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这是心疼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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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萧瑾然已经冷静下,才发现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就如同凤霞说的那样,自己想的,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的。

而凤霞和李达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被人下毒的。那不是单纯的下毒,那是灭口。而自己更是一步步,在追寻所谓的‘真相’途中,掉进别人设计好的圈套。

“你说的不错,那些人根本不惧怕坐牢。”司马睿叹了口气。

萧瑾然看的出,他眼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这人应该是累坏了。“这两天也是把你忙坏了,你且将就睡一睡,其余的事情我来做。等你醒了,我有要事与你谈。”

司马睿忽的很高兴,整个人凑过来。“你这是心疼本小王了？”转头又对魑宸像是炫耀一样。“看见了没,本王的媳妇儿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夫君。”

这孩子气的表现,竟是让本就压抑的牢房,瞬间减压了不少。萧瑾然也不忍打破司马睿的幻想。扯过身后的被子,盖在司马睿的腿上。“嗯,心疼。快睡吧！”

“你……你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司马睿很是激动。“刚刚本王没听清,你是不是答应本王了？”

萧瑾然颇有些无奈,这可是一个已经及冠了的王爷？“什么都没说,你睡不睡？”

“本王一会儿再睡,本王得听听你要做什么,看看本王的媳妇儿有多厉害。”说着话,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收手压在了脑后。

叹了口气,萧瑾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这个稚气未脱的人继续说话,否则一定会耽误正事。转过头看向亦舒和魑宸。

“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我怀疑这一次是有人要阴我。或者是要阴胭脂行。无论是谁,既然选择在咱们吃饭的本事上懂心思,那咱们就从这上面回击回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话说到这里,萧瑾然就听到了身后,司马睿绵长的呼吸声。转头一看,人已经睡了。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继续说下去。

“造谣生事只是表面现象,不是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声东击西。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咱们的货商已经到了胭脂行了。”

“为什么啊？”亦舒又有些蒙。“他们过来做什么？”

“造谣生事本就是为了坏咱们胭脂行名声。若我没有被关进来,或者昨晚就做出应对之策,大概此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偏偏咱们睿王爷带人镇压,如此阵仗,正中他们下怀。

这种手段无论放在哪个行业里,都被人所不齿。大家只会说,瑾然胭脂行背后有大靠山,以势压人。恰恰坐实了咱们东西不好的罪名。”

“但是这也就仅仅影响咱们的销路,和咱们的货商有什么关系？”亦舒一直以来都是负责接待货商,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相信货商会出现问题。

萧瑾然叹了口气,亦舒与初满看起来百精百灵,又是阿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可是她们总归接触的不是最高层。她们没有见识过小商贩之间的勾心斗角。

换句话说,她们跟在阿娘身边的时候,瑾然胭脂行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各大货商都是巴结咱们,她们并不知道阿娘创业初期,是如何巴结他们的。

或者说,太年轻了！不但他们,还有自己。今日被人阴的是彻彻底底,只怪自己太自大,竟是忘了有人会在胭脂行上做文章。

“名声都坏了,能不能做下去,还是两说。今日咱们看见的是有人闹事,怕是之前就有人去找过咱们的货商,说了咱们的不好。

尤其阿娘走的匆忙,转眼咱们已经停业两个月了。各地的分行也都相应没有进货。此刻最不稳的就是货商了,而不是买家。

能想出这招的,也是商业老手了。不管是谁,咱们先见招拆招。他们的目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击垮咱们。那他们下一步肯定就是要断咱们货源。”

听到这里,亦舒再也坐不住了。“我得去胭脂行守着,等这些货商来了,好好谈一谈,一定要把他们留住。夫人说了,这些货商是咱们能否做大的基本。”

此刻的萧瑾然很冷静。摇了摇头,“你若是去了胭脂行,府里面如何？留给咱们的老弱病残？”

“可是……”亦舒还想说些什么,立刻被萧瑾然打断。

“现在不只你着急,就算上初满,她也在着急。可是亦舒,你必须回府。府里面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都得守住咱们院子！”萧瑾然叹了口气。“我之所以与你讲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今后出了什么事情,务必先让我知道。”

