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猩红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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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校园。

金桂园私立高中食堂，学生们或两人相伴而坐，或三人相伴而坐，拿着银色的刀叉，在享用着西式早餐的同时，说说笑笑，迎接一天的到来。

独自坐在木制小圆形餐桌边的李慕光，看了看身旁各自结伴、相谈甚欢的同龄人。

不禁一声叹息。

校长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这座学校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

看着蓝白色圆碟上的三文治和煎蛋，李慕光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说的是时候未到？是什么意思？）

温柔如水的阳光从窗外洒进餐厅，洒满了学校的塑胶篮球场。

遥望窗外……

校队正在挥汗如雨地训练。

（今天就是周五，周末就可以和朋友们去打篮球了，这些烦心事就先放一边吧！）

……

……

夕阳将李慕光的影子越拉长，提包走出校园，走出金桂园私立高中所在的别墅区，李慕光站在路边的杨柳树前，隔着涓涓流淌的心语河，望着对岸如同镶嵌在别墅区里的校园。

一座欧式小别墅赫然映入眼眸……

（原来在这里也能看到，只是以前一直以为是别墅区里的又一座普通别墅。）

欧式别墅临河的观景阳台上，玻璃门被缓缓推开。

一位少女走了出来。

身穿黑色晚礼服，面容精致堪比古时的美女，如陶瓷般白暂的皮肤，吹弹可破，长及腰的少女，站在阳台之上。

两人一高一低地再次相对而望，宛若第一次相遇之时。

心语河从两人之间穿流而过，夕阳洒下的光辉在河上铺上片片金鳞。

落花随着微风荡漾在河面之上。

少女的表情依旧平静。

少年的表情依旧诧异却带着一丝惊喜。

（……是紫瞳，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人。）

少女转过身去，伸手往后一挥，作退下状。

（…咦…什么？她是在打我走吗？）

李慕光惊讶不已。

“时候未到。”

少女的话再次如魔音一般在李慕光耳边响起。

（明明隔着一条河，说话声那么小，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清晰？就好像……就好像在我耳边说的一样，莫非……莫非……我遇到了……？）

背后像是升起了一阵寒意……

李慕光吓得小跑了起来。

终于跑到巴士站。

把包放在椅子上，扶着巴士站的巨幅广告，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旁边背着双手沿路散步的婆婆，一边走，一边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李慕光，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孩子啊，身体真不行。”

（时候未到？到底是什么时候？是我语文没学好吗？）

一颗颗汗珠滴到地上再炸裂开来，李慕光还在想着少女的话。

夜幕降临。

明月当空。

路灯从远到近地被逐一点亮，巴士车前大灯强大的光束在黑暗之中乘风破浪。

李慕光的父母很忙，经常要加班，所以他已经习惯坐巴士回家。

上了车，李慕光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坐在李慕光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快三十岁的男人。

但眼前的画面，总好像有些不和谐。

到底是哪里不和谐呢……

眼睛快地再扫一遍。

（…咦…，慢着，那不是意大利高端品牌的定制西服吗？鞋子和手表同样是价值不菲，一个一身奢侈品的人，怎么会坐在公交车上？）

虽然家庭环境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父母也是高收入人群，所以李慕光对奢侈品并不陌生。

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背后又再升起了一阵凉意……

因为李慕光现男人在盯着他。

只是他的眼神空洞。

毫无感情，毫无波澜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漩涡，马上就要将李慕光卷进去一样。

（我最近怎么遇到了那么多奇怪的人啊……）

到站后，李慕光匆匆下车。

（时候未到。）

又想起那句话。

摇了摇头，清理一下思索。

快步走进小区电梯，按下“23”这个数字。

终于到了家门前。

打开家门，李慕光家里的装饰精致而温馨，从冰箱中拿出一罐可乐。

打开，狠狠地灌上了几口，将身体埋在了沙之中。

终于感觉放松了些。

父母还忙于加班。

屋中有些寂静。

李慕光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这样可以让寂静的房子多些人声。

现播放一则简明新闻：

【据天文台最新预测，明日晚上9点3o分，全国各地的夜空将可看到红色月亮的天文现象，预计明日川页市天气状况良好，人们可在夜间观赏到猩红之月。】

李慕光走出阳台。

晚风轻送，带着些许凉意。

从高层住宅放眼望去，川页市星罗棋布的灯光散着温暖。

李慕光心中依然想着那个紫瞳女生。

（一个人住在学校的河边，她会不会好像我一样，在这所奇怪的高中里，交不到朋友。）

手机铃声响起。

李慕光拿起手机。

是篮球群的简讯：

【兄弟们！明天晚上8点半在老地方开打喔！】

老地方是富丽大厦的天台篮球场，为了提高空间利用率，川页市很多大厦都将天台改造成了篮球场，篮球场区域全铁网覆盖以保证安全。

（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和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李慕光迎着晚风，微微一笑。

