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轮回纪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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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先贤所言，生命是世间最伟大的奇迹。但与此同时，时间何尝不是衬托生命最合适的注脚呢？

距离当初那场惊天动地，决定了整整一个天地，数以亿兆的生灵命运的决战，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因为时间，仅仅只是对于生命而言，才具有其意义。三界已经覆灭，生灵已然消失，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自然，没有了计算时间的人儿，也就没有了时间存在的意义。

当初决战所在之地，已然完全成为了一片虚无，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三界都消失了，它们还能留下什么呢？

或许在无尽时间过后，这片曾经辉煌灿烂的星空终将迎来新的文明。但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人发现曾经的一鳞半爪吗？而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幕幕故事，即便有幸穿透了岁月的阻隔，最终或许也不免成为人们口中不屑的“荒诞”故事。

在那距离当初战场，也不知道有多么遥远的地方，此时却有一道静静的河流，躺在漆黑的星空之中。这“大河”颇为奇异，其内的“河水”没有半点儿流淌的痕迹，只是静静地悬浮着。更加奇异的是，若是有人站在这“河流”之畔，便可听见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隆隆”战鼓在敲响，那战鼓声仿佛每一下便会敲入人们的心灵之内，令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但可惜，此时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生灵存在于此处的，自然，也就无缘得见这一奇景。

若是有来自源宇宙的人，自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真灵之河”。顾名思义，这里面是整整一个大宇宙一切生灵死后的真灵回归之地。即便是修士魂飞魄散而死，其真灵也会同样回归此地。而要想抹杀真灵，却需要极其罕见的偏门手段。它不取决于修为如何，所以纵然是源宇宙的大能，也没有几人具备毁灭真灵的手段。当然，若是一个修士只剩下了真灵，也基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了。那只是一个生灵的烙印而已，即便以同样真灵再度出现的另一个生灵，也已经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当然，这是三界所在的大宇宙的真灵之河，光是从纵然魂飞魄散，但仍然代表着不灭战魂的“隆隆”战鼓声便可听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条真灵之河也是三界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情。连三界都彻底覆灭了，一切生灵也都湮灭消逝了，甚至就连一点点的残留都没留下，天道诞生之地都被打成了一片虚无。如此情况下，所有烙印于三界所在大宇宙的生灵真灵，都该溃灭，而这真灵之河，也早该随着三界的覆灭而一切溃散才对。

但现在，这真灵之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仍然静静地流淌着。很难让人相信，它所依托的大宇宙，此时根本已经消失了。

忽然间，此时的“真灵之河”上方，忽然莫名的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近乎于完全透明而无法看清的气旋。这气旋甚至还不到一个指甲盖般大小，显得非常不起眼。

但几乎在它莫名出现的同一瞬间，“真灵之河”上，莫名的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只见在“河流”的某处，原本纹丝不动的“河水”，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始了细微的流动。这流动极其不起眼，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但是“河水”此前实在是太安静了，强烈的反差之下，反而显得此时的动静，一看可知。

但这般细微的动静下，谁也不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时间在不知不觉间，继续流淌着，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那股气旋旋转的速度，此时已经变得极其之快，也已经从一开始不到一块儿指甲盖大小的样子，变成了如今仿佛一颗攥紧的拳头般大小的光球。而在它的正下方，那“河水”的动静也变得巨大，中央只见巨大的漩涡不断旋转。而在漩涡中，偶尔可见极其细小的气流向上卷动着，或者主动，或者被拉扯般冲进了上风的气旋中。每当这样的场景发生，那气旋就变得更为凝实，体积也更加庞大一丝。

在“真灵之河”悄然发生着莫名的变化时，几乎与此同时，就在无尽遥远的，当年被那最终之战所毁的天道诞生之地，此时更是在不知不觉间，竟令人震惊的恢复了原貌，而且变得巍峨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而就在当年仙古神主所在之地，此时却有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影，他周身被浓郁的混沌气所笼罩，甚至于他浑身似乎都由混沌气所组成。举手投足间，仿佛尽皆都是规则缭绕。而在他身旁，还有一头面向庄严而狰狞的庞大混沌兽相伴。

此时，这一人一兽似乎都在注目着那“真灵之河”所在的方向，很难说那里发生的变化，究竟是否与这里有关。

但时间仍然在继续向下流淌，此时不仅仅是“真灵之河”上，那莫名出现的气旋在继续的壮大。以“真灵之河”与天道诞生之地所两边，其中间的广袤地域，也完全被混沌雾气所笼罩。一下下沉闷的，犹如钟声般的巨响有节奏的不断响起。每响起一下，混沌雾气便以极其细小的频率轻微震动一次，而这频率似乎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加快，仿佛……这之中，正在孕育着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真灵之河”上的气旋，此时俨然已经非常凝实，其中似乎是要滴出汁液一般，有一种奇异的美，晶莹而剔透。忽然，它毫无征兆的飞了起来，旋即落到了“真灵之河”的“岸边”。“真灵之河”的动静，也就此化为了平静。

