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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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满指着上面的东西辨认。“这些是玉书姐姐画的,东西都在这里,但是有几个咱们没找到。”

萧瑾然轻咳了一声,余光扫了一眼面色不佳的郑秀秀。“咳,玉书现在已经是府内正经的姨娘了,你们日后可要放尊重些。”

初满亦舒好似想起什么来,连连点头。“主子教训的是,今后不敢了。”

“嗯,既是已经找到,便送回去,这没找到的,郑姨娘还得上心些才好。今晚我回去,也折出银两来,咱们得就事论事。你虽生在户部尚书家,可如今也是萧家的人。得按萧家的规矩办事。明早我再过来。”

萧瑾然特意的提到了户部尚书府,意思很明显的告诉郑秀秀。不要不承认,我知道东西在哪里。别撕破脸皮咱们谁都不好看。

而郑秀秀也在萧瑾然离开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萧瑾然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万一打着宫中御赐的旗号去户部尚书府要东西,自己的面子不好看,老爹的面子也不好看。那宫中的皇贵妃是她亲姨母,爱她护她,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人。就是替她打马虎眼来搜刮,那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郑秀秀一把拉住青儿的手。“快去叫奶娘,让她赶紧去户部尚书府,把东西要回来。快去,快去呀。”

青儿丝毫不动弹。眼神看向郑秀秀询问道,“奶娘现在起不来床,不如我回去？”

这一番提醒让郑秀秀脑中顿时清明了不少。昨日奶娘被萧瑾然鞭打的事情也历历在目。可是如今这件事交给谁做,也不如奶娘来的直接、痛快。脑中越是清明,心中越是愤怒。

“你去,你去能顶个屁用？你知道什么你就去？赶紧去把奶娘给我找来。若是走不过来,便爬着来。”

边痛骂着,便用手使劲儿的拍着桌子。郑秀秀只恨自己没从娘家多带来几个有用的人,如今竟是被萧瑾然逼到了两难的境地。

而屋内传出的斥责声,一丝没落的传进了站在院中,还没有离开的萧瑾然耳中。不是萧瑾然特意要听人家墙角,只是这郑秀秀院子里有一种花十分奇特。自己并没有见过,而初满却眼尖的辨认,说是风茄儿。

花朵状似喇叭,淡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一个个长得十分的茁壮。这花朵萧瑾然没见过,然而风茄儿这名字萧瑾然却是知晓的。

“风茄儿可是好东西啊,不过这花咱们大华太少见了。听说吴国倒是有不少。这么不好得,郑秀秀是怎么得到的？”萧瑾然手上隔了一层帕子,轻轻地捧起了一朵花儿仔细地端瞧着。

初满摇了摇头。“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东西我也只跟着夫人见过一次。夫人说这东西有毒,亦正亦邪。又喜欢温暖向阳的地方,这连日来的雨水没有伤及根本,说明郑姨娘这边是有专人侍弄的。”

“嗯,这东西别看长得温温和和,其实果子是有剧毒的。用好了,可以治病救人,有麻醉镇痛的作用。用不好,那可是蒙汗药,误食更是杀人于无形啊。”萧瑾然点了点头,很同意初满的说法。这风茄儿自己阿娘也给自己讲过几次的。只是今日才有幸得见。

两人说着闲话,青儿却步履匆匆从屋内出来。门帘关上的那一刻,恰巧听到屋内摔杯子痛骂的声音。三人在院中相见,瞬间有些尴尬。

不过青儿很快就对着萧瑾然盈盈一拜,悄声唤了一声。“给你大姑娘请安。”

“免礼吧,这花儿开的这么娇艳,可是郑姨娘新得的？”

青儿走上前来回话。“是姨娘从娘家带来的,不过起初这花种却是工部尚书夫人送的。”

“哦？”萧瑾然挑了眉梢。再一次坚定了先查马氏的心思。

一旁的初满也吸了口冷气,昨日主子才让自己去查马姨娘,今日就得了这么个消息,看来自己得去告诉秦叔叔,顺便查一查这工部尚书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风茄儿花种。说不得会有意想不到的消息。

“大姑娘若是没事,到可以去南街走走,那边今日有庙会,说不定您会心情大好的。”青儿眼中的诚恳显而易见。

萧瑾然整个人却愣住。“南街庙会？”

