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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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武夫控制的齐齐哈尔，看起来挺平静，但是其实非常紧张，小鼻子控制了整个城市的经济，大量的日本侨民的进入，让本来就难做的生意，雪上加霜，日本货价格便宜，质量还挺好，加上有些汉奸的卖力宣传，导致本土的布行，杂货店都关门歇业。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日本打算在这里成立银号，搜刮百姓的钱财，如此一来，一旦战争爆发，百姓的钱可能血本无归。

海蛇通过刘老大的情报得知，最为棘手的事情，是这个松本武夫打算近期全力围剿北山土匪，那就是针对自己没跑了，如果一旦发生战斗，目前小鼻子的火力比自己强，人数比自己多，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人家以扫除土匪为由，可能还会得到民国政府的支持，如此一来肯定是凶多吉少。

海蛇挠头了，心说我的刘一手啊，你的枪什么时候到？

其实刘一手早就知道了这个枪的重要性，告知了这批枪械的性能，需要准备的弹药量，以及如何更换枪管等，海蛇自然知道这个枪的威力以及如何维护，否则他也不会自己画出来个图纸让这个刘一手制造。海蛇准备了大概100万发子弹，这100万发子弹不容易整，只能拿钱买啊，而且从汤二虎和张是非手里进货，二个人还赚了点差价，子弹有了，枪呢，只能苦等。

刘一手又制造了一批枪管，检查了好多遍以后，每个枪配3个替换枪管，一共10挺机枪，再想多制造来不及了，从海蛇的信上看，海蛇挺着急，先用这10挺吧。

结果到了洪三儿那边，又出了差头了，这批货非同寻常，非得洪三儿护送不可。结果洪三儿撇个大嘴，寻思半天。

洪三儿说道：“我说老刘，你们到底谁当家？”

“洪当家的，您这个话什么意思啊？有话您直说吧。”刘一手也不知道他啥意思。

“那行，大兄弟，海蛇答应给我2挺这个夹他鳞，你现在把10挺都送过去，我的那份儿呢？”洪三儿问道。

林中燕和刘一手相视一笑，林中燕说道：“大哥，我兄弟海蛇可是个爷们儿，吐口吐沫是个钉，这个事儿，你觉得他能把说出去的话往回坐吗？放心吧，说好的给你2挺，绝不食言，只是那边战事紧张，等着用，你这边我和刘一手合计了，加班加点给你加工，保证你回来之前给你预备好。”林中燕说道。

“那不行，这哪有赊账的，到时候你们送完了枪，拍屁股走了，我找谁要去，不行，必须留下2挺。”洪三儿在这个时候看出胡子的本性了。

好说歹说，最后终于答应，留下一挺，护送9挺，等送完了再补1一挺给他。

没办法，现在事情紧张，又不能和洪三儿撕破脸。回到工厂，林中燕和刘一手这个气啊。

“唉，我说林当家的，算了，加工个枪最多10天时间，就这么办吧别节外生枝。”刘一手紧着劝说。

“他娘的这个洪三儿，一点面儿不开，我他妈和他结拜成干兄妹了，他还这个德行。”

林中燕的火暴脾气又要来了，“不行，我还得去找他，非得把这个事儿给拽回来不可。”

“我说林当家的，我的大姐，我的亲姐姐啊，你可别惹事情了，如今什么是大局？海蛇那边的小鼻子眼看要动手，如果家被小鼻子掏了，你还在乎一只枪吗？”刘一手劝说着林中燕。

好不容易说服了林中燕，把枪械拆卸，打包，装车，装了3辆马车，洪三儿派了100多个兄弟，护送这批物资赶到齐齐哈尔，知道海蛇着急，所有兄弟都打起精神，刘一手，林中燕，一起护送，赶奔军营驻地。刘一手交代了加工任务，让其他人先行加工配件，自己还的亲自过去负责安装之类的。

路上土匪没有一个敢惹，打着洪三儿的招牌，官兵都不敢查这里啥东西，只是遇到小鼻子，他们可能会避让一下，因为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按照行程，至少需要5天才能赶到驻地。

松下武夫的兵力部署已经开始，他琢磨这个北山的土匪武器不差，而且都是连发武器，把人集中起来，很容易别快速消灭，之前的几个主官都是吃了他这个亏，打得是溃不成军，一个东亚的土匪，让他们如此头痛也是头一回遇到，所以这个松下武夫没有轻敌，而是将3000人的队伍，留下500人看守军营，500人从走山路进行部署，截断增援和小股穿插土匪，1000人进行正面进攻，500人拦截退路，500人机动增援，炮兵分配给正面部队，如果山寨坚固，就用炮兵轰，进行步炮协同作战，让他们损失惨重。另外派遣小分队，直捣黄龙，对他们的指挥系统进行斩首行动，有点特种作战的意思。

