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会叫的狗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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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郭猛兴致勃勃地指导着聂和诸位奴隶工匠们继续建筑新式高炉时，忽然接到消息：

“君上让公子立即赶回大殿，有要事相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郭猛生怕是便宜老爹不满于自己成天蹲守在冶炼场内，丢了公室的颜面，赶紧一边往大殿赶，一边打着腹稿估摸着如何避重就轻，省得大家盯着自己翻黑料。

只是抵达大殿后，郭猛才发现原来讨论的正主并不是自己。

“从东方来的消息，郑国的公子段在截流了郑国西部和北部各个城邑上交给国都新郑的钱帛后，已然要求这些城邑不光要听郑伯的命令，更要听自己的命令。”

“那郑伯如何反应？”

“郑伯根本没有反应。”

嫡兄虢林父洋洋得意：

“郑伯根本就是个怯懦之辈，对太后武姜言听计从，根本不敢反驳，如此，郑伯位置将不稳，甚至公子段仿效晋国曲沃桓公，夺取郑伯之位也未可知。”

“郑伯并可不依靠，吾等应该赶紧结交公子段，若仍坚持结交郑伯，待大乱一起，公子段夺位成功，悔之晚矣。”

虢林父此言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当即附和虢林父所言，请求虢公忌父立即派出使臣结交公子段。

“不可。”

作为穿越者，郑国王位争霸赛胜者是谁压根不用想，甚至郑庄公钓鱼执法般的做为还被孔老夫子作为负面典型收录在册。

只是要反驳嫡兄虢林父的发言，仅仅简单这么一句反对，显然压根无法服众。

“知子莫若父，请问郑武公死前，为何要传位与年仅十四岁之郑伯？”

郭猛这个提问首先就难住了众人，回答的稍微不小心 ，很容易就会烧到虢公忌父身上，毕竟郑武公和郑庄公的位置和关系，跟虢公忌父乃是一模一样，而大家都有不止一个儿子。

任何对郑武公的诋毁，说不定很容易就让虢公忌父联想到自己，认为这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更别说郑武公是当世公认的明主雄主，尽管作为虢国的敌对联盟中的重要一员，不过私底下，大家对于郑武公还是诸多佩服的。

因而郭猛拿出这个理由后，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直至虢公忌父刻意干咳了几声后，才有虢林父领头，对郭猛进行了反驳。

“郑伯（郑庄公）性情懦弱，对于公子段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叛行径，居然无动于衷，听任武姜（郑庄公和公子段之母）和公子段肆意妄为，可见郑伯暗弱。”

“正如嫡兄所言，公子段所为明目张胆，不过吾听说过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郑伯对于如此行径居然一言不吭，只怕所图甚大。”

“此子毫无动作，何以见得？”

……

眼看虢林父和郭猛一嫡一庶在朝堂上激烈争执，群臣们看着若有所思的虢公忌父，一时半会不敢轻易站出来帮腔。

“好了，汝等别争了；吾等当如何面对郑国？”

最终看不下去的虢公忌父决定中止两个儿子的争吵，询问两人下一步的对策。

“儿臣建议静观其变，若公子猛胜，则支持公子猛；若郑伯胜……哼哼，那吾等便支持郑伯。”

虢林父的建议实在过于保守，虢公忌父轻微的摇了摇头，虽然动作不大，却被朝堂中前排的重臣们看的清清楚楚。

“猛儿，你的建议呢？”

“儿臣建议，应立即派出使臣团，前往郑国打探一二。”

“哦，那汝可有人选？”

郭猛咬了咬牙，又是一个躬身。

“儿臣自荐，请君上裁决。”

“汝？！”

虢公忌父颇有些意外。

“儿臣只有14岁，且为庶子，出使郑国，当不为强国所瞩目。”

朝堂兖兖诸公自然知道，郭猛所说的强国，其实说的自然是与郑国接壤的东方强国，方伯卫国。

而郭猛的理由也确实充分，区区一个庶子而已，无法代表虢国的意见，至少不能完全代表虢国的意见 ，派去试探那是最好不过了。

而虢公忌父又扫了一眼虢林父，只见这个嫡子根本没打算自荐一番，只能又摇了摇头。

“汝所需之物，稍后可报上来。”

沉吟片刻后，虢公忌父终于下了决定，正式派出郭猛作为使节团正使，出使郑国。

“务必打探清楚，且不必插手郑国内政。”

虢公忌父仍然担心过度插手郑国国政，万一事有不慎，反被郑国嫉恨，届时情况更糟。

“儿臣谨遵教诲。”

表面上郭猛应承了，不过对于知道郑国斗争结局的郭猛而言，这种雪中送炭的机会怎么轻易放过，不深度介入郑国政争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鉴于虢郑两国以往的龌龊，郭猛自然不能直接拎着猪头就上门拍郑庄公的门，怎么也得有人引荐。

好在虢郑两国虽然在郑武公时代颇为紧张，不过在郑庄公即位后，跟公子猛的明争暗斗一直不停，哪还有功夫跟虢国搞摩擦；因而在郑庄公即位后18年时间里，虢郑两国的剑拔弩张的关系几乎是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

而郑庄公即位后，释放不少奴隶为商人，派驻各国组成商团，其中也没少了在虢国设点经商，从虢国这儿购买奴隶和更为重要的牛马输送至东边的母国。

因而郭猛要寻找面见郑国国君的门路，其实倒不用多费劲，直接到虢国国都的郑国会馆里寻找便是。

“不知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赶紧待客。”

得知郭猛到会馆这儿，郑国商会会馆馆长栗既吃惊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这几天上门来拜访的人们可是太多了。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我是郑伯寤生亲自释放的奴隶，并亲自任命为郑国会馆馆长的么？为何都认为我等会背叛郑伯，投靠公子段。”

“以公子段的为人，若是其成功夺位，想必多半要处死我等提拔之人吧，即便不处死，多半也要重新没为奴隶的吧？”

作为派驻各国的重要商人，栗可不认为如果公子段上位对自己是个好事。

只是当郭猛说明来意后，栗倒是真真正正吃了一惊。

“公子打算将数十匹战马卖去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