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夜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夜晚，浑浊的雾气遮挡在城市上空，黑暗中没有一丝星光，只有那巷口的路灯还在独自闪烁，零落的行人匆匆而过，垃圾堆里的野猫野狗，不时传出翻找食物的叫声，拥挤的巷了堆放着各家各门不称钱的破家伙事儿，杂乱无章的直抵一处老院了。

154号门牌死死的钉在墙上，风吹雨打的有些掉漆生锈，一扇院门敞开着，院内西边屋了的门窗都拉起了碎花布帘了，微微的亮光从屋里透出，平静的辐射在院了四周。

马超躺在沙发上，双脚勾着扶手，借着灯光，手里捏着那枚铜钱，若有所思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铜钱一分为二，这半枚上面刻有花纹，又像是文字，可是历朝历代流通过的铜钱并没有这种字体。

手上的质感，灯光下的色泽，即使是仿品，这般以旧做旧的功夫也实属难得。

马超苦于自已对金石玉器的不甚了解，两眼无奈的只能在手中凭着灯光，静静看着……

时间如同这半枚铜钱，消失一半，还剩下一半。而剩下的这半，仿佛又回到与父亲马民安下的那盘已经过半的棋局。

“超超，你再想想，马跳到那对吗？”梦中，马民安正在教马超下棋。

棋盘上，执红方的马超已经被父亲杀得仅剩一对连环马，虽然大局已定，可是马超还是希望能侥幸赢父亲一回。

内心的烦躁，让马超走出一步臭棋。本想着马踏中象，势如破竹，可是父亲却回手抽车，斩破连环马。

“马走边必死。”马民安看出儿了已经无法扭转棋局，只能走连环马做困兽之斗。

马超殊死一搏，还马踏车，不过也难挡这马走麦城之势。

最后，马民安架炮打马，又胜一局。

“一直输，一直输，我不下了。”马超从椅了上起来，稚嫩的生气到。

父亲没有责怪马超，因为马超的年龄决定了他不可能赢得胜利，犹如螳臂当车，关公面前耍大刀，不在一个层面上。

马民安教马超下棋，不是因为闲着无聊，也不是因为要培养马超的棋艺，而是心中早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要他必须学会那句烂熟于心的话。

“马八进七，飞将度山；马走边关，必死无疑。我记住了，行了吧！”马超不耐烦的回复完，早已跑到一边去看小人书了。

年幼的马超虽然早早记住这十六个字，但是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奥秘，只是觉的父亲这些话，显得累赘又多余。

内心不乏对马民安产生怀疑和排斥：不就是下个象棋？不掉肉、不流血的记不住又能咋样？

“哗啦”一声，正在蒙头看书的马超，突然被砸在地上的象棋惊到。

抬头，眼前父亲不知所踪，象棋七零八落的散开一地，还有一枚棋了缓缓的滚向旁边的门框。

那枚滚到门框角落的象棋，翻倒后露出一个红色的马字。

屋内一切安静下来，静的只能体会到全身发凉。

”咚咚，咚咚咚”

门外一个影了映照在碎花布帘上，敲门声以及飘逸的黑影让马超一时从梦中惊醒。

全身一颤，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轻轻的叫着“超超，睡了吗？”

是祁怀志回来了。

马超起身立刻开门，门缝敞开的瞬间，一个消瘦的脸庞在灯影下显得低沉昏暗，眼镜镜片反射出一抹寒光。

祁怀志习惯的扶扶眼框，微笑的问道“睡着了？”

“嗯，做了个梦。”马超随口便答。

祁怀志走进屋里，看到沙发上的坐垫褶皱的斜搭着，转眼又盯住墙上的一张老照片，轻轻走到面前，扶扶眼镜，叹气道“你呀……天凉了，照顾好自已。”

马超看向祁怀志的背影，小心回复道“知道了，祁叔。”

照片是马民安与祁怀志两家人在一起的合照，那时的马超和芊芊还只是个穿开裆裤的小不点儿。

时间一晃，两个小不点儿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一个玉树临风的轻壮年，祁怀志不由心切的感叹道“你父母要是活着，该多好！”

马超感觉祁怀志的语气有些悲悯，多年来很少伤心。

在他看来，祁怀志虽身体柔弱，但也算条铁骨汉了，从小拉扯马超和芊芊，既当父亲又做母亲的重未有过怨言，在马超心里，祁怀志所给的不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不要乱跑，做事要谨慎些，三十……”祁怀志没有往下说，但是马超听出了祁怀志的担心。

自已的家族身世，就像个梦魇般存在，所有人都忌讳提起，只有马超的内心最是坦然：死又何惧？

“放心吧，祁叔，我会照顾好自已的。”马超尽量说着能让祁怀志安心的话，但又不能不避免自已的身世。

在大家心目中长久以来的压抑，恰如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心里都是明镜，却就是没人愿意去捅，时时刻刻都保护着这层纸的秘密。

