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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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城邑已破，妹夫何去何从？”

“吾不过是虢国公子，北征城邑虽向吾求救，然而此城不过是梁国之城邑，于我何干？”

“虽此城非虢国之城，然而周王却授予虢国专征狄戎之权，只怕两国多半会派人去哭周庭。”

哟嚯，难道是申包胥哭秦庭的戏码提前上演？

问题是人家秦国积极出兵楚国驱逐吴国，那是因为秦国极度需要楚国这个盟友从侧翼击破晋国这个大魔王，不能放任吴国这个晋国盟友吞了楚国，反而威胁自己侧翼。

芮国梁国二国且不说狄戎未能攻下其国都；就是被攻下了，郭猛也不在乎，毕竟丢失这两个国家，对于郭猛未来扫荡关中，并非全然是坏处。

只是郭猛还能作壁上观，跟着肥这个大舅子一块在潼关日日吃烤肉，但是得力臂助毛遂可就顶不住了，直接从瑕邑赶来了潼关。

“公子，如若吾等再不出兵，吾家可是回不去了。”

看着毛遂一脸愁苦的模样，郭猛和肥皆无比好奇。

“吾在瑕邑之家皆被嫁往芮国的亲姊之使占着了，扬言若吾不能说动公子出兵，此子便在吾家常住不走了。”

“吾那嫁往梁国的堂姊，只怕迟早也会派来使节，若是大河（黄河）上冻，只怕魏国也要来人。”

郭猛和肥顿时肃然起敬——你家究竟有几个国外亲戚？

好在毛遂逃得快，从国外赶来的亲戚使者没能弄到通关文牒，否则必然穿过函谷关，一路杀奔潼关而来。

“汝这是无家可归了，不妨在潼关安住，也好仔细琢磨琢磨接下来的作战和外交事宜。”

作为郭猛的得力臂助，毛遂年初甚至也跟着一块赶到了一线观察作战，自然知道无论如何，郭猛都会等到冬末或春初才发动进攻，绝不会因为得力手下的外国亲戚们一哭诉便兵出潼关，打这不合时宜之战。

只是很快缭也派来了信使，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吾之表哥也赶来瑕邑了？还带了数十亲卫？”

外公伯乔自然舍不得好孙子如此之早便出发赶往瑕邑，然而缭挑选性发回温国的情报，却让郭猛的大舅温颖坐不住了。

“弩箭在关隘之处竟有如此威力？”

与毛遂的家族类似，温国联姻梁国芮国乃至河东诸国的亲戚也是不少，自然知道此次狄戎入侵规模之烈，非比寻常，只怕多有为覆灭的彭戏之戎和大荔之戎报复之心；毕竟狄戎们各部之间也是相互联姻。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芮国和梁国亲戚们纷纷发来急信，请求温国居中协调，务必劝说郭猛出兵救援。

原本被关西诸国当作周室情报站和大肥羊的温国，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外交红人，这让温颖敏锐的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

“若真如姣所言，关西诸国为何不请求吾等通过姣劝说虢公出兵，而是请求吾等劝说公子猛（郭猛）出兵？”

“只怕年初之战，缭所言方才更是接近事实。”

虽然郭猛被这父子两好好盘问过一番，但是仅以千骑左右便覆灭狄戎两个纵横多年的难缠部落，实在过于惊人，最终这对父子把郭猛所说仍旧打了个对折。

只是从各国亲戚们殷切的求援希望看，只怕父子两此前的盘算与事实偏差颇大，毕竟面临生死存亡之时，一切客套和伪装都将抛去，所言之语只怕实在得多。

——难道年初之战，当真是仅靠郭猛一城之力便已达成？

坐在温国讨论，终究无法离事实更进一步，最好方式，必定是派人直接坐镇瑕邑就近观摩。

既如此，让子奔提前赶去瑕邑，自然是不那么坏的选择，虽然必然需要子奔在瑕邑这种穷乡僻野渡过严冬和开春了。

“可否让子奔再晚点出行？”

外公伯乔终究还是舍不得好孙子吃苦，仍然希望温颖能多让这位英武的嫡孙在家多待一阵。

只是此等请求却为温颖所拒绝。

“大战已起，虽如猛（郭猛）所言，出兵将选于早春之际，然则芮国和梁国皆已在狄戎强攻之中摇摇欲坠，狄戎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便是虢国，若等狄戎合攻虢国消息传来，只怕子奔赶到瑕邑已晚矣。”

哪怕瑕邑有缭快马发送情报，但是受黄河阻隔，潼关前线所发生之战事，传到瑕邑已是大半日，而从瑕邑再传回温国，还需要至少两日，三日时间，在这个时代足以出现巨大的形势变化。

因此只有靠前布置，最好待在潼关之内，才能及时获得第一手消息。

因而温颖最终说服父亲，将嫡子子奔送至瑕邑，而子奔得知表弟猛（郭猛）的潼关之外多半有大仗，更是兴奋异常，不等离开温国，便已催促快马加鞭，赶紧冲向瑕邑，全然不管秋末之时，温国以北的太行山上，赤狄也是时常南侵温国等河内诸国。

毕竟子奔跟随父辈与赤狄交手已是多年，败多胜少，否则也不至于在秋末常祈求亲家虢国派来的援军。

与太行山赤狄相比，显然关中诸狄戎战力更为强大，子奔得知父亲和爷爷有意派其赶去瑕邑观战，早就蠢蠢欲动，至于瑕邑地处偏僻，生活艰苦，子奔倒是毫不在意，毕竟再艰苦也是对于普通国人而言，难不成还能让国君之子住得极不如意不成？

只是当子奔真正抵达瑕邑后，看着明显破败的封君府，子奔终于觉得自己此前的想法是否哪儿不对；只是既已抵达瑕邑，再退回温国，显然大失父亲和爷爷所望，只能咬牙坚持，在缭的安排下，于偏房住了下来。

只是听缭所言，潼关吃住更为粗陋，子奔无法想象，那儿将是如何场景，是否真要移兵至潼关暂住？

只是缭显然看出了子奔的为难，于是给了一个建议。

“自潼关至瑕邑，快马不过半天，公孙（子奔）若觉得前线无甚战事，不妨赶回瑕邑居住便是。”

只是子奔一番思考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

“表弟既然可以在潼关一待便是一个月，吾当无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