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章 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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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什么也没做，也做了很多。

在这座位于深渊地狱最底层的噬渊边缘与虚空交界的宫殿里，他目睹了天使长米迦勒在镇压宫殿底下的某位伟岸存在的同时，日复一日的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邪物进攻的艰难。

米迦勒日渐虚弱。祂要用大多数的力量镇压宫殿，又要抵御蜂拥的邪物潮。每一次邪物之潮，都会消耗祂的力量。而邪物仿佛无穷无尽。

每当这个时候，祂镇压着的存在，就会奋起反抗。较之于净化邪物消耗的那点力量，被镇压存在的反抗，才是对米迦勒最大的消耗。

除此之外，还有推动邪物潮的那尊万丈大魔。

常威不知道米迦勒在这里镇守了多久，但仅眼前所见，就能知道，米迦勒的处境如何。

祂是镇压者，但祂处于被动。

常威没有做什么，说的是他不曾出手帮米迦勒抵御邪物，也不曾出手帮米迦勒镇压宫殿。

一是没有必要。米迦勒有多厉害？镇守此处不知几多年，如今还有如此强悍的力量，仍能有地仙气机，这尊天使长在全盛时期有多强，可想而知。

虽已外强中干，却仍不可小觑。

二是没有意义。常威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米迦勒轮班。他也不会与米迦勒轮班。

他只是把五行阵图布置在了这儿。

以五行阵图为根基，立了一座阵法。

这阵法处于沉寂状态，未曾起阵。现在还不是时候。

立下这座阵法，是梳理过米迦勒说出的种种信息，经过掐算推演，得出的办法和结论。

“你该离开了。”

米迦勒道：“记住，抓住祂——萨格拉斯。一定要抓住祂！”

“我会抓住萨格拉斯。”常威长身而立：“但我怎么做，不容他人置喙。”

“当然。”米迦勒道：“阁下的所作所为必定是正义的，这是父的叮嘱。但一定要快，我撑不了多久了。”

常威沉吟了一下：“需要我帮你解决外面那个吗？”

米迦勒道：“典狱长玛门？不必。”

常威点头。既然米迦勒不需要，常威现在也没有迫切与其斗法的需求，便不多说。

离开跟来的时候，差不多。常威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借的是米迦勒的神通。

然后便回到了德拉诺沃舒古。

此行短暂，但所得颇多。最关键的，是理顺了这片天地如乱麻一样的形势。

首先，常威知道了这片天地病变的根本原因，知道此因由的身份来历，知道与之牵扯而来的种种人物、事件。

也就是知彼。

其次便是知己。关于万神殿、圣光等种种信息。

彼之如何应对，己之如何运用。通盘考虑，种种计较。便是在宫殿中立下阵法，也是因为通盘考虑之故。

常威走出沃舒古，离开了这里。这地方屯驻的燃烧军团不值一提，就算要剿灭，又不该由常威出手。应该由德拉诺的土著们向燃烧军团发起复仇。

这样才合理，而且常威也不必暴露。

所以常威这会儿，就要去寻找德拉诺有资格向燃烧军团复仇的人。

有资格的复仇的，无外乎兽人和德莱尼人。常威选择了兽人。

德莱尼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相对于常威瞧不上兽人的原始和野蛮，常威同样看不上德莱尼人。

——还说什么高等文明，还有宇宙飞船呢。忒么在德拉诺发展了几百年，却被兽人这种没脑子的土著给搞的苟延残喘。高等文明呢？高级武器呢？高级的战术呢？

没有，全都没有。

常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什么维纶，脑子一定有问题，还艾瑞达三巨头之一呢。虽说兽人被玛诺洛斯的血污染过后，力量大增，但再力量大增，也没有超出想象啊。要不然艾泽拉斯的人类联军，凭什么抵挡邪兽人？

德莱尼怎么着也是一个高级文明，即便是残存者，也不能这么不顶事吧？好歹还在这儿发展了几百年呢！

而且德莱尼人似乎都是圣母——被圣光搞坏了脑子。而常威提供的复仇的办法，不是那么好看，多半不会得到德莱尼人的认可。

倒是兽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常威的目的地是霜火岭。霜狼氏族的祖地。

此时，霜火岭，一片悬崖上，一个苍老的兽人坐在那里，身边一匹巨大的白狼趴着。

老兽人在感叹，在忧虑。忧虑于兽人的未来，忧虑于德拉诺走向毁灭的现实，更忧虑于霜狼氏族的存亡。

古尔丹召集兽人部落进攻艾泽拉斯失败，霜狼氏族的族长加拉德等重要人物战死于黑暗之门对面的艾泽拉斯。加拉德的小儿子杜隆坦带着霜狼氏族的残兵败将退回黑暗之门。

应该说杜隆坦的运气不错。无数的兽人溃散在艾泽拉斯，霜狼氏族能够退回来，是侥天之幸。

但战争是残酷的。霜狼氏族的战士伤亡巨大，最后回到霜火岭的，还不到两千。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生存危机，霜狼氏族的战士渐渐难以维持霜狼氏族的生存。

作为一个萨满，老兽人德雷克塔尔忧虑重重。

萨满，是兽人固有的超凡力量。但是在古尔丹倒向燃烧军团，于影月谷施展诅咒截断了兽人萨满与兽人先祖灵魂之间的联系之后，萨满就没落了。

德雷克塔尔也失去了力量，不但失去了力量，还受到先祖之力的反噬，变得越来越虚弱。

但萨满没有了力量，还有智慧。

萨满是兽人部落里最有智慧的担当。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如何让霜狼氏族生存下去。

但德雷克塔尔的智慧是有限得，他不得不承认，古尔丹入侵艾泽拉斯的举动的正确性——虽然让德拉诺走向灭亡、不再适合生存也有古尔丹的一份。

但那已是既定的事实，向前看的话，只有去别的世界，才能延续兽人的血脉。

所以入侵艾泽拉斯是正确的。

但失败了。

德雷克塔尔甚至想到，如果杜隆坦不退回黑暗之门那该多好？艾泽拉斯那么大，找个犄角旮旯也能活下去啊。再怎么穷山恶水，也比德拉诺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