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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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剑蕴含的原始之意令常威精神一振，却再细细一体会，痛心疾首之色顿时溢于言表。

材料是好材料，单凭那丝原始之意，常威估摸着，铸造这口大剑的青石，必为宇宙初开之时孕育的宝材。

可恨的是其炼制手段之粗暴，不但没能将材料的特性全部发挥出来，反而破坏了宝材的本性。以至于这开天辟地之时诞生的宝材，经年长日久、镇压邪神之后至今，竟已朽败至斯。

几乎快废了。

暴殄天物啊！

这剑，废了。常威忍不住摇头。如今也只有将其剩下的那点精华萃取出来，毕竟还有点原始气机，虽已稀薄之极，本质却毕竟很高，仍有用途。

他这里琢磨怎么处置这石中剑，便见一点碧光闪过，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出现在眼前。

那老妪作无比警惕状，现身便是一愣，忍不住道：“邪神迷雾呢？！”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常威，捏紧了手中的木杖。

常威见这老妪，看到的是一团生机勃勃的碧光，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他念头一转：“你就是那个仙女？”

仙女，天空教会的书籍中记载的，找到某个仙女便找到阿瓦隆的那个仙女。

这里既然是阿瓦隆，那这个老妪的身份，便是显而易见。

老妪道：“你是什么人？”

常威笑道：“看来我没猜错。你便是镇守这里的仙女，这里是阿瓦隆。”

老妪谨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常威反问道：“你多久不曾履足凡间？”

老妪怔了怔：“许久。”

“难怪。”常威点头：“你可以称我大德真人。”

老妪盯着常威：“大德真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邪神迷雾呢？请放下你手中的剑，那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宝物。”

常威失笑，便不理她。却一纵身，至枯树顶端，探掌虚抓，但见五色光化一闪，枯树中一截碧绿如翡的树心被常威摄拿出来，翻手收起。

老妪尚未及反应，常威便已收了那枯树仅剩的精华，枯树彻底失去生机，作一片飞灰，湮灭了。

老妪瞠目，正要说话，常威已落到地面，五指张开一抓，从飞灰了的枯树根底下抓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

老妪大叫一声：“住手！”

常威却哪里理她？把锁链往手臂上一缠，纵身化作一道遁光，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徒留下老妪惊怒懵懂，不知所措。

常威不理这老妪，一则老妪号称仙女，但在常威这尊真正的人仙面前，却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没有纠着不放的道理。

二则这老妪，分明是个宁芙。那种自然气息，跟卡利斯托系出同源。

再则老妪身负阿瓦隆镇守之责，常威这里一番作为，虽然对老妪而言其实是好事，但毕竟违了老妪职责，说来算是常威理亏。

不过常威这里解决了阿瓦隆的隐患，老妪从根本上是得了好处的。倒也不存在谁欠谁的道理。

由是不予理会。

不管那老妪如何，常威摘了锁链这头，手臂上一缠，立刻便有身负泰山的感觉，沉重的压力，便是常威，一时也有些不适。

但毕竟是人仙，稍作不适，转瞬已是适应过来，遁光展开，顺着锁链穿梭空间维度，不多时，又回到了存放乌拉诺斯躯干之处。

许是常威一番作为，惊动了锁链中的两道意志，这两道意志蠢蠢欲动，似将苏醒。

常威念头转动，此时已处于抉择当中。

是拿了乌拉诺斯躯干立刻走人，其他的都不管，还是全须全尾收拾妥当？

若择前者，现在已具备条件。锁链一头已经解开，要将串在锁链上的乌拉诺斯躯干取下来，已经不是难题。

现在取下躯干，转身就走，远远的离开这个时空，留下锁链和两道意志，这便是第一个选择。

锁链且不去说，左右一宗神器，可以作为炼制法宝的好材料，但也并非不可放弃。关键是两道意志。克洛诺斯的放在一边，单说乌拉诺斯，这尊宇宙初开时的初代圣灵落得如此下场，其残存的意志，还能指望有多理智？

怕是早被愤怒、怨毒所充斥。常威得了祂躯干肢体，不解决这道残存意志，早晚找常威麻烦。

但两道意志纠缠在一起，着实不好区处。

常威思索间，手中却是不停，只见他把锁链这头抛开，遁光一展，已落到乌拉诺斯躯干的另一端，便摇身一晃变作万丈法身，探手揪住锁链这头，用力便是一拉。

常威松了锁链一头，乌拉诺斯的躯干便开始缓缓下沉。这尊初代圣灵，即便被斩杀不知多少年，其躯干也仍具伟大力量。锁链一头松了气力，乌拉诺斯的躯干便莹莹放出光彩，似乎要活过来一样。

而常威扯起这边锁链，用力拉扯，哗啦啦，锁链震动间，被一寸寸从乌拉诺斯的脖子里拉扯出来。

锁链中，两道意志，加快了苏醒的步伐。

常威面如铁石，心中已有决断。他闷哼一声，万丈法身气力暴涨，锁链顿时飞一般被拉扯出来，浩浩荡荡的法力沿着锁链流淌，五炁光辉恢弘灿烂。

铿锵！

当锁链被彻底从乌拉诺斯的躯干中扯出来之时，锁链中的两道意志也在这一刻苏醒。两道恐怖的气机交缠中，顿时蠢蠢欲动。

常威神情淡漠，浩瀚的法力催动，大袖一卷，将锁链卷起一团，同时袖中飞出一卷图录，图录展开，将那团锁链裹了，吞入图中虚空。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瞬间，锁链中的两道意志彻底苏醒。或尚冥蒙，些许浑噩，但乌拉诺斯、克洛诺斯这种级数的存在，即便仅是一道意志，也是伟大存在。

浑噩瞬间褪去，许多信息被其捉拿，霎那间便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然而，还不等这两道意志发怒，其注意力，便被常威困锁在五行阵图中的邪神残念所吸引。

便如针尖对上麦芒，夕阳对上残雪，天敌见面分外眼红。哪里管的其他？一瞬间，邪神残念、乌拉诺斯残存意志和克洛诺斯的一道意志，就在阵图空间中，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