早晨的阳光点亮房间里的巨大窗帘，一位妆容精致的夫人走进房间里，伸手把窗帘全都拉开。

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射到还在沉睡的李慕光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拿手挡着阳光。

“别赖床了，光。”

“今天不是周末吗？”

“周末也不许赖床，快起来吃早餐。”

“哦！”

客厅里的餐桌上，安静地摆放着精致的早餐。

李慕光的妈妈供职于杂志社，是颇有名气的美食专栏作家。

自然在厨艺方面的水平也乎常人。

“啊光，你什么时候带些高中同学来尝尝妈妈的厨艺？”

“……”

“不要紧的，继续加油喔！早晚会在高中交到朋友的！”

“我会的，不用担心了喔！”

李慕光贴心地说道。

……

……

周末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夜幕降临。

如约而至的李慕光在富丽大厦的天台篮球场，开心地和小伙伴们打着篮球，挥洒着汗水。

在这里，他可以一扫在学校时的不快。

在这里，有朋友，有篮球。

在这里，没有学校同学那些异样的目光。

李慕光坐在场边休息，抬头将运动饮料大口大口地灌下去，豆大的汗珠从少年英俊的脸胧流到脖子上。

突然，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进入了少年视野的余光。

李慕光诧异地望着篮球场铁网外的男人。

男人行动有些僵硬缓慢。

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侧脸的眼神空洞无物。

李慕光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身穿意大利高端定制西服的男子，眼神空洞地坐在公交车的座椅之上。

像是瞬间触电，李慕光惊讶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同一个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行动缓慢的男子慢慢走到篮球场看不到的盲区。

而那里……

是天台的边缘！

（眼神空洞无物，就像是生无可恋之人。他不会来这里……来这里自寻短见的吧？！）

李慕光不禁如此想道。

这种想法使他不得不跟了过去。

走出篮球场的铁网区域，当他转向男人所在的位置——电房旁天台的一角后现……

男人已经站在天台的边缘上，身后是万丈高空。

依旧以空洞的眼神望着李慕光。

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一笑，张开双手，向后掉去……

“不要！”

李慕光的叫声响彻着夜空。

而楼下传来的只有，物体落地的撞击声，汽车防盗疯狂的鸣响，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

……

“你说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

“是的。”

“还有其他目击证人吗？”

“没有了。”

潘业伟警官在本子上记录着李慕光的话。

站在一旁的萧国柱警官开口问道：

“你是学生吧？”

“是的。”

“哪家中学？”

“川页市金桂园私立高中。”

两位警官听后，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们学校的河边住着一位学生吗？”

面对潘警官的话，李慕光心中一震。

（他们怎么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去帮我们把她请来。”

萧警官在一旁搭话：

“拜托你了。李慕光同学。”

……

……

9点o5分。

川页市上空巨大的月亮清明如玉。

李慕光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了看时间。

（那两个警官真的靠谱吗？这种时候要我去找一个学生。）

9点25分。

李慕光再一次站在那一排玉兰树前面。

（如果我现在进去，又会被保安现，然后带进校长室……）

内心无比纠结。

最后，把心一横。

（算了，既然都来了，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

李慕光毅然走进迷宫小路。

9点26分。

校长室电话响起。

还在加班的校长拿起电话。

电话中是一把沉稳而沙哑的声音。

那个人交待了一番后。

校长恭敬的说道：

“是的，我明白了。”

接着用对讲机叫停了准备行动的学校保安。

李慕光依旧艰难地在寻找迷宫小路的出口。

走到死胡同，再回到分岔口，再选择。

如此反复……

直至透过树叶映入的灯光越来越清晰。

李慕光转出拐角。

眼前是欧式小别墅温馨的灯光。

齐腰的长，面容精致堪比古时的美女，如陶瓷般白暂的皮肤，吹弹可破，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紫瞳少女，站在别墅门前。

巨大的月亮挂在两人之间，映照着两人的脸胧。

“我们走吧。”少女说道。

时间是9点3o分。

川页市的夜空。

天空中原本清明如玉的月亮染上了血红一样的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