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 明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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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冷哼一声，显然不怎么相信对方的说辞：“既然如此，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何必帮我？千万别告诉我，你作为混沌兽之尊，居然也想参与三界之内的争斗了。”

“今日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来此，我是肯定不会帮这个忙的，只会将之远远轰走，或者干脆送他上路。”混沌兽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道：“不过你嘛……情况就有所不同了。至于个中原因为何，若是你能在最终战活下来的话，自然会有人告诉你。若是你活不下来，我现在告诉你也无用。”

话音刚落，它再不看石昊一眼，硕大的脑袋向后一甩，迈着沉重的步伐，轰隆隆的踩在地板上，缓缓离开了。

石昊没有出声去叫它，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他刚想一会儿，便自嘲的一笑，甩了甩头，将这些无用的猜测抛开。

方才的那一幕，看似是一个近乎于无限真实的梦境，或者是某种环境。可是当他从中醒来之后，当即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阵，当然，也更加不是一个单纯的梦。因为没有任何的梦，会逼真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如果那真的只是个阵法的话，石昊根本就别想从中挣脱出来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终究还只是一个半祖修士，而且状态还极其糟糕。能够制造出如此逼真幻象的阵法，他的运气就算再逆天，也根本不可能苏醒。

而他之所以能苏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本就是一个可以醒来的梦。等到时候到了，石昊就会自然而然发现那个世界中种种不正常的地方。

但，这绝非单纯的一个梦那么简单。事实上，这更像是一个预言。如果某些因素不能发生巨大变故的话，那么这梦境，就是将来事情的预言。唯一的区别，只是石昊也在战场上，可以多拉着几个仙神同归于尽而已。

想着想着，那梦中光镜内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出来，让石昊心神都有些恍惚了。父母、妻儿、好友、长辈、兄弟，一个个熟识的人慷慨赴死，但他却无能为力的场景，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淡忘的。

不知觉间，他的拳头紧紧握住，眼中露出了坚定之色。既然已经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么……

当然就是要努力改变它！

他这一辈子，逆天改命的次数还少么？一开始本就是一头略微有些奇异，但根本不可能修炼到这种程度的普通野兽。其后在第一次来到荧惑时，甚至真正死亡了一回。唯一真路上，拥有不可思议之伟力的第一世神魂也奈何不得他，反而被他所吞噬。与之相比，最终战当然是难度更大，风险更高的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同样的，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毫无疑问，以后便会有很长的太平日子可过了。

唯有合道，而且必须是尽快合道，方才能避免那一幕的重演。这对于石昊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他现在变成这样子，本就是因为当初急于求成而造成的恶果。

但现时不同往日，先前的毫无头绪，不等于现在也是。

“那个家伙……还真是我的福星呢……”石昊忽然想起先前他还没有恢复正常时，在某处星域遇到的那群盗匪，其中的那名被他放过的那盗匪头目。

那一番话，虽然是那人仓促间随便编出来的，然而他恐怕都没有想到，此言对石昊的震动之大。虽然因此险些彻底走火入魔，但他终究还是清醒了过来。此时再回想起那番话，加之以先前梦境中对那身所谓的超越了天尊的“实力”的模糊回忆，两相比较之下，对于自己的合道，他已经心中有数。

所谓从心所欲，顺其自然。这两句话对于其他任何处于如今与石昊一样处境的修士而言，可谓都是一句彻头彻尾，毫无价值的废话。因为他们无论是完全掌控一条规则进阶祖境也好，还是将自身之道与天道印证的合道，从而寻求突破天尊的契机也好，两者实则都绕不开一个点，那……当然便是天道本身。

正因如此，这八个字对于他们而言，只能是一种防止心境过于焦急的手段，但却绝非突破的路径。原因很简单，他们本就需要天道的认可，本就需要寻找天地的真谛。在这个过程中，那八个字或许可以用在心态上，但却绝不能将之用在实际的修行中。否则的话，十之八九便是永远不可能突破，或者是合道失败，饮恨而死。

若是当真从心所欲，只是单纯以自己的领悟，而丝毫不考虑，也不探寻天地的本源，就可以随意合道的话，那这天地间的天尊数目，又岂会如此稀少？

但石昊，却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

“其他人不能从心所欲，因为一旦稍有瑕疵，便是合道失败，最终身死的下场。但我不同！”石昊喃喃自语着，目光也渐渐从浑浊变得清澈起来：“于我而言，我的道，从来就不需要天道的认可。我走的本就是独尊自己的道，又为何不能从心所欲，顺其自然？如此看来，先前虽急，却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

“那梦境中的我，或许也是我合道的某种方向。以此方法合道，或许也能成功。但如此一来，非但我此后再也别想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而且那梦境，也将会成为现实……”

“我要合道，只能求己，不能求人，更不能求天！逆运之路上，恐怕我是最极端，从一开始就彻底背离天道的一位。既然如此……想要合道，想要成就天尊，想要自创出自己的规则，当然不能丝毫受到半点儿天道的影响。所以……”

随着不断喃喃自语，他佝偻的身躯渐渐变得笔直，头上的斑白色乱发也渐渐恢复了纯粹的黑发，遍布于脸庞上的褶皱，也一道道的消失。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他已然重新变回了当初刚刚离开荧惑时的模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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