看着亦舒有些委屈地埋下了头,萧瑾然摇了摇头。“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今日之事,只是因为没有提前做出应急。主要责任是在我的。可是如今是乱的时候,你不能再乱上裹乱！”

亦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着头。“我一定守住咱们院子。主子你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听了这话,算是给萧瑾然吃了半颗定心丸。萧瑾然转过头,看向魑宸。

“本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如今咱们王爷已经裹了进来。想要抽身怕是不容易。所以魑宸,还得拜托你,找个可靠的兄弟去萧府,帮我守好院子。守在那里的都是些女流之辈,我怕有人来硬的,若是你们的兄弟在,也好接着睿王爷的名头打压一番。”

魑宸点了点头。“就让魍槃去吧,我们四个刚回来不久,面生。若是不到紧要关头,咱们也就不亮明身份。”

“说的在理。”萧瑾然听到魑宸能如此说,也渐渐放下心来。“只是有一事,恐怕还得你亲自去做。”

“夫人请讲。”

魑宸忽然换了称呼,萧瑾然一愣。随即摆手摇了摇头。“莫要如此称呼,圣旨未下,一切都仅仅是猜测。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此事咱们以后再议。”

萧瑾然刚才那样说,也只是想让司马睿睡个好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需要帮我把胭脂行的账本拿来。在我大衣柜下面的暗格里面。一个铁皮盒子,再给我拿个算盘。”

见到魑宸点头,萧瑾然才继续往下说。“这仅仅是第一步。第二步就将去牢里闹事儿的那几个人放了。不但放了,还要秦账房亲自去以瑾然胭脂行的名义进行赔偿。”

“……”魑宸挑了眉毛。

“此事紧急,莫要问为什么,只需将话原封不动带给秦账房便可,他知道该怎么做。把镇压在胭脂行的兵都撤了,无论之后的人怎么闹,你们都不要再过问。

吩咐秦账房明日中午,出面答疑。拿着账册去对峙。尤其那些声称家里人除了问题的,一定要把郎中的名字,用药的时间定量问下来。然后去找人对峙,让京兆尹过去,有偏差就直接当场审问。

切记告诉秦账房,把这件事做的大一些。风风雨雨都让人看清楚,我瑾然胭脂行遭了多大的委屈。让京兆尹查出来背后到底是谁使坏,等我出去,再会会这些人！

至于货商方面,让秦账房今日无论如何将人拖住。明日这场大戏咱们免费给他们演一演。最后……”

萧瑾然眯了眯眼睛,好似下了十分艰难的决定。“最后只要是来了人的,一并打发了,合作就此一拍两散！若是写了信的……让秦账房酌情处理。”

说到这里,亦舒已经忘记哭泣,便是魑宸也觉得萧瑾然的做法是要断自己后路。

“主子,你这是……”

“放出话去,瑾然胭脂行低价出兑商品、货物。咱们不干了！”

亦舒哭了一路,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初满听。之后两姐妹抱头痛哭。院子里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府上,瞬间炸了锅。

可萧瑾然的院子已经封锁的严实,进不去也出不来。大家都猜想萧瑾然定是回不来了。几个姨娘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魑宸按照萧瑾然的吩咐去做事,该隐秘的隐秘,该张扬的张扬。京中的风雨很快就传进了宫中,彼时皇贵妃正在皇太后跟前伺候。

皇太后是司马睿的亲姑奶奶。别看德妃生下了八皇子,这些人在皇太后的心里,都不及司马睿有重量。即便是皇上,有时候也没有司马家的分量重。

因为皇太后实在是太知道了,司马家这些年到底都遭受了什么。自己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更是明白司马一族嫡系这支,如果司马睿受了什么意外。这一支也就垮了,也就代表着司马家都垮了。

“睿王爷呢？”皇太后将手递到了一旁。小宫女立刻会意,上前将皇太后扶坐起来。

下面回报的小太监,也点头哈腰仔细回禀。“睿王爷去了大牢,许是太累了,直接倒在萧大姑娘的床上睡着了。萧大姑娘给王爷盖了被子,睿王爷挺高兴的。”

“瞧瞧,果真是司马家的人啊。别的学不会,这痴情绝对是一顶一。”皇太后虽这样说着,却拿眼睛瞟了一眼有些发呆的皇贵妃。“贵妃,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