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这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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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着刚刚司马睿所讲的事情,萧瑾然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围绕在司马家族上空。

当年大祭司下了诅咒之后,留下后人根本看不懂的方子,和一些解药便离开京都,隐于山林。既是归隐,为何后人寻不到？

皇帝一直在寻找什么？是为了痛下杀手,斩草除根？还是解救帮助司马一族？还是想请回大祭司,用他们非凡的能力,重振旗鼓,使国泰民安？还是……为了私心？

按照千娇带领自己走过的路线,萧瑾然摸索着找到了厨房,准备做些东西来吃。可是一掀锅灶,便惊叫出声。不为别的,里面炖了一条蛇。蛇头正对着自己,好似要把人吞了一般。

很快,萧瑾然便把锅盖扣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想拜玫娇仙人为师是真的,那是为了皇贵妃的身体。可是接二连三的发现这对师徒与常人不同之后,萧瑾然拜师的信念却打了退堂鼓。

“你来了？”千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喜悦。

萧瑾然定了定心神,端起无害的笑,回了头。“师姐早啊！”

“可是想通了？想通了我领你去见师父。刚好咱们要熬阿胶,你也能在一旁看上一看。”

千娇将刀子插回案板一旁的竹篮。伸手掀开锅盖,享受一般闻着锅内飘出的香气。随手拿了一双筷子,在锅内挑起一条肉来,吹了吹,送进嘴里。

萧瑾然生生后退一步,此刻的她只觉得腿肚子攒筋,整个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仿佛这一幕,又与之前千娇吃人肉的时候重合。

“要不要来一口？”千娇又挑出一条肉,冲着萧瑾然示意了一下。“很好吃的。”

强忍着恶心感的萧瑾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看着萧瑾然的样子,千娇莞尔一笑。“你不必与我装,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现在经历的这些,都是我七岁时候经历的。你的命好,我却没你这般好运。”

千娇虽这样说,可神情里面却不落寞。好似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或者这些早就融入了她的骨子里,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师父一生必定有两个弟子,我是第一个,你是最后一个。你很特殊,所以也不用遭我那些苦难。”

“特殊？”萧瑾然琢磨了一番。“你是说我的血能解毒？”

千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身体里面也有蛊虫,这个你不知道吧！”

萧瑾然明显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没什么感觉啊！”

“应该是你很小的时候种下的了。那个虫子,是咱们祖奶奶养的。据说在皇宫。”看着萧瑾然面色不佳,千娇以为她被吓到了,便笑着打趣道。“你也别太紧张,或许又不在皇宫呢！”

萧瑾然忽然想到,自己三岁时候打翻的那一杯黑色的虫子,瞬间恶心之感再次袭上心头。

“是黑色的么？”

千娇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呀,怎么你见到了？还是……”

没有说下去的千娇忽然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师妹,怕是知道些什么。

“祖师奶奶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她留下的蛊虫会活到现在么？”

问出了心中所想,萧瑾然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从来都是被教育话说一半留一半,如今全然不顾后果的说出心里话的感觉,还是很好！

“你太小瞧咱们祖师奶奶了。那可是苗疆一等一的大祭司。据说是最有天分的人,也是得了上天的传承了。有着可以通天地的本事,当年若不是有祖师奶奶,这天下岂会是大华的？”

天分二字,萧瑾然并不陌生。这个东西就像自己的阿娘聪明到了极点,可以自己研究出来很多好东西一样。而自己便是被手把手的教,也参悟不透其中的原理,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皮毛。

“不过每夜因为帮助了大华,受到了族人的背叛。族人觉得这样的本事应该帮助自己,一些长老便起了暗害的心思。祖师奶奶一气之下,离开了苗疆,成了大华的大祭司！”

‘大祭司’三个字成功地惊醒了,还沉浸在小时候打翻杯子的回忆中的萧瑾然。

“大祭司？”

千娇点了点头,“就是大祭司,很厉害吧。是不是想不到咱们的祖师奶奶还在朝廷中做过大官？”

“这些你怎么知道？”

千娇好似看到怪物了一般,看着萧瑾然。

“师妹啊,你这脑子是病了么？自然是师父讲的了。不过也是有记载的,我在师父床下的一个篮子里看到过。是几个残缺不全的竹简,故事也断断续续。现在能不能还在,就不知道了。”