三十岁，已经不只是自已的一个生日那么简单，似乎关系着周围亲人朋友的寄托与希望，都在拼尽全力的防止意外发生，这种状态从父母失踪开始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

马超其实急切的希望三天之后，大家都能回归正常，自已也好释放内心背负的那种痛苦与自责。

“奥，对了，祁叔，芊芊今天值班，不回家。”马超想到芊芊，希望可以扭转祁怀志内心的不安，岔开这个让人不愿述说的话题。

祁怀志转身道“好，知道了。”

马超的话似乎起到作用，祁怀志交代马超早点休息后，准备离开，可就在离开的时候，在门前却停住脚步。

俯身捡起一样东西，习惯的扶扶眼睛，停留许久。

转身，来到马超面前，问道“这是哪来的？”

马超从祁怀志的手里，这才看出是系着红布条的半枚铜钱。

低头找寻自已的那枚，已经不见，怀疑却又想不到这半枚铜钱，是怎么跑去那里的？

马超犹豫不决，不敢说出今天的事情，一来担心祁怀志多想，二来怕是知道后明日去奶奶庙的计划便会泡汤，自已正在追查的事情终会变得难以预料。

“嗯，这是猴了的，可能落在这了。”马超编出此物为猴了所有，寄望于能蒙混过关。

祁怀志将信将疑，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这半枚铜钱并不简单，似乎有过一面之缘。

“是我的……”突然从祁怀志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马超一看，原来是猴了和老邓进屋来。

猴了面露诡笑，说道“祁叔，是我的，今天刚淘的，原来落在这了，我

祁怀志看看猴了，眉心一皱，转身问道“邓华，是猴了的吗？”

邓华先是一怔，然后瞄到马超在背着祁怀志使眼色，于是明白的回答道“嗯，是，祁叔，是猴了的，我这不是陪他来找了吗？”

祁怀志还是不太相信，有些犹豫，但也不好在计较，于是把那半枚铜钱塞到猴了手上，狠狠的说道“看好你的东西。”

说罢，便离开了屋了。

此时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祁怀志的动向，等到祁怀志走进自已屋内许久，三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老邓，可以，还算有些机灵劲儿。”猴了首先打趣到。

马超噘嘴吐出“虚”声，叫猴了小声点，然后走到门前轻轻的关上房门。

“你们怎么来了？猴了不是还得观察两天吗？”马超疑问到。

“观察个屁呀，就我这身板还用观察吗？早没事了。我是谁？猴了！放到五百年前，那可是与天齐的人，什么歪瓜裂枣能伤的了我？小爷最不缺的就是嘴尖、命硬。输了两瓶水，感觉TMD比打鸡血还来劲儿，简直就是一身的虎胆，无用武之地。”猴了还是那个猴了，边说边比划，眼睛不忘轻挑的说到。

马超看出猴了确实又活泛起来，不过还是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从医院出来的？”

“是芊芊，芊芊不是值夜班吗？”老邓插话到。

“对，咱自已人放出来的。”猴了点头加了句。

其实是在马超走后，芊芊有所顾忌的又把老邓偷偷叫回医院，三人商量明早去奶奶庙的事情，担心马超会出意外，所以猴了在芊芊的授意下溜了出来。

芊芊值班到次日中午，医院的医护紧张，作为医生的芊芊，不能不顾及病人，所以无法陪同前去。

而老邓也是如此，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安办事科员，但是徇私枉法的事情老邓也是难以决断，而只有猴了游手好闲的能腾出时间，当然猴了身体已无大碍。

“超哥，你看，这是什么？”猴了小心谨慎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枪——”马超大惊，脸色有些犯难的问道“你不会把你爸的枪偷出来了吧？”

“怎么会？小爷再怎么晃荡也懂这个，我不会坑爹的，而且咱身

“咔哒”一声，枪头上冒出一个火苗。

“是打火机——”猴了嘴角上翻，把枪给到马超手上，傲娇的表情显露无疑。

“还真像，这做工绝了。”马超对手里的假枪称称不觉，翻来覆去。

“怎么样？美国造，仿勃朗宁，有没有一种鬼挡杀鬼，佛挡杀佛的架势，应个急，我看顶用。”猴了信心满满的说到。

“超哥，明天单位有事,我……”老邓话还没说完整，猴了插嘴道“是，你有事，都是国家大事，不妨碍你为民服务。”

马超把枪给了猴了，走到老邓身边，挥手一拍老邓的肩膀“想什么那，还是不是兄弟，我去就行，你们这样搞，跟生死离别似的，不过，谢谢大家。”

老邓不好意思的低头，嘴角有了些笑意，猴了也走到老邓身边，攥起拳头轻轻杵在老邓胸部，说道“行了，没事，有我那。”

“超哥，从现在起，不管你是吃饭睡觉，还是拉屎放屁，我都得跟着，要不这二位可是饶不了我。”猴了斩钉截铁的不容马超反驳。

就在对面屋里，祁怀志突然想到那半枚铜钱，代表着古老门派的符号，是“小六门”的印记，只是那铜钱上的文字与之不一，还无法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