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地域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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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国？”

列席会议的张飞咧嘴大笑。

就那个被狄戎揍成猪头的芮国？他的国人战力难道有啥值得一看的么？

跟凶悍无比的虢国国人是一回事？

郭猛连忙止住张飞，这事可不能怨芮国国人，正如同不能因为靖康之耻就认为北宋军人都是垃圾，开这种地域歧视的地图炮既不必要也不是事实；事实上翻开华夏族千年历史，没有哪个地方的百姓和军人是软弱不堪的。

就如三国之初被人认为川人软弱的蜀地，在那个少年时常自比管仲乐毅的名相治理下，哪怕追随刘先主的将星早已凋零，北伐祁山依旧直接把司马老贼堵着打，最后逼得这位曾经在南阳和江淮之地锤得东吴鬼哭狼嚎的活仲达，充当魏国救火队长到了关中和陇山后，能装乌龟就绝不出来。

与其说芮国人软弱不堪，倒不如查查芮国国君和芮国重臣们，这帮肉食者到底有多少人是酒囊饭袋！

要知道历史上再过三百多年，在芮国这片被战国初期称为河西的地方上，将迎来一位“大战七十二场，全胜六十四场，剩下八场不分胜负”的传奇名将吴起，在魏国战略错误将大多数国力军力投向无岁不战的中原大地之时，仅凭河西之地和魏国少数军力，便把凶悍的秦国暴打的几乎半身不遂。

更别说那个时代早已被秦国和三晋修理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狄戎们了。

考虑到吴起这个西河太

守多半不能从魏国国都安邑等地征募兵力，多半最早的魏武卒便来自河西之地，因而两相比较，足以说明问题。

想到这儿，郭猛倒是有点想念去年一面之缘的公孙虔，也不知道这位芮国主战派如今在芮国日子怎么样了？不过从芮国三个月前龟缩不出，对狄戎得寸进尺的条件几乎全部照办的情况看，公孙虔多半日子不好过。

有芮国国君和主和派重臣干扰，就算芮国国人有心好好抗击狄戎，也要被这些家伙把军心整没了；想想一下南宋赵构和秦桧这对活宝君臣联手用“莫须有”把岳飞斩杀于风波亭后，又往岳飞旧部的荆湖战区塞入大量垃圾，不到十年时间就让荆湖战区这个原本南宋初期战力最强的战区变成倒数第一，郭猛也只能一声叹息。

“芮国国人之战力，不妨带回后再做比较便是。”

郭猛不想拿“后世”的事实教育张飞，只要比较一番张飞自然便知道芮国军力孱弱并非国人问题，而是芮国上层问题了。

“不止是芮国，梁国魏国皆可一试。”

毛遂虽然把周边不少诸侯国点了一遍，但是却直接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国家。

——周王室。

虽然周王室并非诸侯国，仍然有着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天下最大的诸侯国的名号，但是毛遂刻意跳过它，郭猛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过于敏感了。

尽管仍可以通过洛邑巨商们购买成周破

产成为奴隶的前国人们，但是这种事情迟早会传入周平王和虢公忌父耳中。

以此刻周虢两国相互提防的状况，贸然购入成周的奴隶，很容易触动虢公忌父脆弱的神经，而郭猛得到虢国这四千前国人奴隶后，瑕邑军力已然大幅提升，没必要为了成周可能的数千奴隶而让这微妙的局势更加紧张。

虽然郭猛几乎可以肯定，若自己提出请求，洛邑巨商多半会将此事办好；毕竟此刻的洛邑巨商，更接近于近三千年后世界第一强国军工复合体的心态——不怕你不打仗，就怕你不打大仗。

若能敦促郭猛拉开架势跟关中和北地狄戎大打一场，郭猛胜了，自然可以跟着进入关中和北地低价购买瑕邑大军捡到的战利品；若郭猛败了，那么瑕邑值钱的东西，譬如函谷关东关之前那高达丈余的水排，以及靠着水排驱动，一日夜出铁三百斤的冶铁炉，都是好东西，拿来低价抵债绝对亏不了。

因此购入成周的奴隶，符合洛邑巨商的利益，却不符合郭猛的利益，故而郭猛便决定让缭与洛邑巨商在瑕邑的商人谈判，再到周边诸侯国采购一批奴隶，唯独强调不要成周的奴隶。

“公子，天气已经转暖，若是大河（黄河）化冻，吾等粮食便极难从砥柱之东运达。”

既然购入了如此之多的虢国奴隶，而当前并无大仗需要他们枕戈待旦，郭猛出于不浪费粮食的考虑

，便决定将他们先打发去协助运粮，首先将洛邑巨商承诺放在孟津的借贷之粮提走，待黄河解冻恢复航运后，再让郑国将其交割的粮食运至孟津和温国，冲抵部分借贷便是。

“听闻祭仲已将所有战马带回郑国？”

“正是如此。”

“也亏此子能想出如此声东击西的计略。”

祭仲此次带走一千三百匹战马，行踪根本无从隐藏；然而这位郑庄公的心腹居然耍了个计谋，在抵达洛邑后，大肆宣扬要快速穿过制邑回到新郑，以至于得知消息的卫国匆忙将兵力调往卫国南部的共邑，而郑国公子段更是亲至制邑，试图“笑纳”所有战马。

而祭仲却在出洛邑后，昼伏夜行，绕过成周的诸多城邑，并没有向成周东北方向的制邑前进；而是改走东南方向进入滑国，并日夜兼程，经轘辕小道直插颖邑（今河南新密市西）和密邑（今河南新密市）；等这两座城邑大夫发觉此事，通报公子段时，祭仲早已将战马全部带回国都新郑。

当然这些战马即便带回了新郑，仍然要过郑国太后武姜这关；当然这便不是郭猛所需要关心的了，只要郑庄公把交易的粮草如数交割给自己便行，反正以历史而论，公子段的手段拍马也赶不上他亲哥郑庄公，哪怕武姜迫使郑庄公将更多战马分给公子段，也很难改变郑庄公成功钓鱼执法的结局。

“有这一千三百匹战马，想来

郑伯（郑庄公）当在不久后便会对其弟公子段下手了。”

如果说此前还看不分明，那么在郑庄公接连大肆购入战马后，瑕邑诸人对于郭猛这一判断已经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了。

“而对吾等而言，一切皆应以秋收后防御狄戎入侵为行动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