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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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显示汝等诚意，即便不出骑手，亦需提供战马。”

相对于骑手，虽然战马也是已经游牧化的原周人部落的刚需品，日常打狼和放牧都离不开战马；但是这并非不能谈的事情——只要郭猛胃口别太大。

使者自是精神一震，知道郭猛这个条件只怕必须要满足了，否则骑手不肯出，战马也不想给，难道躺着等郭猛打赢了再给自己部落好处么？

不出力谁会给你好处？

更别提部落当年可是放弃了周礼，皈依了狄戎，这可是洗不掉的污点，不好好表现表现，如何能获得虢国的重新接纳？

“公子需要多少战马？”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郭猛最终从槐子筛选出来的七个部落手中弄到了六百多匹战马，虽然依旧少的可怜，但是加上郭猛手头已有的战马，估计下一战郭猛当能凑出三千骑出头的骑兵队伍。

哪怕不算瑕邑的步卒，光看这只骑兵部队，在整个关西地区也算是不可小觑的战力了。

与重新皈依的部落初步谈妥了条件后，郭猛仅仅与槐子温存了一夜，第二天便带着伯庚和盘一块从瑕邑赶往函谷关。

此时已近五月，在这草长莺飞的时节里，伴随着山雪的融化，函谷关东关之外的涧河河水开始显而易见的暴涨，相比于冬日完全冻结成冰的河流，此刻的涧河水流自然湍急不少。

“这便是水排的结构，汝可曾明白？”

在稳定了瑕邑国人民心后，郭猛借机也梳理了瑕邑行政，趁着此时河流水流流速上升，终于决定开始推动这个思索良久的项目。

而在此之前，其实郭猛就已经让盘做了一个精巧的水排缩微模型——虽然废了郭猛不少唇舌，这个模型名义上是个把玩的小玩具，实际上确实为了让聂的三个儿子——尤其是悟性最高的伯庚能直观弄清水排的结构，以便需要时迅速进行等比例放大，完成至关重要的青铜部件的制造，而不至于盲人摸象，造出来的东西与郭猛所想大相径庭。

虽然这个缩微版的水排乃是靠着人力倒水以推动水轮运动，进而通过连杆产生前后往复的推力，不过盘仅仅看了一眼奔腾的涧河，便已明白郭猛之意。

只是伯庚仍有疑惑：

“区区水排，难道真能取代无数牲畜之力？”

“那是当然，不过水排尺寸与所获河水之力密切相关，需汝等不断摸索方可。”

考虑到需要顾及到此时瑕邑的手工业制造水平，郭猛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建设后世水轮机式的卧式水排，而是采取了效率更低但也更容易制造检修的竖在水中的竖式水排。

只是这首先需要让聂的三个儿子和盘把水排放大比例复刻出来。

“公子，若要制造如此巨大之水排，想必需要数日之久，而这数日之内，吾等将无法抽调奴隶人手制作其他（木制）工具。”

郭猛听完盘的介绍，当即脸一转，对上了伯庚，后者也忙不迭做了解释：

“水排所需青铜件以及生铁铸件此前从未造过，想必难度不小，吾等冶炼场需抽调人员钻研，势必会影响对铁锅的制造……”

很简单，要建设奇观不是这么容易的，在其发挥正面作用前，势必对原有经济生产产生负面影响。

然而做为未来人，郭猛怎么会不明白水排之类的玩意将对将来的生产有多大影响？

因而对于伯庚和盘的警告，郭猛只不过皱了下眉头：

“集中所有精兵强将，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务必先把水排做出来。”

只要能把水排做出来，想必日后亦将大大降低郭猛的封地内对人力的需求吧，磨刀不误砍柴工，若能制作出水排，便能立马产生重大效益。

对于此刻手中不过万余国人，近四万奴隶的封地而言，引入水力自动或半自动器械，对于封地内生产力的提升，必定立竿见影。

郭猛作为未来人可是知道，历史上汉末三国的蜀汉为啥在刘皇叔白帝城托孤后，以区区不足百万的控制人口，却能组织动员起兵力胜于对方的强大军队出祁山北伐。

除了诸葛丞相大力修整了以都江堰为核心的川西平原的水利，以及在汉中修建大量坡塘等水利设施外，更大的原因，便是大力推广了各类农业和手工业的生产器械，极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这才能腾出大量青壮年可用于北伐。

郭猛不敢自比丞相，但是依葫芦画瓢剽窃“前人”成果的胆子总归还是有的，而且这胆子很大。

而且虢国南面更是连绵巍峨的秦岭，虽然秦岭和黄河一山一河的包夹让虢国国内谷地狭小，没有多少可养活国人的农田，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高山上的融雪或是春日中下雨后从山上冲下来的溪水，最终能在山间汇成一条条溪水和河流，借着山势狠狠冲下来。

足够的高度差，让这些小溪和河流即便水量不算很大，但是冲击力却非常棒，而这正是水力器械所理想的水头。

正如老系列游戏《文明》所设定，丘陵和山地多的地方，可以建设风车或是水车涨锤子（加生产力点数）。

“不妨将国人聚集起来，一同感受一下其运作。”

于是在郭猛的紧盯下，不过两日功夫，伯庚和盘便加班加点将第一只水排做了出来，当奴隶们将水排放入函谷关东关外的涧河中时，立式水车在河水的冲击下迅速飞转起来。

一旁围观的国人们此刻已然没有前阵子春耕时的忙碌，虽然少不了还得为农田持续浇水施肥，但是总归已经闲下来不少，听闻自己的封君又制造了一件稀奇之物，当即相约纷纷赶来围观；此刻看到水车飞转，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依旧有人鼓起掌来。

而当奴隶们将传动轴接入水车后，随着水车的圆周运动，水车上的凸起横木有节奏的拍打传动轴，让传动轴以规律节奏往复推拉着风箱，让风箱不时喷出强风。

而对风箱风力早已习以为常的伯庚和盘对此强风惊疑不定，很快便露出喜悦之色。

“君上，这风力可比马匹拉动的风力更大。”

“涧河的水力尚未达到最大，若是到了夏天，风箱当不止如此威力。”

“只是可惜冬日河水上冻，无法再用了。”

听闻此言，郭猛当即给了二人一个提示：

“冬日是没有水，但是不是还有风么？”

PS: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