这个松下武夫不白给，是个军事人才，所以这次排兵布阵想的非常多，考虑也十分周全，加上他这个人和其他小鼻子不同，其他小鼻子都挺傲慢，多数比较轻敌，松本之类的人都吃了这个亏，但是松下武夫不一样，他从来都比较重视敌人，而且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这次做了周密的安排，首先秘密出发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分队，都带着手雷，连珠机枪，个个都是功夫不错，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而且都做了伪装，夜里行军，遇到人就隐蔽，他们的任务是捣毁或者破坏土匪的指挥系统，说白了就是想斩首。

海蛇这边也没闲着，根据情报，他也闻到了不少的味道，地面太过安静，反而觉得反常。所以他安排龙四海亲自带人巡逻，增加了一倍的兵力，就害怕这个小鼻子玩儿灯下黑。

结果龙四海巡逻了2天，啥事儿没有。到了第三天，这些小崽子也挺累的，都有点松懈。龙四海骂了几个人后，虽然有所好转，毕竟他分身无术，所以3天过去，依然太平无事，大多数人都觉得海蛇的判断是有问题的。

马瞎子和何东魁这几天混在一起，告诉了他不少关于打枪的技术和心理素质，这个何东魁悟性挺高，马瞎子挺满意，到了第五天了，他找到海蛇，意思何东魁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这孩子悟性挺高，这么让他关禁闭不如让他出来多练练枪，以后也能用得上。海蛇本来也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儿，说让马瞎子自己处理。

但是，龙四海没发现小鼻子，不等于人家没发现他们，对于他们的行为规律，小鼻子掌握的已经很清楚，到了巡逻队来的时候，他们就隐蔽起来，走了再行军等待机会。

第5天晚上，还是没有事情发生，除了警戒，站岗放哨的人，或者有其他的任务的人，该睡觉睡觉，该做什么做什么。

韩素萍提前回来了，上次刘一手出事情以后，他随着海蛇回到了大本营，这几天事情算是安顿下来，她很久没有见到海蛇，小别胜新婚，又熬了这么几天也算是安顿下来了，说什么也要和海蛇住在一起，要么回家，要么她住在军营，结果海蛇没办法，一个女人住在军营多有不便，所以他打算和韩素萍回到家里住一个晚上，军营的事情交给了马瞎子和龙四海负责，龙四海负责外围，马瞎子脑子细致，负责里面。海蛇也真是累了，从营救刘一手到回到杀了赵秃子，再回来准备打仗，好几天没合眼，实在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就答应了韩素萍的请求，正好也会去看看自己的孩子，看看酒井丸子。

到了家里，和酒井丸子打了招呼，看了孩子，酒井看出来韩素萍脸上泛着红晕，知道她是想自己的男人了，那也是他丈夫，现在自己照顾孩子，晚上换尿布，喂奶，担心他睡不好，所以就满足了韩素萍的愿望，说道：“妹妹，我得麻烦你照顾和伺候下大当家的，我这儿实在是脱不开身，辛苦妹妹了。”

这话说的韩素萍脸上红红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回道：“姐姐哪里话，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好，那你好好做吧。”酒井打趣道。

“姐姐……”韩素萍虽然留洋回来，但是听到这个话，显然是酒井在开玩笑，一语双关。

“好了，天不早了，最近事情太多，赶紧休息吧。”海蛇心里装着事儿，自然想快点睡觉。

一切安排好了，海蛇和韩素萍回到他们的房间，韩素萍招呼打水，热毛巾，伺候海蛇，海蛇心里也是暖暖的，心说，到什么时候都得有个家啊，这两个女人真是娶对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熄灯睡觉了。

再说小鼻子的小分队，确认了驻军指挥所的办公室和宿舍位置，根据情报，这个海蛇已经知晓松下武夫即将进攻的消息，按照推理，他们肯定住在军营，否则出了事情，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在，要不谁来指挥。

带头的小鼻子叫做野树二郎，大家都叫他二郎，这个二郎身材敏捷，是个好手，而且头脑清楚，到了晚上大概1点钟，他觉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人正是熟睡的时候，安排了5个人进行渗透，不得动响器，2个人从侧面掩护，3个人从后面看住退路，剩下的人他来带队，扫除支援的人，一旦有问题，他们可以快速完成任务，并且退出战场。

计划好了，下了命令。5个人趁着夜色，开始潜入山寨，这里面还有一些夜里巡逻的队伍，一般两三个人，一队，大概3到5分钟会来一次，他们趁着间隙，飞虎抓拉上墙头，翻身上了山寨，5个人身手敏捷，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山寨，借着微弱的月光，赶奔办公室的位置。

到处是警戒的人，龙四海也安排人不断换班，累了赶紧睡觉，让睡醒的人继续巡逻一旦有风吹草动，赶紧警报。

就这么严密的巡逻，这5个人依然见缝插针，路上还真遇到了一股巡逻的小队，好在只有3个人，而且离着其他人比较远，5个人上去，同时捂住这帮小崽子的嘴，然后一刀捅进他们的心脏，3个人几秒钟就被解决掉了，尸体让5个人迅速藏了起来，防止有人发现尸体拉响警报。

