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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自己不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奇怪这其中的一潭深水的源就是‘嫉妒’作祟罢了。
但是司空茉却并不将此事看得如此单纯,她淡淡地道:
“若只是皇后娘娘想要籍此教训我,那便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她明知道即使如此,皇帝陛下最多也不过是斥责或者将我赶出宫廷,圈禁府中罢了。”
即使再加上一个败坏的声名又如何呢?
她总归是不打算再嫁人了。
当初选择司流风,不过是想离开靖国公府,去尝试一下会不会有另外一种活法的可能。
但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不过都是妄想,是从一个牢狱到另外一个牢狱的过程罢了。
司含玉的死,让她一下子就觉得倦怠了。
与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争夺属于自己的天地,倒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初她既然能不在乎所嫁的人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的她也一样并不在乎还有人没有人敢娶她。
“皇后娘娘总归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换来一个陛下对我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结局?”
“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太平大长公主有点疑惑,听贞敏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极有道理。
司空茉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牢房外的黑沉天幕,幽幽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明儿咱们很快就能知道了,不过……”
司空茉顿了顿,又朝太平大长公主比了个过来的的手势。
太平大长公主虽然不喜被人指挥,但是看着司空茉一脸诡谲,她便考了过去,司空茉附耳道:“公主殿下,不若如此这般……”
一翻交代之后,太平大长公主听得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随后频频点头。
“好……好!”
交代完了一切事宜,司空茉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拜托公主。”
太平大长公主一愣:“什么事?”
司空茉微微一笑:“我想要见一下韩贵妃。”
太平公主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沉默了一会,才点头:“好。”
“那就多谢公主了。”
太平大长公主让人传话到韩贵妃的宫室之时,韩贵妃刚哄睡了永福公主,正一身疲倦地准备沐浴休息。
听到了来人的传话,韩贵妃秀丽的眉一横,厉声冷笑:
“见她作甚,一个不知羞耻四处勾引男人的小贱人,若是来引颈受戮就算了,若是来求情,就不必了。”
倒是一边伺候的雨姑姑觉得如此不妥,在韩贵妃耳边轻声劝说了好一会子,方才劝动了韩贵妃决定去一趟暴室。
此刻的暴室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韩贵妃的驾临,自然也引起了众多暗中眼线的注意。
也不知道贞敏郡主到底与韩贵妃说了什么,没多久,韩贵妃暴跳如雷,随后放下狠话离开。
此事自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凤鸾宫,皇后听闻了此事,随后冷笑一声。
暗自道吵得越厉害才越好!
不过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都要用在接驾之上。
宣文帝在等不到司空茉,又听闻她出事后,驾临了鸾凤宫。
鸾凤宫中,皇后详细地将此事前后都与皇帝说了一遍,倒是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与宣文帝让人打探的消息差得八九不离十。
“陛下,臣妾知道你疼爱贞敏那个孩子,但是今儿的事,陛下也看见了,那么多人都指证贞敏郡主为了与林副统领幽会的事儿,若是臣妾不予处罚,如何能执掌六宫以服众人呢?”
皇后娘娘站在宣文帝的身边,一边帮他打着小扇子,一边柔声细语的道。
宣文帝神色淡淡:“是么,那依照你的意思才好啊?”
皇后娘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思索了片刻:
“贞敏郡主原本就是个贤德贞静的,如今这番作为恐怕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但是此事已经传扬开来,不若索性顺水推舟,成全了贞敏郡主与林副统领。”
宣文帝一听,顿时将对皇后的警惕之心放了下来,倒是有些犹豫地道:“这使得么?”
“如何不使得?”皇后悠悠叹了一声:
“便是不使得也要使得,此事一旦传开,便是陛下想要保郡主,恐怕也是不易,这惑乱宫廷,谋害皇裔的罪名可不小,听臣妾的哥哥说御史台的人都已经在起草奏折了……”
宣文帝一听,眉间就皱成了川字,他多年不上朝,每月偶然还见上一见的大臣除了陆相和户部尚书之外,就是御史台的人最多。
那些老头或者书生,都是些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最爱参这个,弹劾那个,但是却让宣文帝很放心。
当然被弹劾最多的,自然是司礼监首座九千岁殿下。
虽然御史台的人每每弹劾裴炎的奏折堆积成山,但是皇帝从来不看,裴炎也不恼火,只看了就拿去给司礼监的太监们当擦屁股的纸。
不过御史台的御史们依旧孜孜不倦,以至于至今司礼监的众人都不需要侧纸。
但是这一次的事,若是御史台的人插一手,恐怕就麻烦了,司空茉所能依靠的只是靖国公府贞敏郡主的身份,并无实权,又是女子。
就算太平大长公主在男女之事上虽然放荡不羁,也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如今还有西狄太后的身份,又是为国和亲,御史台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敢罪责到他国太后身上去。
所以一定会让那些御史台的御史们弄出轩然大波来,靖国公府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就算贞敏嫁给了林副统领,就能堵住御史台之人的嘴了么?”
皇后微笑着为他斟了杯茶:“
陛下,您若是早早颁布旨意,只说赐嫁林副统领是您怜悯郡主和离后孤身一人,所以早就有意赐婚林副统领,既然是您的意思,又何来偷情一说,更不会因此推永福公主落水,最多不过是个行止不端的小罪名罢了。”
宣文帝一听,倒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朕还是再思量片刻,毕竟贞敏方才与德小王爷和离,匆匆嫁人,恐怕……”
恐怕与贞敏的名声更为有损。
“陛下三思,两相其害取其轻。”皇后仿若苦口婆心的贤德模样,让宣文帝颇为感慨地点点头,轻拍皇后的手。
“梓童,你用心良苦,这宫内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自从司空仙在赏荷宴上惊马,差点伤了宣文帝,皇后奋不顾身地陪在宣文帝身边,就让宣文帝原本对皇后淡薄的情感里多了几分感激之心出来,也厚待了些皇后。
皇后有些羞涩地垂首:“陛下,这都是臣妾份内的事,今儿天晚了,夜路难行,臣妾为您备下了莲子银耳汤。”
宣文帝本心原来是想留在凤鸾宫的,但是在皇后低头的霎那,他忽然瞥见皇后因为低头脖子上那松弛的皮肤堆叠在一起,陡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之情。
岁月催人老。
如今的皇后都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让他一见就想到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征战四方的青年帝王,是不是连死亡也要逼近了呢?
也不知长生不老的金丹炼得如何了?
宣文帝忽然松了手,淡漠地道:“皇后你早些安寝,朕回三清殿修炼了。”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拂袖离开。
皇后原本来沉浸在宣文帝少见的温情之中,陡然覆盖在手上的温暖不复存在,顿时让她心中一慌。
“陛下……。”
她无力地看着宣文帝远远离开,手颓然地垂落,心中一片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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