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另起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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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增税，并派人严酷控制国人言论的周厉王虽然在短期内取得了让国人“道路以目”的效果，但是最终引发国人暴动，把周厉王从镐京赶走，创造了西周王朝的新历史，也为后人们警醒。

对周厉王的事儿，郭猛自然清楚；不过靠着上千年的见识，郭猛不认为自己封地的财政会糟糕到如此地步，必须只能增税才能解决；捞钱割韭菜的招数多的很，何苦用这最笨的方法呢？

当然此刻必须向便宜老爹表个态，于是郭猛微微躬身：

“谨遵父王教诲。”

虢公忌父看着郭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厉王之事绝非儿戏，务必谨慎从事，切不可为一己之喜好肆意妄为。”

啥？修筑关城是一己之喜好？

郭猛狠狠地将指甲掐入掌心中，好不容易才忍住狂喷便宜老爹一通的冲动。

“多谢父王再三教诲。”

这老爹思想已经掰不过来了，还是另起炉灶吧。

郭猛终于认清事实，不再打算说服思想观念已经定型的老爹，彻底下定决心，离开国都，早日赶去自己的封地。

“禀报父王，儿臣已经筹集大量战争公债，想必再有一个月，当可完成任务。”

郭猛意在请便宜老爹遵守承诺，只要战争公债筹集到指定目标，即放郭猛前往瑕邑封地。

“咦，这么快？”

这倒是出乎虢公忌父意料，原本认为小儿子提出的建议于虢国有利无害，不妨让其放手一试，却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便接近达成了。

如每年都能向国库额外增加这么一笔收入，虢国拮据的财政当能大大改善。

“汝干的不错，只是吾等王室之人，时常奔走于冶炼场之间，实在不合礼制，为世人所看轻，日后汝当少去此处。”

郭猛对于这个劝告直接连话都懒的说，只是躬身叩拜而已。

——少去冶炼场，那还怎么把后世的技术趋势扩散出去？怎么用这玩意赚大钱？

郭猛直接把这劝告当成了耳边风，反正达成任务就准备去封地了，到时候大家封地隔个数十里，彼此眼不见为净。

放弃劝说的郭猛很快便告辞虢公忌父，赶回自己的房间暂做休息，随后便再度赶去冶铁场。

“公子所言当真？”

被郭猛单独拎了出来的聂得知这位公子猛居然很可能就快封到外地去，心中首先觉得不舍，毕竟这三天下来，郭猛给的建议让自己大开眼界，作为冶铁场的最高负责人，聂很清楚光靠郭猛提供的建议，就能让这儿的冶铁产能翻上数番。

更别提公子猛可是少有的肯亲自到冶炼场的贵族，显然对提高自己的地位颇有帮助。

——只是这位公子终究要走了，当然按照周礼，庶子分封去封地，国君通常也会分出部分国人、奴隶和财货，让其跟随庶子一块前往封地。

聂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作为掌管如此多奴隶的主管之人，技术之外的资质自然也不差，当然知道郭猛这种庶子按周礼绝无可能继承虢国国君之位，除非作为嫡子的虢林父身死。

然而郭猛身上藏着的技术实在让聂馋涎不已，当即对着郭猛跪倒在地。

“小人尚有三名孩儿，皆跟随小人冶炼多年，学有所成，请公子前往封地时将其带走。”

“汝不担心他们跟随吾到瑕邑后，被狄戎所威胁么？”

郭猛倒是好奇，聂虽然是个奴隶，但是却也是个世代的技术奴隶，通常主家对于表现良好的奴隶通常会许配女奴，而生下的孩儿仍然是奴隶，类似后世封建社会所说的“家生子”。

按照西周开国的制度设计，通常而言，当了奴隶的人，极少能提拔为普通百姓，多数只能一辈子当奴隶，生下的孩子，以及孩子生下的孩子，一代代下去全都是奴隶。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万恶的奴隶社会，只要当了奴隶，不仅自己看不到头，就连侥幸获得的后代，从出生伊始，也被动成为了奴隶。

只是按这个时代的潜规则，万一聂身死，继承他位置的多半就是他的儿子，怎么不把儿子留在身边呢？而让他们跟随自己赶去瑕邑，很显然风险很高。

“小人真心信奉公子。”

聂重重的对着郭猛又是一个叩拜。

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居然才几天功夫就决定押宝在自己身上了，这大大出乎郭猛的意料，原本郭猛赶来冶炼场的路上，还在思考如何拉拢聂及其骨干手下跟自己去瑕邑呢，没想到这位看着是老实人的技术主管，居然在短时间内就下定了如此之大的决心。

“好，吾会重用汝的儿子们，汝大可放心。”

“只要汝等表现好，吾当提拔汝等为国人。”

“谢公子，二三子还不赶紧过来叩谢公子？”

聂的儿子大的已有18岁，名叫伯庚，甚至已经比聂长的还高；小的看着也是浑身精肉，一点都不象比郭猛小一岁的样子。

郭猛静静地等候着这3个“小子”给自己叩拜完毕，当即命人将其扶起，好生安慰。

随后郭猛直接带着聂和他的儿子们，一块前往沐的住所，很快在聂的软硬兼施下，沐几乎就哭出来了：

“吾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能不能让吾之女儿过去？”

“汝还有个侄子呢。”

“只要不让吾这儿子过去，侄子过去也行啊。”

妈的，就这么把自己侄子给卖了，沐这人品真不敢恭维，郭猛立即给沐的评价下调了数级。

很快，一个不明就里的年轻人便被引进了木屋中，正是沐的侄子盘。

“盘，快过来叩谢公子，公子看上汝了，汝跟随公子到了瑕邑，就是那儿木匠领班了。”

这个高瘦的青年闻言赶紧拍打掉身上的木屑，吃惊道：

“叔父何出此言？”

“公子将分封前往瑕邑，正是汝大展身手之时，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公子？”

聂很好地融入自己的角色，对着盘呼喝着。

见到老熟人聂如此发话，而叔父沐则默认不语，盘似乎明白了什么，在思索片刻后，还是赶上前来，对着郭猛深深鞠了一躬。

“小人拜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