时间紧张，如果这几个人长时间没有回去依然会有警报，所以他们加快了脚步，进了海蛇的办公室的建筑。

说是建筑，其实也就是个2层的小楼，有警卫把守，不过他们选择从屋顶进入，所以没有惊动门前的警卫，到了宿舍和办公室，几个人举起了连珠机枪，打算瞬间杀死海蛇，然后让二郎掩护撤出这里，如果无法撤出，他们就成了敢死队，宁可玉碎也不会投降。

轻轻的推开门，只见宿舍内还有个套间，里面才是床铺，他们2个守在门口，3个人摸了进去。一看床上，居然是空的。几个人瞬间觉得不妙，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这里有埋伏？或者是海蛇不在这里？

几个人小声的合计了1分钟，立刻作出决定，继续寻找估计几天他没有住在自己的房间，务必找出来，杀死了才能回去。

二楼有10个房间，一般就是龙四海，海蛇，马瞎子之类的人偶尔住在这里，今天龙四海负责外围，所以和兄弟们住在一处，方便指挥，马瞎子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白天和何东魁聊到挺晚，所以让自己干儿子和自己住在一起，没回军营，一是防止别人说闲话，意思禁闭没关完就被放出来，二是马瞎子想多了解下何东魁，也想多告诉他一些射击技巧。

两人刚睡着，但是别忘了，这两个人是神枪手，不光眼睛好，手底下稳，更厉害的是耳朵好使，晚上非常寂静，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听得见，虽然睡着了，但是也比一般人警惕性高。

这个何东魁一个翻身，就睁了一下眼睛，耳朵恢复了下听觉，就听见有轻微的震动，声儿，5个小鼻子，挨个屋子搜索，再小心也有动静。

何东魁一个起身就起来，马瞎子也是耳朵如猫一般，何东魁一个起身，他也醒了，看到何东魁紧皱眉头，耳朵里也感觉到了有动静。顺手抄起枕头下的枪，何东魁枪已经在手里，脚下已经登上千层底的布鞋。

“干爹，有动静。”何东魁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马瞎子点了下头，然后轻轻地把枪栓拉上，然后隐蔽在门后，何东魁也心领神会，滚到床下，瞄准门口，这里就有一个入口，除了窗户也就这了。

5个小鼻子查了9个房间都是空的，心说邪了门儿，这帮人指挥所怎么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不敢怠慢，先是一个人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后面2个人掩护，2个人断后警戒，头一个人一看，心里骂娘了都，床上还是没人。

“安全。”他用日语说了一句，意思告诉他们这里面没人。大家觉得找了9个房间都是空的，估计这一间也肯定没人了，就算有，自己扫荡了半天也该跑了，2个人松懈下来，打算进房间看看，刚收了枪，跟着头一个人进来了。

3个人在前，2个人在后，都挺直了身体，不过也不敢用力走路，怕人听见，这没人不等于外面没人，心说，既然没人，就赶紧撤退吧，否则一旦被发现，就跑不掉了。

何东魁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这帮人穿着日本的军人的靴子，说着东洋话，看来是小鼻子进来了。

他看准了小鼻子枪头对着前面稍微往上挑了一点，啪就是一枪，3个人本想进来看看，随便查一下没人就离开了，没想到，突然有人开枪，从肚子打到心脏，顿时了就没了气了，其他人一看有开枪，赶紧瞄准，举枪打算射击，却忘了，他们身后还有马瞎子，马瞎子举枪啪啪啪，三枪，顿时三个人脑袋被打穿，时间不过2秒钟，后面跟着的一个小鼻子，都傻了，撒腿就跑，可是马瞎子何等人也，一个闪身就转了走廊，他抬手就是一枪，正中这个人的后脑勺，脑浆子都飞出去了，喊都没喊出来，就去见了阎王。

枪声一响，山寨警戒声响起，龙四海一听，办公室方向有人开枪，肯定是出事儿了，赶紧安排人去那边支援。

另外，二郎这边一看办公室那边有人开枪了，而且不是一枪，目前没有了枪声，就2种可能一种是把海蛇干掉了，对方有抵抗只能开枪，另外就是暴露了，对方有人把自己人消灭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感激撤离，无论那种结果他们的行为都一样必须突围出去。

楼下的警卫距离最近，山寨枪声一响，立刻灯火通明，跑到二楼一看，几个小鼻子的尸体横在路上，马瞎子和何东魁安然无恙。

“快去通知龙四海，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在山寨，务必给我找出来。”马瞎子心里明白，肯定不止这几个人。

灯光一亮，小鼻子隐藏起来非常难了，因为到处是人，很快有人就发现了二郎的踪迹。二郎一看既然已经暴露了，看来不打不行了，拿出连珠机枪，对着小崽子就开始扫射，小崽子的枪也就单发的长枪，打不过这个连珠机枪，别看就十几个人，但是，龙四海组织了几次进攻，都没法靠近这帮小鼻子，而且他们身上还有手雷，伤了他们大概20多个兄弟。

现在就是把他们围起来，但是抓不到他们，龙四海打算等他们弹尽粮绝再做打算。

外围的小鼻子听到山寨开了火了，那么要么是得手了，要么是失败了，但是不管是否得手，都需要按照计划立刻对山寨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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