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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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音波炮的都死了吗？快开炮啊，混蛋！”

肆月拿着通讯器大声咒骂着，机甲中队在那样庞大的虫云中根本连一分钟都支持不了，再没有支援，肯定全军覆没。

“长官，音波炮还有三分钟的充能时间，来不及啊。”操作员也是心急如焚，无奈道。

“蠢货，非得等到充满吗？马上开炮！”肆月简直快气疯了，威力小点总比等他们被啃光以后再全功率开炮要强吧，自己的部下怎么就这么蠢，简直大蠢货！

音波炮在充能的过程中一直跟随着虫云调整角度，只等充能完毕，现在，操作员被长官一顿臭骂，不敢再耽搁，隆隆巨响中，威力小了三分之一的音浪直冲虫云。

如强风吹过浓雾，拨开厚重的面纱，露出了里面苦苦支撑的机甲。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满目疮痍。

仅这短短的时间......

地上，失去动力的机甲已经被啃噬得成了镂空的骨架，如果音波来得再晚一小会儿，地上将只剩坠地时留下的撞击坑。

天空，十几架原本棱角分明的机甲几乎被啃成流线型，如果不是一直保持运动状态的话，铁定跟地上的一般无二。

“走！”

艾伯特趁着这短暂的机会，下达了撤退命令。

动力系统负荷运转，没有时间考虑这样做对机甲的损伤，仅有的念头就是尽快脱离虫云的覆盖范围。

十几架机甲大都已经缺胳膊少腿，唯一保存完好的竟是那迎风摆动的蝎尾鞭。

“活下来的......报名！”

艾伯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心像被什么箍住一样，艰难地跳动着。

“雅路”

“马修”

“哈博”

......

每报出一个名字，艾伯特的心就被狠狠拽一下，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队员能一直把名字报下去，直到满额，但......

“艾美”

艾美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因为全被泪水掩盖，连上自己，心中默数的名字，在第二十的数字上中止。

“休...休罗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艾伯特尽量将语气显得平静，但心里却期待着一丝希望。

“队长，他在我这里，还活着，只是......左手没了，正在昏迷中。”哈博的声音很小，却是为身后的那个人惋惜。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艾伯特暗暗长舒一口气，嘴里喃喃道。

机甲中队的人都知道，队长在训练上，对他这个唯一的徒弟有多么苛刻，但越是苛刻却越能显示出队长对他的重视程度，而现在，不再去关注他的战绩，仅仅要他活着就是一种满足。

“队长，现落日机甲中队仅存活机甲十三部，人员二十二人。”雅路汇报道。

“嗯，知道了。”

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艾伯特的心在滴血，本来完美的战术被那一道浆雨全面打破，整个机甲中队损失惨重。

虫云以虫将为依托点，在追了不到一公里之后，便重新回到到各自的虫将周围，饱餐过机甲残骸的虫云，闪闪银光逐渐过渡成一抹淡淡的金韵。

......

战场状况瞬息万变，暗金虫云遮盖下的虫王将解决掉麻烦的机甲“苍蝇”后，直接背对着兹山方向展开了那两扇巨大的骨甲，露出了层层角质重叠覆盖的肉躯，椭圆型尾端直指着辉凌巨炮所在的山顶。

似乎是得到了强制指令，暗金虫云涌动，极地缩小了防御面积，却在虫王将翘起的尾端斜上方堆积成一块厚厚的暗金云板，被辉凌巨炮满载的一炮射中，竟然没有被射穿。

“它要干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蓝色的光，在虫王将的角质层下一圈圈闪过，从其腹部朝着尾部的椭圆体汇聚，每一片灰色的角质层边缘都镀上了蓝色的边线。

蓝光持续聚集，控制大厅的人却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安，而作为目标的辉凌巨炮控制台内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肆月直接跳出控制舱，拉住露娜撒腿就跑。

“快跑啊，愣着等死啊？”肆月边跑边大吼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它工作人员也顾不上了解情况，长官都跑了，管它什么情况，跟着长官准没错！

