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有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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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体内灵力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平静下来，周衡内视自身，修为又精进几分，但离突破还有些距离。

周衡睁眼，刚要起身，脑海中突然响起凌衣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周衡，出城百丈外，速来。”

声音冷冷淡淡，是凌衣的风格。

凌衣应该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来通知他们，那三人收到的消息应该比我早，走的时候没叫我们，看来是打算试探我一下。

周衡笑了几声，然后起身把瑛子叫醒。瑛子不是一个喜欢赖床的孩子，昨天应该是累着了，跟着他担惊受怕的，周衡内心有些愧疚。

“唔...大哥哥，是要走了吗？”瑛子迷迷糊糊的说道，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

周衡笑着给瑛子扎了个小揪，边说道：“嗯，凌衣姐姐回来了，咱们得去城外找她，时间有点赶，早饭只能在路上吃了，委屈我们瑛子了。”

瑛子嘴角弯弯的，脸颊上挤出一个小酒窝，笑着说道：“大哥哥放心好了，瑛子很能吃苦的，瑛子什么都不怕！”

小孩子乐观阳光的笑容感染了周衡，心窝里暖暖的，嘴角也不禁上扬，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动力十足！

俩人笑呵呵的下了楼，买了早饭后就立马上路了。

周衡背着瑛子快步往城外赶，瑛子趴在周衡背上，一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肉包，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出城的时候很顺利，依旧是上次那个黑脸壮汉，周衡这次很是自觉的交了过路费，那壮汉笑呵呵的放他出了城。

走了百丈远，瞧见了一抹白，周衡立马向那走去。

走到近前，看到凌衣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十分冷淡的脸，周衡蓦然生出一股安心感，心里不禁感慨，原来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

周衡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凌衣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仙子，我们来的还不算迟吧？”周衡说道。

凌衣道：“尚可。”

周衡笑了笑，接着看向凌衣身后的两人，徐彦和郭亮。徐彦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眼神狠厉，充满了怒火，恨不得把他撕碎。郭亮没有这么明目张胆，似乎是害怕凌衣，但眼神里的怨毒可半点不少。

见这情形，周衡冷笑几声，不做言语，但是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徐彦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不光有恨，还有嫉妒，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瑛子有点害怕，搂紧了周衡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大哥哥，那个人好可怕，他喜欢凌衣姐姐吗？”

周衡安慰了她几句，说道：“你这小鬼，年纪不大，看的倒是明白。”

瑛子撇了撇小嘴，嘟囔道：“瑛子可是很聪明的！”

周衡骨子里有一股傲气，被人这般轻视，他可忍不了，即便打不过，也要恶心恶心对方。

“仙子，你可算来了，再来晚点，我和瑛子可就含恨酒泉路了！”周衡装作凄惨悲伤的样子，说道。装的很像，连凌衣都差点信了。

凌衣看向他，黛眉轻蹙，朱唇微启，问道：“为何？”

周衡立马声泪俱下的哭诉道：“仙子啊，您身后的这位同门，就因为我说了仙子的名讳，就要杀了我！杀了我也就罢了，他连瑛子也不放过啊！天杀的！可怜瑛子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人神共愤啊！”

周衡哭天喊地，指着徐彦骂个不停，郭亮他也没放过，两人被他骂的脸色铁青，徐彦几乎要动手。

“我知你心悦仙子，可我与仙子清清白白，你无端冲我发怒，岂不荒唐！？”

“你—！”

凌衣总算忍耐不住，娇斥道：“够了！”

“徐师弟，你是知道的，我一心修行，不过问世俗情爱，劝你早些打消念头。”

徐彦一听急了，连忙解释道：“是他颠倒黑白，师姐，你听我解释！”

凌衣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清冷冷，声音也是冷漠无情，道：“徐师弟，筑基是好事，但莫要骄傲。”

活落，徐彦顿时萎靡不振，气势全无，看的周衡一阵唏嘘，倒也是个痴情种，啧啧。

一旁的郭亮哪会不理解凌衣的意思，不着痕迹的躲到徐彦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心里痛斥周衡踩了狗屎运，找了凌衣做靠山，而且这靠山还硬的很。

