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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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随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洒了一夜，潼关之外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关外积雪已有数尺之深，将关前草草堆在一块的狄戎和战马尸体完全掩埋，仅从地面上看，压根便看不出底下居然有如此可怖之物。

如此积雪，别说是狄戎，便是大罗神仙也没法在这个时候攻击关城；郭猛索性给潼关守军放了假，除了必要的守卫外，其他守军皆得到放假机会。

不少守军趁此机会纷纷跑出关外，堆雪人的堆雪人，滚雪球的滚雪球；更有搓成雪球向旁人砸来，随后被众人联手用雪球埋了的，嘻嘻哈哈的玩闹声如同孩童般，响彻整个潼关。

相比于放浪形骸的虢国国人，关外的狄戎可就惨了，原本在关外监视之人便只有临时搭建的帐篷；昨夜的大雪又急又猛，直接将不少帐篷压塌；不少狄戎之人只能连夜将压在帐篷下的人挖出，虽然被憋死之人不多，但是依旧伤了不少士气，而灌入的冷风更是让狄戎们瑟瑟发抖，不少帐篷内的火更是被强风吹灭，不少狄戎甚至不得不抱着原本计划用作口粮的羊羔取暖。

待大雪停歇，狄戎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却隐约听到潼关上虢国国人嬉闹之声，让狄戎们郁闷不已，可惜风雪早已将众人火气冻灭，只能擦掉鼻涕，对着潼关方向“呸”了一声。

只是众人皆未想到，这场暴雪结束后，仅仅间隔大半

天，鹅毛般的大雪又开始飘了下来，让吃了无数西北风的狄戎们一阵哀叹，再这么下雪，战马们吃不到牧草，如何能支撑下去，这个临时监视营地可没太多的储备牧草。

而潼关之内的国人却是一派喜气洋洋，毕竟连续大雪降下，一旦大雪化开，气温必将更冷；如此温度下，农业害虫纷纷冻死，来年庄稼必将有较好的收成。

潼关内外，敌对双方心情如一冰一火，截然相反。

……

“表哥居然在狄戎之中有内应？”

就在大雪飘下前，温国使者已然在潼关和温国之间来回折返跑；使者于旅途中人困马乏之际，与郭猛相处日久的子英也逐渐获得郭猛更多信任，终于得知一个模糊的消息——郭猛在关中狄戎之中有密探，且级别不低。

这一消息既让子英兴奋，亦让其沮丧——时至今日方才得知此消息，足见这位虢国表哥此前并未对自己和嫡亲二哥子奔推心置腹。

然而既然此刻肯说出此隐秘之事，亦是接纳了自己为心腹，否则断无可能告知这则消息。

只是在接到爷爷禁止子奔和子英二人跟随郭猛一同进攻荡社之戎的命令后，子奔倒是喜形于色，直接以此训斥子英，让这亲弟弟好好听从自己的命令——当然很显然这是徒劳的。

而不服气的子英则再度派出信使赶回温国，试图说服自己的亲爷爷，可惜对于郭猛所提的内应未敢提及，因而结

果自然也是可以预料的。

只是子英在被爷爷再度训斥后，一改以往乖宝宝的模样，继续锲而不舍地派出信使赶回温国继续申述，哪怕温国返回的使节带回的训斥越来越严厉，仍然屡败屡战，继续上书不止。

“子英，汝这是何苦？惹恼了爷爷，或许汝今后的封地可是不妙。”

“温国还剩几座城邑可供分封？”

子英的反驳让原本洋洋得意的子奔哑口无言，这些年天气愈发变冷，太行之戎南下侵扰亦愈发猛烈，温国尚能控制的城邑亦是大大缩水。

分封到这些城邑，守护着多则数千，少则千余的国人，当真有很大的吸引力？

哪怕并无分封之忧的子奔，平日打猎路过这些城邑时也是不屑一顾；与其分封到这些城邑，真不如留在温国国都内享受月例发放的黍麦，或许日子过的还舒坦些。

然而——子英若不为分封，如此费尽心思究竟为何？

总不能是为了得到温国国君之位吧？

子奔悚然一惊——不，绝不能让子英如愿。

然而此刻子英与公子猛（郭猛）相谈甚欢，若是此次突袭荡社之戎当真得手，爷爷和父亲当如何看待子英？

绝不能让瑕邑突袭之事成行，对！爷爷既然不希望子英跟随作战，若瑕邑无力作战，不就可以破解之？

如何能破解？

子奔思索良久，终于想出招数，当即招来亲卫对其耳语一番；亲卫望着潼关之外依旧下着的大雪，面

有难色，然而在子奔的利诱威胁下，最终不得不冒雪赶回温国。

……

“肥怎么这么大的风雪还冒险上来了？”

对于乔装打扮的肥再度进入潼关，郭猛很是惊异，难道又出现什么变故不成？

被寒风冻的直打哆嗦的肥烤了两刻钟的火，脸色终于从青白转回了红润，这才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这次暴雪可把吾等坑惨了。”

“汝等部落也下了暴雪？”

“那是自然，整条渭河上下，何处未曾下雪？”

肥顿了一顿，一口将郭猛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道：

“白羊部分到的冬宿地此次虽也被大雪掩埋，但终究北面有丘陵阻挡，落雪并不深厚，牲口尚可用蹄子扒出积雪之下的牧草；然而有些部落落雪甚厚，只怕这个冬日牲口们皆无法扒出牧草冻饿而死。”

“白灾！”

郭猛的脑海中总算将这词翻了出来。

这可是横亘在游牧民族头上的达摩之剑，自己在潼关坐看雪地中的狄戎吃瘪，却压根没想到这场大雪带来的可能影响会波及如此之大的范围，后果将如此之严重。

“白羊部可否需要吾这儿提供什么帮助？粮食？麻布？”

郭猛搜肠刮肚，拼命思考着以往在电视和网络中所见的救灾队伍为灾区人民带去的各种物资，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制式军大衣，否则郭猛必然穷尽封地积蓄，给白羊部这个忠实的盟友送去。

然而肥却摇了摇头，提出了

一个让郭猛始料未及的要求：

“白羊部此刻所需之物，乃是军弩，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