呲——

没等全部人员跑出控制台，一道比辉凌巨炮粗了一倍的蓝色光柱自虫王将的尾部激射而出，风水轮流转，那些被穿了隧道的虫将体会到的痛苦现在被全盘返还了回来。

没有爆炸，没有灼烧，仿佛是被吞噬掉一般，整个兹山的山顶消失，连带那杀戮之辉凌，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碎片。

被光柱冲刷过的地方整齐光滑，u型的残面铺了一层蓝莹莹的薄膜。

“还好跑得快！”肆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顶五米处就是那残面的最底端。

“谢......谢谢长官！”露娜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秒不到的生死边缘，露娜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镇定自若，全身剧烈颤抖。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肆月抬起头斜睨着露娜挑眉说道。

“为......为什么？”露娜惊魂未定地问道。

“因为你身上有我喜欢的水果。”肆月将视线移到了露娜高耸的峰顶邪笑道。

接触到那邪魅的眼神，露娜苍白的脸上顿时升起了红晕，接着黑了下来。

啪！

紧急通道里响起了高跟鞋离去的回音。

“嗯，这样才正常嘛。”

肆月吸着凉气，揉着左脸说道。

“老大，明明是想好心缓解她的惊吓，您怎么老是要说那种明显要挨揍的话呢？”一个戴眼镜的手下满头黑线道。

“她懂的，就显你聪明！”肆月站起来拍拍土说道，“咱们的人都出来了吗？”

眼镜回头清点了一下数量，说道“都出来了，只是...后勤的几个家伙不见了。”

“你是说摩尔那老混蛋派来监督我们的那几个？哼哼，死了清净，咱们的人没事就行！”肆月撇撇嘴说道。

“咱的人都得了老大您的真传，跑路从不拖泥带水，嘿嘿。”眼镜嬉笑道。

......

无人机控制大厅，

暮烨紧皱着眉头，辉凌巨炮被打掉出乎预料，没想到虫王将还有这一手，现在能对它有杀伤的只有电磁炮的齐射勉强能起一点作用，但打到它，谈何容易，以现在暗金虫云的防御力，希望渺茫，而且，还有三只虫将有行动能力，这场攻防战，不容乐观。

“总部那边有消息了吗？”暮烨问道。

“报告，总部那边说已经向离这里最近的嘉蓝共和国求援，他们驻扎在卢登堡的机甲大队正全力赶来，预计到达还有三个小时。”负责对外联络的通讯员汇报道。

“虫王将不动了！”亚瑟指着屏幕惊喜地叫道。

只见虫王将似乎是精疲力竭的样子，又转身面朝兹山，然后停了下来，跟虫将一样，蜷缩起来俯卧在地，只有暗金虫云继续盘恒在它的头顶负责警戒防御。

那俯倒的身体也有接近兹山的三分之一高，那三只没受伤的虫将也不再前进，干脆躲到虫王将身后，置身于暗金虫云的保护之下。

没有辉凌巨炮，其它的炮台拿它们毫无办法，干脆捡那几只受伤的定点清除，趁它病，要它命！

尽管虫王将和虫将停止了前进，但那依然数量庞大的普通骨虫群一直没停止前进，兹山机炮群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打掉了无数的弹药，掩护着存活下来的机甲撤回兹山。

“你们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吗？”安吉拉突然小声说道。

“什么不对劲，怎么了？”薇薇安奇怪地问道。

帕特玛看着她，也是满脸的疑问。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突然感觉眼睛亮了一点，你们有这种感觉吗？”安吉拉说道。

大家凝神体会了一下，纷纷点头。

“好像是哦，感觉精神特别集中。”亚瑟说道。

精神集中？精神力！？

帕特玛眼神闪动，赶紧闭上眼睛认真感受，豁然，双眼圆睁，惊讶得难以自控。

“我感受到意念力了，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能感受到了！”帕特玛神情严肃地说道。

“那是......？”安吉拉疑惑地说道。

“兹山的能量场正在减弱！”帕特玛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其他几人也被这一消息震惊得全身冰凉，如果是真的，那......

