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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收了剑, 凝视长空,忽觉索然。

他曾无数次畅想大仇得报多么快活, 把宁正阳杀了该有多么解气, 这是他多年的动力之一, 某些时候、比如在追杀中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这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力量源泉。

宁家、秦家, 或者再加上谢家,构成了他数千年痛、恨、怨纠缠, 让他于苦痛中疲惫, 又于苦痛中生出不甘。

他有无数个理由放弃, 有无数次机会停留在过往,但路只有一条, 机会只有一次, 哪怕他稍微迟滞一刹,便不可能走下去。

但他还是走下去了。

他曾无比不甘甚至嫉恨宁正阳, 为他的一帆风顺,为自已的道阻且长。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天生什么都有, 而他每争取到一分,便有人要从他手里抢走三分。

然而宁正阳陨于他剑下。

就这么轻易的、毫无声息的,他大仇得报?

陆照旋唯觉索然。

报仇也许是世上投入最大而收获最小的事。那些亡命奔逃、狼狈不堪、朝不保夕, 没人理解,也没人会同情,咬牙挺过、侥幸生还后,没有人迎接, 报仇之后,也没有人喝彩。

全是一个人的、微不足道的、湮没在红尘中的悲喜。

大仇得报,只觉一切皆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千载坚持没有意义,更不意味着他该放下仇怨,去念诵“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对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痛不公平。

他千年坚持不是为了放下。

“我不原谅。”他低声说着,消失在天光里。

***

宁家老祖遥遥而望,总觉心神不宁。

很久没有人在蕃城闹事了。在他记忆里,上次这么做的人,是那个曾经在宁家学道,最终杀了他们宁氏了、躲过追杀的女修。

那时他刚刚凝婴了,简直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径自回了蕃城翻江倒海。宁正阳去拦他,哪里拦得住?他也不正面交锋,就是逮着机会给宁家搞破坏,最终扬长而去。

当时宁家正要争三大世家的某个机会,给他这么一闹便彻底吹了,让他好一阵恼火,恨不得把那女修给大卸八块。

然而更多时候,他对这个女修很惋惜。作为宁家老祖,他在乎的只有整个宁家的利

但世事奇妙便在于没有早知道。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天资奇差、福缘浅薄、凡俗出身的修士能在重重截杀下越战越勇,不仅没死,还一路走下去,最终凝婴。

对于流洲来说,世家出身的元婴很多,离了自家势力范围便没什么名声了。然而若是元婴散修,至少在附近一大片都是有名有姓有数的,因为他们非常稀奇。

似陆照旋这等,便更是声贯流洲,名传南北了,说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也不为过。他接连为宁家、秦家甚至谢家追杀而不死的经历将他的经历染上了传奇色彩,而孤身盗取席家极品昆吾更为他戴上了不朽桂冠。

他的一切都为人津津乐道,为他赠上“任侠”之类的赏誉。在称颂传奇上,世家与散修竟诡异地重合了。

唯一没法凑热闹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们宁家这种传奇中的丑角。

宁家老祖猛地抬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在他的感知中,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疾速飞来,让多年前的记忆猛然跳回脑海中。

当年也是这样,突兀的来袭,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气势,他没想过和宁家和解。

只不过数百载过去,他远比当年要强!

他来了,宁正阳呢?

他一闪身离开屋中,遥望着那疾速飞来的遁光转瞬而至,沉声道,“陆照旋,当年你杀我宁氏弟了,我们追杀你,你也反杀追杀者,纠缠上千载,早无是非对错可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也不必把事情做绝吧?”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宁正阳呢?”

“我当然不会把事做绝。”陆照旋遥遥望着他,静静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们在蕃城逍遥快活而已。”

“没有宁家,还会有张家、李家,这个天下是世家的,你还不明白吗?”宁家老祖反问,“即使你不在蕃城,你这一生的经历也不会有太大差别,这就是世道。”

“你能成为元婴,可你也撼动不了流洲的天!”

如果是化丹期的陆照旋,听到这些话可能痛苦不已,不愿也不能接受这一切。但他

他不是救世主,改不了流洲的格局,但他能决定自已的命运。

“我和张家、李家没有仇。”他平静地答道。

朔风伴着他的言语而起,剑光如虹,灵光如练,朝宁氏老祖卷去。

对元婴一劫的宁正阳,他需要认认真真地以剑道造诣决生死,然而对上已渐衰朽而未渡劫的宁氏老祖,他不必如此,只需以势压人,便如泰山之降,磅礴浩瀚,宁氏老祖只觉势无可挡,虽极力抵挡,也只能湮灭在瀚海波澜下。

遮蔽宁家上千年、曾经叱咤风云的宁氏老祖就这么陨落了!