周衡这边舒爽的很，有大佬罩着的感觉就是好！

不过，没爽多久，脑海中就传来凌衣的声音，警告他老实点，不要乱搞小动作。

“老实点。”

周衡朝她腼腆的笑了笑，瞧着纯良无害，瑛子也机灵得很，趴在周衡背上对着凌衣卖萌。

凌衣冷漠的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了。

过了片刻，彭天瑞给凌衣传音，凌衣随即玉手一挥，一股轻柔的风卷起众人，向着远处飞去，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

彭天瑞正立身于一艘楼船前，人与船皆是漂浮在半空中，楼船是木质的，远看不大，近看有两人高，上下两层，外表朴素，没有什么装饰，像民间匠人雕刻的玩具船。

凌衣带着众人出现在甲板上，彭天瑞也随后落到众人前方，凌衣说道：“彭师伯，可以走了。”

彭天瑞点点头，随即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木船缓缓升空，在升至高空时突然加速，速度快得吓人。

木船的飞行速度太快，风吹在身上犹如刀割，周衡修为尚低，无法坚持太久，顶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的灵力消耗殆尽，就会被风刃切成碎片！更何况他还要保护瑛子，或许连一个时辰都挺不住！

周衡咬牙苦苦坚持，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轻松起来，仔细看去，彭天瑞施法打开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罩，风刃打在保护罩上会泛起一道波纹，像是石子击打水面。

周衡暗自松了口气，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背上的瑛子，本来都已经做好求助靠山的准备了，没想到彭天瑞这个老头子竟善心大发，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所有的飞行船都配有保护罩，来挡住风刃的袭击。这层高度的风刃，只有筑基修士以上的才可无恙，练气境若无外力保护，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削成肉片。周衡能坚持半个时辰以上，可见其灵力之深厚！

彭天瑞此举，本意就是要看看凌丫头带回来的人资质如何，若是太废，日后便无需太过关注。周衡方才的表现着实出乎他的预料，不禁眼前一亮，看向周衡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而凌衣方才没有出手相助，显然也是有此意，此刻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但很快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周衡劫后余生，没注意到这些，徐彦满门心思都在凌衣身上，对周衡无甚关注。郭亮倒是全部看在眼里，他与周衡修为相差无几，同样都是练气四层，他只坚持了三刻钟，就不得不寻求徐彦的帮助，而周衡却坚持了半个多时辰，让他忌妒不已。同时，他也知道，周衡日后只要能顺利筑基，在宗门内的地位基本就稳了。有凌衣这个大靠山在，再加上彭长老对他的赏识，谁敢动他？除非他自己作死！

郭亮对周衡是又羡慕又忌妒，想起自己跟周衡的有过过节，又不禁惴惴不安。

周衡对郭亮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毫不知情，他更关心瑛子有没有受伤。

在周衡的保护下，瑛子毫发无伤，甚至对方才发生了何事都一概不知，让周衡再次松了口气。

这一幕落在彭天瑞眼里，眼中的赏识之意更浓，他向来喜欢重情重义的孩子，周衡怎么看都合他胃口。

可怜的彭师伯并不知道，周衡不仅对他没什么好感，还私底下叫他老头。

这时，彭天瑞突然开口说道：“宗门距此地甚远，飞行船的速度虽快，也要三日才能到。船上有五间房，周衡与这小女娃一间，徐彦、郭亮各一间，你们几人住一楼，凌衣住二楼。老夫负责驾驭楼船，保护你们的安全。这三日里，你们要勤勉修行，有不懂得的地方，老夫可以指点一二。”

彭天瑞身为金丹修士，修为高深，因为是执行长老，经常因为宗门事务外出，执行各种任务，很少有时间教导弟子们修行，能得他指点，可是莫大的机缘！金丹修士啊，那可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周衡内心激动万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就连看向彭天瑞的眼神都格外友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

凌衣看得真切，知道这是彭师伯中意周衡，想给周衡开小灶，又怕冷落了其他弟子的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交代完事情，彭天瑞便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周衡一人。