埃弗森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疑惑地走回来。

“你们几个怎么了？”

“老埃，兹山的能量场正在减弱，怎么办？”亚瑟说道，眼睛看向了在指挥区忙于应对的暮烨。

“你说的是真的？”

埃弗森不是念力者，没办法自己体会，但看到几个孩子认真的表情，心中了然。

他是兹山那个秘密的知情人之一，如果那个东西出现问题，那么也就再也没有兹山基地了......

“老家伙，那里出事了！”埃弗森对着忙于指挥的暮烨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暮烨茫然道。

“那里！”

埃弗森火急火燎的指着自己脚下跳着叫道。

暮烨终于明白了他所指的地方，顿感头皮麻，拔腿往外冲去，正好撞上撤回来的艾伯特。

“你在这里指挥！”说完就往外跑去，扔下一脸忧伤的艾伯特。

“你们快去帮忙！”

埃弗森对帕特玛他们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几人马上领会，跟了出去。

“你别去了，会影响他们。”

埃弗森拉住了也要跟出去的贝拉，贝拉突然被拉住，很是生气，爪子弹出就要攻击埃弗森。

“贝拉！留下！”

埃弗森直视着贝拉的眼睛，神情严肃，贝拉竟然从里面感受到一丝长辈般的严厉，不自觉地收回了利爪，安静了下来，看着帕特玛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依赖的神情。

帕特玛四人跟着暮烨辗转好几条通道，来到一处很隐秘的门前，暮烨正在那里进行身份验证。

“你们来干什么？”红光扫过暮烨的瞳孔，他头也没回地问道。

“老头让我们来帮忙。”帕特玛说道。

绿灯亮起，全金属大门开启，原来是一部电梯。

暮烨踏入电梯中，“进来吧。”

四人6续进入，金属大门关闭，电梯轻微的启动声中，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而且愈来愈强，度也相应的越来越快，这样的度，去一层肯定是不可能，唯一的答案便是......

“我们要去地下？”帕特玛问道。

“嗯。”暮烨心事重重，只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在电梯的一侧光滑的表面按动了三下。

整个金属面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一整面的兵器。

“选自己趁手的武器，一会可能会有战斗。”暮烨自己选了一把宽背长刀和一把能量枪背在身上说道。

“又是拟态金属啊，唉，我选这个。”亚瑟喃喃着，选了一副拳刃，也挂了一把能量枪。

帕特玛、安吉拉，还有薇薇安，三人也选好了自己的武器，都是短刃类型的冷兵器和人手一把能量枪。

电梯下降的度很快，但已经十分钟了却还不见停。

“我们是要去哪里？”帕特玛忍不住问道。

“地下三千米，快到了。”暮烨盯着电梯门上方的指示灯说道。

叮的一声，电梯停稳，从高到制动仅仅用了三秒，帕特玛有种想吐的冲动。

电梯门打开，一颗庞大到看不见顶的圆形光体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而它所在的是一个空旷到看不见边的巨大空间，电梯的出口便是一处崖壁上，之所以看不见顶，是因为电梯口离光体仅有几十米的距离。

桔色柔和的光并不刺眼，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光体里面有无法计算的微粒无规则运动，如没信号的电视里那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四个年轻人惊奇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兹山的下面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空间。

除了这个巨大的光体，众人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异常状况。

“这是？”安吉拉忍不住问道。

“这是兹山最大的秘密——髓源，能量场就是因为它的作用而产生的。”暮烨抬头看着光源说道，桔色的光映在脸上，像是又年轻了几岁。

“它是......什么？怎么会形成影响精神力和脑波的能量场的？”帕特玛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目前检测出的组成部分包括精神能量、阿格玛光线、空间微粒、生物能量等多种物质组成，之所以会影响精神力和脑波，是因为它的无序运动所致。”暮烨解释道，“不管是我们人类的精神力还是骨虫的脑波，归根结底都是属于精神能量的范畴，有一个共性便是有稳定的能量秩序，只不过运用上因为种族特性而有一定的区别，所以，是它的无序运动扰乱了精神力和脑波的正常运行。”

说着，暮烨带头沿着崖壁上一条窄道朝左手的方向走去，在窄道上稍稍探头便是无底的深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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