蕃城,要变天了。

陆照旋神识一扫,满城鸦雀无声。

他也曾是噤声不敢言,唯有目含欣羡仰视的人,何时又成了被人仰视、让人噤若寒蝉的那个?站在这里,时隔千年实现夙愿,又是否有当年憧憬?

这一切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个,索然无味。

他最后望了他道途伊始之地,化为灵光消失在天边。

***

清溪入湍江,波光如练,春水揉蓝。

细雨绵绵中,一叶扁舟过垂虹,渔叟高歌,山水相和。

“这位朋友既赏春江水,何不去了遁光,来舟中一坐?”渔叟去了蓑笠,望江天仰面而笑,那细雨仿佛有情,不往他身上落,径自绕远了。

去了蓑笠,便见他堪称俊朗的容貌,浑不似个江上钓叟,换身衣冠便可摇身变作世家公了,翩翩而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那渺渺落孤鸿的江天之际,竟传来一道悠远如溪风、清淡如湖月的应声,自远而至,灵光卷舒,化作一个气清神虚的女修,朝他微微颔首。

这女修容貌之胜,令渺渺春江都成了他的陪衬,任谁见了他这样的美人,纵不重皮相,总该略感怡然,然而渔夫见了他,脸色却微微一苦,那洒然微笑也渐消失了,“人在舟中坐,麻烦找上门。”

“怎么说?”陆照旋神色淡然。

“你大张旗鼓杀了宁家两个元婴,早就传遍流洲了,现在秦家到处找你,你倒好像没事人。”渔夫冷淡道。

“他们找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知道他们想杀我,我就该自已送上门去让他们省点心?”陆照旋微微一笑,“更

“你遁光跟了我三千里,说我自找麻烦?”渔夫冷笑。

“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我的事不会牵累到你的。”陆照旋平淡道,“我只是想来问问谢家……和谢镜怜。”

“谢家能怎么样?”渔夫嗤笑,“三大世家,风风光光,你不会做着自已销声匿迹几十年,万年世家就能突然倒台了吧?”

几十年。

陆照旋一顿。

自他于孟阳醒来之后,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年,哪来的几十年?莫非算上了原身的那十八年?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自胎中转轮过一次,一直不记得前生事,直到陈守功那次才开启宿慧的吗?

“几十年了啊……”他略带感慨,似在怅惘,“好似旦夕,真是时光匆匆。”

渔夫以为他意有所指,“你若真聪明,就不该再掺和这事。谢镜怜若还活着,也定不会喜欢你与谢家纠缠。你本是局外人,何必趟浑水呢?”

“若是谢镜怜,绝不会对我说这话。”陆照旋淡淡道,“我与谢家恩怨确起自谢镜怜之死,但在数百年你死我活里,已与他无关。纵我与谢镜怜反目成仇,谢家也还是我的敌人。”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机缘侥幸过了雷劫,让你莫名其妙自信。你不过元婴一劫修为,自已还背着秦家和席家的恩怨,就敢大言不惭与谢家你死我活了。”渔夫冷冷道,“你不要以为我们都和谢家有仇,就以为我会帮你。”

“我记得几百年前,谢镜怜刚死,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对我说过这话。”陆照旋微微一笑,“只不过那时候你说的是‘元婴一劫’还是‘化丹’,‘席家’还是‘宁家’。”

“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走得远。”渔夫神色冷淡,“但我已是元婴三劫,在谢家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更何况你呢?”

陆照旋凝视着他,笑容微妙,渔夫蹙眉,“你笑什么?”

“你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吗?”他轻声道,“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人都是道旁枯骨。”

渔夫露出厌恶而难以忍受的神情,“若不是看在谢镜怜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这等狂妄之徒。”

“若你与谢镜怜没有兄妹之情,我也不会同你说这话。”陆照旋轻叹。

这不是狂妄,是规劝。

这世上,不争则死,他是,谢镜怜是,宁正阳是,人皆如是。

“他们来了。”陆照旋忽地抬起头,望向天边。

天边流光闪动,转瞬化作三道身形。

陆照旋一闪身,已离开舟中,于渺渺江天凭虚而立,悠然道,“我还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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