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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就是个奸细!”
隼刹瞬间抬头,眸光冰冷锐利的扫过一边说话的众人,阴沉地道:“哦,那你们想要怎么样,她是本汗的阏氏,也是你们的阏氏!”
众人在那种冰冷的目光下不免一时间窒住。
一边说话熊一样高壮的男人图鲁扶着吐血的阿钦察,转过脸恶狠狠地道:“杀了她,大汗,律方要什么女人没有,我们把律方所有最美的女人都留给你享用!”
“对,杀了她!”
“不能让奸细活着!”
白珍冷笑,不说话。
她就算是死了,也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隼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抱着白珍,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众人,讥诮地道:“如果我说此事要容后再议呢?”
他高大的身形和长久以来的威压让众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忽然想起,这还是在隼刹的地盘之上,如果他要动手,一个人都跑不了。
而此时,阿钦察忽然睁开眼,阴狠地瞪着隼刹:
“大汗,你已经被这个女人消磨了所有的斗志,你已经不是那个一统我们大漠的狼王了,你是个沉醉在女人怀里的没种的货,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大汗了,在沙漠里,只要杀了头狼,就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王,你可还记得!”
此话一出,在场内的众人瞬间眼中都露出嗜血的光。
是的,赫赫人自诩是狼的后裔,与其出去之后被隼刹灭口,或者打压,倒是不如在这里一搏,如果能杀了他,那么这里大帐群龙无首,说不得就是谁有机会登上汗位!
原本就是秘密集会,所以隼刹将大部分的人都安排在外围警戒,如今在这里的不过缪缪数个贴身卫士而已,如今所有的隼刹方的人都紧张起来。
“隼刹大汗,你只要亲手杀了白珍这个叛徒,我们所有人都向死大神宣誓终生效忠你!”
图鲁一向敬佩隼刹,不到最后一刻,他没想过真的要带部族反叛,便冷眼看着隼刹道。
所有人都齐齐附和。
隼刹抱着白珍,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露出个轻蔑而讥诮的笑:“就凭你们也想在这里图谋汗位,还想要阏氏的命,哼——休想!”
图鲁瞬间大怒,一把拔刀冲向隼刹:“你这个没用的孬种,你不再是我们的狼王!”
其他人立刻拔出了武器,心中一横,都冲了上去,和隼刹的人战在一起,只想在这一刻杀了隼刹,也有些人悄悄地站在一边观望战况,他们还记得,这是谁的地盘。
万一一会杀不了隼刹……
帐篷里瞬间弥散开浓郁的血腥味,人的惨叫声和兵器交碰声瞬间传开来。
但到底动手攻来的人都是各个部族的族长,多半也都武艺不差,而且地方狭小,隼刹身边的卫兵不断地被屠戮,而隼刹身上很快也添了不少伤,动作有些迟缓。
因为众人都想着赶在救兵来前,先杀了他们,所以动起手来,全是不管不顾的疯狂和狠辣,让抱着白珍有顾虑的隼刹处处受制。
白珍看着他抱着自己奋力一战,而周围人越来越少,慢慢地被逼到一个死角,她淡漠地道:“卑鄙小人,不用你假惺惺的,放下我。”
隼刹没理会她,径自一把将她抗上肩头,看着周围围逼过来的人,一咬牙,弯刀后移,一刀劈开了羊皮帐篷,然后整个人瞬间跌出了帐篷外。
一个踉跄,他环顾四周,蓦然发现帐篷边还有刚才阿钦察的马,他立刻金眸一亮,抱着白珍就翻身上马,向外冲去,
只要出了这一片比较孤僻之处,周围都是他们自己人,到时候,便是优势劣势瞬间逆转。
而帐篷里的头领们顿时慌了神,大怒着追了出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隼刹抱着白珍策马离开,所有人瞬间惊惶。
如今是他们逼杀隼刹,下一刻只怕灾祸就降临在他们头上了,如今要怎么办。
而此时,捂住肚子的阿钦察忽然被人扶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大弓,他恶狠狠地道:“你们让开!”
众人一愣,忽然想起阿钦察的箭术是沙漠上最有名的。
但是他这个样子……
不过他们还是下意识地让开了。
阿钦察一脚踩着弓,整个人浑身冷汗地靠在自己的随从背上,腹部的伤口裂开,血和肠子都流淌了一地,但他依旧两手微微颤抖着一下将弓瞬间拉开,瞄准了远去的人影。
“以死大神的名字,惩罚你们这些叛徒!”
“蹭——!”
锐锋破空的声音,其实很像琴鸣。
白珍,在此后的一生之中,永远都记得那声音。
细微的,锐利的,让人毛骨悚然的。
而此时,她依旧满心的伤痛和愤怒,只感觉在那锐利的声音过后,抱着自己的宽厚胸膛一震,仿佛有什么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但是,马儿依旧在奔腾,抱着自己的人依旧臂膀坚硬而牢固,几乎像是要把她狠狠地镶嵌进自己的胸膛。
她甚至不知道马儿跑出去多久,多远,只看见不远处,部落里许多人在惊惶地看着他们,大声地呼喊着什么,但是马速度太快,她甚至没有听清楚。
直到周围都只剩下一片黄色的沙漠,也不知是马儿跑累了,还是她终于不能忍耐他过大的力道,连锤了他好几下的作用,马速终于缓了。
“你放开我,混蛋!”
抱着她的男人,有些无奈地把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道:“珍儿,你听我解释……。”
白珍闭上眼,抹掉嘴唇边的血迹,恨恨地道:“隼刹,你还要解释什么,我都听到了,为什么……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难道十年都不能让你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野心么……十年啊,我陪了你十年!”
白珍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是绝望还是茫然。
“你知道不知道,我被送到郡主身边的之前,原就是律方人,你们赫赫人‘打猎‘,将我父母猎去当人羊‘吃’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我被父母藏在了沙坑里,才活了下来啊。”
她声音哽咽:“如果不是为了再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为了这个信仰,我怎么会舍弃了白起,嫁到这里,为你筹谋,为你向郡主和爷争取了那么多,甚至还有那么多无理的要求,还为你生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辜负我!”
她绝望得忍不住声嘶力竭,却两眼干干,只觉得满心的泪却都流不出来。
那么多年了,她的隐忍,因了自己的信仰,因为他对她终是不算差,至少没有一房一房地娶进来新的妻子,因为兰库,她忍耐着思乡之苦,十年不曾踏足中原一步。
如今呢?
这一切都还是到了头,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隼刹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松,只是依旧紧紧地靠着她,沉默着,最终只是轻声道:“珍儿,其他部族的人逼迫得太紧,有些事,我很无奈,但是……”
他将一件东西放在白珍的手里,白珍低头一看,正是那个大汗印鉴。
她一愣,瞬间愤怒地一把将印鉴盒子摔在地上:“没有,那这个印鉴用来不就是盖在号令之上的么!”
“哐!”印鉴盒子在地上摔了两半,里面露出来一只大印。
“你看看那印鉴。”隼刹在她身后,仿佛有些无奈,声音有些无力。
白珍闻言,低头看去,随后一愣——那印鉴是她亲手用郡主给的黒山宝玉雕刻,但是如今摔在地上的虽然也是黑玉,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假的。
假的印鉴?
她已经在赫赫十年,做了十年的阏氏,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梭然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回望着隼刹。
却见他微微一笑,俊逸深邃的容颜上有难得的温柔:“矫令,图鲁他们只会得到矫令,冒大汗号令书,擅动大军,是让整个大漠部族都要绞杀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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