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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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寒冬将大河冻上后，从大河冰面引兵而来，堵住潼关后路？”

没过几日，郭猛便再度在潼关内见到了大舅子肥，当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哑然失笑。

大河可不是一日便能完全上冻的，最初是浮冰，此后才慢慢冻上整条河可供行走人马，一夜北风来就将整条奔流不息的黄河直接冻成一整个冰坨坨，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在发现黄河出现浮冰，郭猛必然先一步让后方的瑕邑尽快出兵增援潼关；因而要堵住潼关援军的增援，谈何容易？

当然如果没有老丈人仲通派庶子肥来通知，郭猛在缺乏对方情报之下，确有可能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个暗亏。

只是此刻受潼关关城隔断，狄戎侦骑并不能及时获知潼关是否有援军抵达。虽然潼关并不能封堵所有零星试图爬上麟趾塬的敌人，但是孤身绕过关城的狄戎要将侦察到的情报带回狄戎大营中，自然需要再孤身绕回来，一来一回显然极其耽误时间。

靠着此前从风陵渡购买的粮食，潼关此刻哪怕再增加上上千名骑兵，显然也不至于断炊。

只是是否需要提前将骑兵收纳入潼关内？

“若将骑兵调入潼关，瑕邑兵力稀少，只怕狄戎俘虏将会闹将起来。”

尽管绝大部分狄戎俘虏在被俘接近一年后，似乎已经认命；但是郭猛仍不敢放松警惕，毕竟狄戎俘虏奴隶们在瑕邑相当安分的前提，是瑕邑常驻着上千名骑兵，一声令下即可杀出镇压暴动的狄戎俘虏们。

此外“积分制”也给了狄戎俘虏们自我赎身的一条生路，固然抵抗意识大大降低。

然而一旦秋冬到来，本就是狄戎的俘虏们势必期盼“王师”从西而来，最好一举攻破潼关函谷关两大关隘，这样自己便无需再当数年奴隶，直接便可以翻身当主人。

想要将瑕邑骑兵调走，总得有其他方案镇住这些看似平静的狄戎俘虏们，否则摁下葫芦瓢起，绝不是郭猛希望见到的结果。

“不妨由（毛）遂劝说其他城邑，雇其国人到瑕邑看守狄戎奴隶。”

郭猛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哪怕是雇来的其他城邑的国人，对入侵的狄戎同样没好脸色，势必能替代一部分骑兵的威慑功能。

“只是如此，势必需要大量财帛。”

郭猛颇有些头疼，各种军事行动，皆是烧钱，现在自己一当家，立即有了深刻的感受。

“可以粮食冲抵，秋收刚过，正是粮食充盈之时。”

粮食充盈这也意味着粮食的购买力正处于每年周期性过山车的最低价格处，用粮食雇人，同样的粮食此刻只能雇更少的雇佣兵。

“还是拿出财帛，以此冲抵吧。”

眼看着毛遂提出的“反向炒粮”方案，郭猛总觉得亏大发了，咬咬牙便想拿出钱财算了。

“若是用铁制农具冲抵呢？”

由于涉及到潼关守备问题，纠倒是有幸一块参与讨论，于是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顿时便提醒了郭猛和毛遂。

“汝计甚妙！”

郭猛当即给与肯定的答复。

既然这个时代还是实物交易为主的时代，那么粮食能当货币用，那么可以开垦农田和秋收的农具，自然也深受虢国国人们的欢迎。

而且由于瑕邑铁制农具产能不足，现今反而出现供不应求现象，铁制农具有价无市，实际成交价涨了不少。

“甚至可以先答应其他城邑的国人，采取分期提供佣金的方式，在瑕邑驻扎一阵，再交给其一批铁制农具。”

毛遂很快便将郭猛“分期付款”的理念吸收了进来，只是翻遍身体前主人记忆的郭猛颇有担心：

“雇佣之人多需一手交钱一手干活，若吾等采取‘分期付款’方式，只怕汝等不肯来瑕邑驻扎。”

“无妨，自有肯于接受条件者，瑕邑铁器价格之低，垂涎于此之人并不少。”

毛遂的想法也简单，既然瑕邑的铁制农具不少，供不应求，压根就不担心吸引不到其他城邑的国人前来，为何不趁机提出条件呢？

固然有些国人不会接受毛遂提出的分期支付雇佣金的条件，但是只要多数国人支持，那么便可行。

“如此更好，只是不知函谷关前河水是否还足够打制农具？”

这倒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哪怕对其他城邑的国人采用分期付款方式延期支付雇佣费用，但是终究有个限度，要让这些国人一两个月都领不到兑付的铁制农具，只怕狄戎俘虏们尚未闹腾，这些雇佣兵反而先闹腾起来了，那还不如不做这事呢。

“不妨派人紧急赶回函谷关，只需询问伯庚和盘便可。”

再怎么猜测都不如直接使用者来的直观，涧河河水是否还能带动水轮，每天还能打制多少铁器，只有这些一线使用者才能给予准确的答案。

好在快马赶到函谷关所耗时间并不长，不过两个时辰便可赶到，毛遂自领了任务，带着数名护卫，穿入函谷关后，马不停蹄，直接便从西关直奔东关，并在东关之外看到忙着教授水排等使用方案和检修需知的伯庚和盘。

“涧河之水尚能带动水车？”

毛遂的身份和地位，伯庚和盘怎能不知，当即引导国都来的奴隶工匠们向毛遂鞠躬拜礼。

然而毛遂急着把想法落实，哪在乎两人的虚礼，只忙着让二人赶紧回答问题。

“已询问熟知涧河之人，如此水量当可让水排再用十日。”

那么时间已然不多，没了水排，这些高大的冶铁炉便需用马匹之力驱动，无论如何所冶炼农具成本皆大幅上升，需得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冶炼。

“奉公子之令，全力制作农具，不得有误。”

伯庚和盘彼此对视一眼，颇有些疑惑，大战在即，怎么优先生产起农具来了，毛遂不会听错了公子的命令了吧？

然而似乎是看穿了两人的疑惑，毛遂取出了郭猛平日佩戴的玉带；而两人对此熟悉异常，当即知道自己多想了。

“吾等即可调整，改产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