青儿点了头,退后一步。“我家姨娘差我去户部尚书家一趟,我就先告辞了。若是您从南街回来,可否给奴才带一只蝴蝶金钗呢？”

说罢,俯身盈盈一拜。整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主子……”初满轻轻唤道。

萧瑾然立刻抬起了右手,制止了初满的疑问。“走,回去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院子,巧的是,瑾然胭脂行那边也送来了一封信。

“主子,这信是小黑哥送来的,小黑哥说今早有人给咱们胭脂行的门板上插了只飞镖。上面就插得这个字条。”亦舒的眉毛紧锁着。“至于马姨娘的事情,大家还在查。”

内室只有主仆三人,萧瑾然也没背着两人,直接拆开了信封。

“也就说她清白到查不出任何事情是么？”萧瑾然说着话,看向字条的眼睛却倏地睁大。

“这……”初满也满是疑惑。“主子,南街到底有什么啊？刚才青儿……”

“刚才怎么了？”亦舒因着提早送东西回来,并不知道两人发生的事情,如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瑾然叹了口气。“青儿说南街今日有庙会,让我回来顺路捎给她一只蝴蝶金钗。而这信上也只写了南街二字,地点倒是莫名的重合了。”

“南街？庙会？”亦舒愣住。“南街连个庙影都没有,哪里来的庙会？再说南街尽是些外来的商贩。倒腾一些他国的玩意儿。那些都是高价的东西,百姓很少去那边的。客栈旅店倒是不少,也有几乎人家,可大都是哪家有钱大臣的外宅。往常僻静得很,怎么可能有庙会？”

初满也是点头附和。“就是这个道理,刚才我就要提醒主子的。”

两人皆是看向眉头紧锁的萧瑾然。而萧瑾然却在看着字条上‘南街’这两个字深究。这字体有些莫名的熟悉,可就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这字体……你们见过没有？”

两人经过这么一说,也仔细辨认起来。可是却统一地摇了摇头。“没见过,这字写得倒是大气的很,怕是京中的大户少爷,也很少有可以写出如此筋骨的。”亦舒不由得赞叹。

可这句话恰恰提醒了萧瑾然。萧瑾然往床头的枕头下面一魔,摸到一个小瓷瓶。上面赫然写着‘莲花解毒丸’五个字。两个字体拿到一起,就有了那么一丝重合的味道。

“这……主子这是……”初满愣住。“咱们整日整理床铺,怎么不知道主子竟是藏了东西？”

萧瑾然却心中有些小窃喜,直接站起了身子。“我知道是谁了！”

两个人还没来得急发问就被安排出去。“去备车,咱们去南街。”

南街就像亦舒说的那般,比较偏僻。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就是乞儿也比别的地方少了不少。

“这南街有什么呢？值得青儿那般神秘,还特意向主子讨金钗？”初满撩起了车窗的帘子,看了一遍却什么也么发现。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萧瑾然。“主子,这南街到底有什么啊？”

萧瑾然也是纳闷,按道理来说,司马睿不会无缘无故扔飞镖给瑾然胭脂行。青儿也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提供线索,可是这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没有应声,萧瑾然撩起车帘直接跳下了马车。缓缓走在南街上,看着四周的商贩铺子,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南街很长,萧瑾然三人来来回回走了两遍之后,都是腿肚子发颤。尤其萧瑾然往日里都是坐在那里不动弹的主,如今更是面色潮红有些微微上喘的架势。

“客官您三位来点什么？”身后一个伙计慢吞吞的问道。

想来是生意不好做的缘故,萧瑾然抬头看了看,破旧的二层酒肆,只挂了一块破旧的匾。尤其店小二也不似京中那些大酒楼的伙计,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愁容满面,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而里面的账房先生应该就是老板本人。左手托腮,右手捂着嘴打着哈欠,神情与店小二并无二异。

“吃饭。”萧瑾然抢先一步进了酒肆,径直上了二楼。

这个酒肆地处南街正中,而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整个南街的全貌。三人坐下,小二依旧那副没精神的样子问道,“三位点点什么？荤的？素的？”

“小二哥可知道这南街今日有什么奇特好玩儿的事儿？”萧瑾然给初满使了眼色,初满立刻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了桌子上。顺势推到了店小二的方向。

店小二起初只是稍稍斜了一眼,可是在看见那是明晃晃的银子,不是平常铜板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

“姑娘想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