这一瞬间，天道诞生之地，那周身由混沌雾气所成的人形不明存在，明显可见其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双目盯着这里，甚至令那天道诞生之地，陡然间震颤了那么一瞬。

那气团在“岸边”，缓缓地旋转了起来。最终这旋转的速度极其慢，甚至完全看不出它其实在动着。可渐渐的，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在这一过程中，不断有奇异的光从它表面发出。

更加奇异的是，这光并不像一般的光，向着四面八方同时倾洒。它就像在作画一般，缓缓勾勒出一个个奇异的图案。

终于，当那奇异的光停止了倾洒后，一道模糊的，近乎透明的虚影浮现于“真灵之河”的“岸边”。而就在这一瞬，那气团猛然间一震，猛然间化为无数道有迹可循的璀璨光芒，猛然间冲进了那虚影之中。

随着两者的融合，这已经许久没有发出过声音的“真灵之河”，突然被掀起了滔天巨浪。而那道模糊的虚影，也在顷刻间以无比疯狂的速度，迅速变得凝实了起来。

这是一道人形的魂影。

这道魂影刚一凝成，便陡然间向着天空仰头，发出一道无声的嘶吼。

呼……

安静了太久的“真灵之河”上方，一时间陡然变得狂暴起来。无尽的混沌灵气，开始疯狂地向着这魂影的口中涌去。随着它们如百川归海般的不断冲进魂影口中，这道魂影，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清晰可见。

如此这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魂影终于停止了呼吸的动作。而就在它停下呼吸的一瞬间，原本汹涌的“真灵之河”，也几乎同步停止了一切异动。但这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回归平静，反而隐隐间，竟像是有些敬畏一般。

那魂影便呆呆的站在“岸边”，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始终垂着头，仿佛像是一座雕塑一般。而随着时间继续的流逝，他那分明只是一层神魂的躯体表面，竟然真的开始莫名出现一层层的岩灰色外皮。似乎，他真的要变成一个雕塑一般。直至最后，他仿佛真正成为了一具雕塑。

期间所过的时间当然漫长，就在这时间内，仿佛是新的轮回开启一般，整个三界，经历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新的生灵开始出现，万族争鸣，代代自有天骄出。随后，也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修士。只是这些修士，一时半会儿最多还只能修炼到相当于昔日准天境巅峰的层次，自是不可能窥见更多的奥秘。而在“真灵之河”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更是无人知晓。

就在这般时日渐渐不断消逝之时，忽然间，那“真灵之河”边的“雕塑”体内，猛然间传出一声声沉闷的轰鸣。伴随着这轰鸣，难以言喻的香气也四溅开来，仿佛要弥漫于整个天地间。

惊人的变化，随之缓缓出现于魂影身上。先是一道道的血脉，旋即又是丹田与一道道经脉，再而后，血肉更是无中生有般，毫无预兆的从那被一层岩石包裹的魂影上生出。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魂影外仅仅包裹的魂衣，也旋即消散，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

“这是……”他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景象，又略显艰难的抬起自己的双手，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显得极其沙哑而滞涩，旁人完全不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事实上，一个时代都过去了，而今也几乎没人能理解他的语言。

又过了半晌之后，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略微正常了一点，但显然，仍然保留着大量的难以置信：“我……竟然还活着？”

这自问自答的人，显然就是当年最终之战中，最后一锤定音，但也倾其所有，彻底燃尽了自己最后生机的石昊！

他又呆呆发怔了许久，脑海渐渐变得清明，当年的事情，也一点点的重新记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茫然。

他清楚的记得，在那最后的殊死一战中，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一切生的希望，非但全部的修为、生机、神魂，就连真灵都被他以极其特殊的法门所利用，成为他拼死一击的助力。这么做会付出什么代价，当年的他清楚的很，而他当时却也的确没有了半分活下去的欲望。纵然他赢了，也活下来了，但接下来举世皆寂的孤独，在他看来当真也与陨落没有太多区别。

但是如今，在当年连真灵都舍弃的情况下，他居然又活了过来？

“真灵溃散，竟然还能重新聚拢么？”

不过下一刻，他顷刻间便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先前他神智虽然没有回归，但记忆显然不会消失，毕竟那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

他手腕一番，右手上顿时出现一枚四四方方的果子，不过果子却是透明的，这只是一个类似投影的东西，其本体却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融入了石昊的神魂真灵之中。也许，就是在那一战结束之后不久，否则便无法解释他为何如今会活生生站在这里。

“就连真灵溃散，都能强行聚拢，这往生果，到底是什么层次的至宝？！”石昊心中不禁震惊起来。此时他总算是体会到，当初第一世明明那么强大，却还会被追杀的那般凄惨。相信纵然是那神秘的天外之地的绝代高手，也会因这东西而疯狂吧。

（ps：最后这点本来不想拖这么久也不想分开发的，不过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没心情写，所以还是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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