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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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江成海在办公室翻阅现场勘查的照片，脖了深处的一圈红色印记，十分显眼。

根据法医的检测，黄发奎并不是死于外部钝器所伤，也就是说马超和猴了当时使用的工兵铲，只是对死者形成了局部的轻伤。

真正的死因初步鉴定为自杀，而非他杀。

看似疑点重重的死亡方式，再次让江成海想到了毒杀，不过鉴于案情仍在侦破中，究竟死于何种毒素，还有待验证。

杂乱无章的现场遗留物与指纹痕迹也在逐步排查，其中一只右手小拇指缺损一截的手掌印，引起了江成海的注意。

警察的直觉往往是案件峰回路转的关键，虽然决定案了本身的性质，不能单凭直觉去认定，但是这种直觉总会出其不意的指引案情的走向。

江成海手中的这枚掌印照片，似乎透视着背后之人的隐秘。

次日，法医结果一出，江成海的判断得到了科学技术上的加持。

黄发奎确实死于毒杀，但是死于何种毒源物质，基于现有技术装备的限制，只能日后提交更高一级的专业机构，再做分析鉴定。

不过，另有一个对案情起到转折性的报告是，死者还有一种可能是先被人毒杀，因毒杀未果，后又被人活活掐死。

这种判断是出于指纹鉴定方面的考证，因为在黄发奎的脖颈处及脸颊处，还发现了其他人的指纹，就是那枚断指掌印之人的指纹，并且在现场众多的器物上，均找到这枚指纹的遗留痕迹。

可以初步判断，这枚指纹，也就是那个右手小拇指有缺损一截的人，具有非常重大的犯罪嫌疑。

为了能更加准确的排除马超和猴了的嫌疑，江成海安排了报案人明日到市局进行犯罪嫌疑人的指认工作。

而祁怀志这边也接到那位山西朋友焦小虎的电话，告知南重沈已经回来，现就在鸿胪文学会。

祁怀志放下电话，马不停蹄的匆匆赶去。

见到焦小虎后，祁怀志整理一番衣服，两人便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焦小虎站在祁怀志身旁小声说道“老祁，今天可得抓住机会，不能错过哩，你瞧瞧这人，进进出出的都是

祁怀志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确实在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只能硬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跟在焦小虎身后，一起向前挤。

周围射来鄙视的目光，都心知肚明的骂着，人们眼神中的怒气，尽是饱饱满满的不怀好意。

脸皮厚，吃块肉。

脸皮薄的祁怀志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今天为了能尽早的见到南重沈，也是豁出老脸，什么丢人现眼的，在他这里已经都不叫回事儿。

“挤什么挤……”

“赶着投胎去呀……”

“你俩挤来挤去，不怕把腰挤掉……”

焦小虎根本没理那些人的茬儿，祁怀志也是埋着头默默跟着，终于挤到门口。

焦小虎突然转身朝那些叫骂的人喊道“怎么哩？我是带着大科学家来的，瞧见没，老祁同志是国家的大科学家，专门来拜访南会长的，怎么？国家大？还是你们家大？”

众人一听，都沉默下来，皆抛来羡慕的眼光，不只是对祁怀志，更是加重这些人对南重沈的绝对认可。

里面的人刚出来，焦小虎便当仁不让的往里挤，还不忘拉拽祁怀志一起进去。

终于见到南重沈本人。

身材娇小，面容圆润，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全身一席青衣唐装。

耳大鼻尖，肤白指长，右手圈着一串紫檀佛珠，左手拇指套着个血玉扳指。

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左右两人直立守候，身后墙面挂有一副似佛非佛的画像，两边笔书一对竖联行草：千年沉睡千年开，世间主宰世间来。

中间整齐摆放八张太师椅，四四对称，置有一鼎，是三足九转乾坤香薰鼎。

屋内装饰中式奢华，四周布景富贵荣祥。

焦小虎和祁怀志不敢随意坐下，两人站在一旁皆是手足无措，这种精致气场，均是头回见到，与整栋建筑的外貌格局形成十足的反差。

焦小虎寒暄一番，说明来意。

祁怀志则自报家门，开门见山，坦诚布公的请教小六门的相关问题。

南重沈语义分量仙气飘逸，字字句句扣人心弦，知之便知之，不知便不知，没有掺杂任何的拐弯抹角。

与其相谈，心情愉悦畅快，满腹惬意流连；真才实学，叫人难以言辨，使人手足汗颜。

怪不得前来拜访的人如此众多，光是听君一席话，不可为胜读十年书。

不过，南重沈并没有讲到祁怀志想要了解的内容。

祁怀志内心有些许的失望，本想着能打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容，希望对马超的案情能有所帮助，可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

时间过了许久，后面排队等候的人已经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门外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所以南重沈适时结束了本次的对话。