“……”

看着萧瑾然不说话,千娇便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你若问,那虫子可能活百年,那是肯定不能的。但是祖奶奶留在皇宫的,应该是一对子母蛊。母蛊死了,幼蛊就从母蛊的肚子里生出来。如此一来,生生不息！”

对于千娇的说法,萧瑾然自是相信的,可是相信不代表没有疑问。

“你是说它只是一个？不是一堆？”萧瑾然紧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可它又怎么就钻到我身体里了？”

千娇眨巴眨巴眼。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那蛊虫只有一个,或许应该叫它为蛊王。那天见到你的时候,我便感觉身体里的蛊虫很害怕,所以才没有杀了你。

不仅仅是我,师父也有这种感觉。你一上山之后,咱们养的蛊虫,本还生龙活虎,这几天都病殃殃的。可是喂了你的血之后,它们比之前更加的活跃强壮。

这就是蛊王的力量,至于为什么是你。应该是你身体中的暗香,这种百年难遇的好容器,自是蛊虫们喜欢的。”

把人比作容器,还能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的,怕是也只有这师徒二人了,萧瑾然叹了口气。这说辞叫自己怎么相信？

“如果不是我呢？”萧瑾然拧着眉心问道,“是别人,或者是司马睿呢？若是我死了呢？”

“若是平常人,早就被蛊王吃掉了。只有你才能温养着他们,不过你要是死了,那蛊王也就死了。这样,天下的蛊虫就会不受控制的互相决斗,抉择出新的王！

要是说那个司马睿,或许会因祸得福,他身体里的蛊虫那里是蛊王的对手？不过之后会怎么样？是被吃掉？还是互相磨合成为容器,这个我也说不准。

蛊虫是认主的,很多时候会保护主人的。我身体里面也有的,只不过比起你的,差的太远。师父说,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温养它们,我就已经很特殊了。”

萧瑾然如今无条件的相信千娇说的话,毕竟不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虫子爬进身体,一定很疼,可是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像你说的那些什么认主,我这更没有体现。”

千娇一笑,“不然你觉得师父会轻易收徒弟么？你天资很高,只要稍加调教,很快就能成为像大祭司一样的人。我是不行了,我没有天分,如今这一身的本事,也是受尽了苦难才得来的。

你知道浑身被毒蛇咬、毒虫叮的滋味儿么？你知道皮肤溃烂却要泡在毒药浴桶里的感觉么？若是没有你,我怕是还要经历这些。还是那副半人半鬼的样子。”

成日里养尊处优的萧瑾然自是没有经历过这些苦难,便是磕破皮皇贵妃都要心疼上半天的人,如今便是听到这些,就已经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那我也要……”萧瑾然没有问下去,忽然她明白为什么司马睿,在看到千娇的状态后,极力阻止自己被玫娇仙人带走。

“你不需要,那些都是为了百毒不侵,你本已经百毒不侵了,还要遭那些罪做什么？”千娇摇了摇头。

看着萧瑾然松了一口气之后,千娇继续说道。

“估计师父直接会教你怎么控制蛊虫。不过你要清楚,你虽是蛊王最好的容器,可是蛊王脾气也是很大的。能不能磨合,会不会遭罪,我也不清楚。

师父也不清楚,或许很多东西都要自学。祖师奶奶留下的术法,这几代下来,没什么有天分的人,谁也没学去多少。

师父收你也是顺应天意。或许咱们这一代可以出一个新的祭司。”

千娇眼中闪烁的希望,被萧瑾然看在眼里。这一刻,萧瑾然竟是觉得,信仰的力量太过强大。

就好比自己面前这个早就千疮百孔的女子,为了信仰不惜一切代价。为了信仰,她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也因为这样,萧瑾然觉得可怕。自己若是没有达到他们的希冀,会承受什么？会遭遇什么？猛然间,萧瑾然有一种狼入虎口的感觉。

千娇杀了一头驴,萧瑾然在千娇的帮助下,成功拆卸了驴子。支起大锅,开始烹调。

很快玫娇仙人便踱着步子出现,“什么味道？这么香？”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师父可要尝尝徒儿做的酱驴肉？”萧瑾然架着火,抬头看着比昨日更要美艳上几分的玫娇仙人,轻快地问道。

“诶呦？你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