“凌衣，你先带着小女娃上去。”

周衡被点名留下，看着凌衣带着瑛子上了楼，自己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招惹他吧？周衡心想。

彭天瑞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你可知，我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周衡摇摇头，目光清澈的看向他。

彭天瑞抚须轻笑，道：“你与那小女娃的事，凌衣都与我说了，我知道，这里面有所隐瞒，但我不会追究，你大可放心。”

这一番话说的，让周衡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凌衣可曾跟你说过宗门的事？”

周衡说道：“不曾。”

彭天瑞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们为何宗何派？”

周衡道：“不知。”

彭天瑞一脸慈祥的看着他，说道：“老夫乃善水宗执行长老，隶属于决明峰。凌衣与徐彦他们与老夫同出一峰，不同的是，凌衣是峰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普通弟子无法与之相比。我善水宗内共有五峰，分别为决明峰、七宝峰、玄参峰、东凌峰、祝余峰，五峰峰主皆为金丹修士，宗主更是金丹后期圆满的修为！我善水宗历史悠久，底蕴之深厚，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彭天瑞的一番话让周衡思绪飘摇，对善水宗十分向往，恨不得立刻亲眼见上一见。

彭天瑞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于是又接着说道：“你来的倒巧，三个月后，便是宗门选拔仙苗的日子，届时，宗门便会遣派弟子下山，将符合条件的孩子带回宗门，进行选拔，凡通过选拔试炼的，皆可入门。”

“这选拔，最看重的就是两样东西：资质和毅力。资质绝佳者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若是资质一般，但毅力强大，三轮试炼全部通关，可成为记名弟子。记名弟子在宗门内的地位低微且数量众多，负责宗门内大大小小的杂活。但也不是没有出路，只要修为达到练气第五层的要求，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以你现在的修为，只能从记名弟子做起。”

“请师尊指点！”

彭天瑞大笑，很是开心的说道：“小事！你既认老夫为师，老夫又岂能委屈了你！入了宗门，你便是外门弟子，筑基后，便可成为内门弟子，届时，你便是老夫的亲传弟子！哈哈！”

周衡听得口干舌燥，这老头看着这么和善，不能是画大饼吧？

对上周衡怀疑的目光，彭天瑞顿时吹胡子瞪眼的骂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夫是你师尊，会骗你不成！？”

周衡赶紧给他顺毛，百依百顺的说道：“师尊教训的是，是弟子糊涂，弟子知错了，您老人家消消气，气大伤身。”

见他认错态度还算不错，彭天瑞很快就消气了，继续说道：“你虽是老夫的第一个徒弟，但你这身修为却是自己修来的，根基已经打下，不好轻易更改，老夫能做的，就是弥补你根基的缺漏，让他更加牢固。你要谨记，炼气境是修行的起始，是仙途的根基，万万不可小瞧。练气境的基础打好了，以后的路才好走。”

有师父和没师父就是不一样，若没有彭天瑞的这番提醒，周衡根本不会把练气境放在心上，在看到凌衣和徐彦这些筑基修士的强大后，他一直迫切的想要提高修为，早日筑基。对修行操之过急，导致他疏忽了练气境的重要性。

周衡长舒一口气，对着彭天瑞恭恭敬敬的躬身抱拳，诚恳的说道：“弟子受教了！”

彭天瑞满意的笑了笑，问道：“你年几何？”

周衡愣了一下，回道：“二十有一。”

这下轮到彭天瑞愣住了，接面色通红，声音略有颤抖的说道：“你已过了弱冠之年？”

周衡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实在的点了点头。

他这一承认，彭天瑞的小情绪就彻底爆发了，发须冲天而起，嘴唇发颤，强压住声音低吼道：“你、你，老夫本以为你只是长得老，没想到！唉！”

话没说完，人就走了，留下周衡一个人在那懵圈。

“这是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后来，周衡去凌衣房间接瑛子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嘴，这才知道老头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仙苗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最年长的也不过十八岁。”

听完凌衣的解释，周衡整个人都不好了，竟然嫌弃我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