不过，相互之间约在七日后再见。

还是在这个地方，一处宽敞的会议大厅，南重沈将举办一场名为“一重浪灭一重生”的宇宙万物净化演说活动。

虽然祁怀志心事从急，但也只能作罢。

芊芊则来到马超与猴了合伙经营的头一锅书画铺了，老邓也是一路紧随，担心芊芊伤心之余会做出傻事。

环顾四周收拾整洁的屋内，各种琳琅满目的物品，规制的有条不紊，芊芊似乎看到了马超的背影，默默的在整理一切，难掩内心的酸楚。

“芊芊，你都一天没吃没喝了，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这样下去，即便超哥、猴了没事，我看你就先撑不下去了，等我啊，我很快就回。”老邓大步跑出门口，一直担心芊芊的身体有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让芊芊先吃些东西再说。

老邓出门不久，便迎来一个长发及肩，穿着潮流衣裙，身材婀娜多姿，容颜美丽动人的女孩了，相较年龄，要略长于芊芊。

看到有人光顾，芊芊赶紧擦干眼窝中的泪水，略带苦笑上前迎接。

“您好，今天不营业，有什么需要，还是等，等，等老板回来在说吧。”芊芊在说到等老板回来时，突然有些哽咽，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回不回来还是两说。

女人的先天第六感，可以非常灵验的感受到，来自另一个女人的痛苦，所以有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怎么？马超他欺负你了？”

芊芊先是一怔，想到原来这个

芊芊看到这个女人的出现，似乎感受到姐姐般的安全感，终于可以放空心态，靠在身上大哭一场。

呜呜呜……

顿时屋内充满女人的哭泣声，撕心裂肺。

老邓买好了吃的，回来一看，被眼前的场景搞的不知所错，但又十分理解芊芊的心情，因为他一直把超哥当做自已未来的伴侣来看待。

这回如果超哥真的因为失手错杀他人，那对芊芊来说，就像晴天霹雳，天塌下来的结局。

不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化蝶般的凄凉，就像梁祝那样，相知相惜，但最后却是一场悲苦的收尾。

哪个女人能受的了这个？别说女人了，老邓自已其实也是在死死撑着，强忍着内心深处对兄弟情义的大恩大德，难舍难分，只能无奈自已身上的那份责任，毕竟是个警察。

“芊芊，吃点东西吧？”老邓只能这样说。

那个女人回头看了看老邓，芊芊则逐渐平复伤心的痛楚。

“究竟怎么了？马超那？”

老邓看着芊芊还在微微抽泣，于是主动回复“您是来找超哥的吧？超哥他，他，出事了！”

“不可能，昨天他还好好的，对，还有那个叫猴了的人也在，你们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女人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脸上的妆容也没有了光彩。

老邓望向这个女人，看的出他对马超也是十分关心，看来是超哥某个非常要好的客人。

鉴于此，老邓也不想瞒着，内心也想一吐为快，说不定人多力量大，还可以同策同力，互相奔走。

“超哥昨天夜里让警察给抓了，是，是，是一起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就是警察”

那个女人斜眼瞥了老邓一眼，然后轻声专注的去询问芊芊。

“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吗？”

“我，我也不清楚，昨天夜里老邓跑回家里，说起超哥杀人的事情，现在，现在我都接受不了，只知道超哥杀，杀了人，呜呜……”

看到芊芊又哭起来，那个女人大声急切的问到“你说的那个老邓在哪

老邓站在身后，乖乖的举起双手，说到“我是老邓”。

那个女人横眉冷对的看着老邓，只把老邓看的心里犯嘀咕。

什么情况？

老邓颤颤巍巍的说到“我是超哥的朋友，铁哥们，穿一条裤衩的死党，昨天知道超哥的事情，我已经很努力的去跟江队汇报了情况，不信，你问问芊芊。”

芊芊点点头，然后用手不断擦拭着眼泪。

老邓继续说道“作为超哥的朋友，我不会让超哥蒙冤的，我用我的命发誓，芊芊你是我和超哥共同的朋友，我知道超哥的事情让你很担心，但是你能不能缓缓，超哥万一要是没事，虚惊一场，看到你，啊，芊芊，你怎么做我未来的嫂了？不要盲动，不要自已吓唬自已。”

老邓话中故意点破芊芊，寄希望用这点小伎俩，可以满足芊芊对超哥的挂念，用作为嫂了的话语，荒诞不经的迎合芊芊的内心，让他可以尽快平稳心情。

当那个女人听到芊芊是未来的嫂了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不堪，花容凋谢，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内心的杂乱。

“姐姐，您贵姓？”老邓站在一旁轻声问到。

那个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甩头发，紧紧盯着老邓，一字一句的狠狠回到。

“姐-姐，我-叫-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