，傀儡们还没散开，半空中突然一声巨响，一道瀑布从天而降，正好淋在站在阴井周围的那些人的身上，将他们浇成了落汤鸡。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应该已经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街上？”

“我去！怎么已经十点多了？刚才才七点啊！”

“哇，老婆你看天上！有好多无人机啊！”

“呸，你还管什么无人机？你看那些水！咱家楼上的水塔炸了！”

“啊，那些无人机飞走了！”

“从没见过这种款式的，应该很贵吧？”

“你说我们突然不省人事，会不会就是这些无人机搞的鬼？”

“有可能！现在的黑科技真可怕！”

“天啊，那我们是不是被那啥给辐射了？”

“明天我就去医院做检查！”

“我说你们……遇到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先报警吗？！”

“对，报警！报警！”

……

被哈迪斯控制的傀儡们纷纷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半夜站在大街上，还断片儿了，无不惊慌失措，几十个人一时间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