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探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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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两天的行程，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又回到了兹山，但这里早已没有了刚来时的繁华。

大战后的收尾工作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地的虫尸个个都是以吨来计算的重量。

从大战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半个月，但仅仅在防御圈里的战后垃圾就已经堆成了山。

许多以骨虫为业的公司或个人，源源不断地到来，从十几座尸山中分拣着有价值的零部件，再以租赁的方式从军港借调大型运输机将这些东西带回去。

从那些负责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可以看出，这场惨胜的战争似乎只是一种巨大利益的体现，那些牺牲的战士甚至连被怀念一下的价值都没有，真的怀疑人类在进步的同时，血液是不是也在渐渐变冷？

帕特玛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没有悲伤，没有凄凉，却病态地洋溢着一种......欢庆？

庆祝胜利？

显然不是！

如果用一种抽象的表达方式来形容的话，帕特玛似乎能看到每一个正装负责人的脑袋上，连串黄澄澄的金币在不停跳动，而代表着额度的数字已经变幻得有些模糊，不是眼花的原因，而是它增长得极快的缘故。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安吉拉紧握着拳头愤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骨虫的规模太大，如果不进行外包处理，光凭兹山的这点消化能力根本应付不过来，而且还得重新布防，人力物力上也不允许他们过多地顾及道德问题。”

雷诺叹息地说道，右手平举于胸前，算是对那些埋骨于此的战士们的一点敬意。

“商人啊，永远是身在福地，远离危险，根本不知战场的残酷，死掉多少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数字而已，就跟我们医生一样。”

埃弗森幽幽地说道，作为一名上了年纪的医生，生死已经见得很多了，或许自己也并不比这些商人们强多少，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淡然的心态。

“难道就要这么死循环下去吗？不是应该合所有国家的力量一次性解决掉骨虫吗？”安吉拉感觉有些压抑，不由地说道。

“一百年了，你觉得人类会没有机会这样做吗？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埃弗森苦笑道。

“说到底还是人类的贪婪和自保在作祟，既贪图骨虫的利用价值，又害怕骨虫的反噬，如果不是隔着大海，也许真的能看到人类团结的一天。”帕特玛严肃地说道。

身边的贝拉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小猫似的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帕特玛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现在我总算是明白，当年在鲁斯曼帝国遭难时，其它国家多不是东西了。”亚瑟撇嘴道。

“你连自己国家都骂？”伊琳好笑道。

“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我的爱国心，但就事论事，它犯错了我照样骂！”亚瑟眉毛轻挑说道。

“呵呵，看不出来嘛，你还挺有思想的。”伊琳嬉笑道。

“那当然，我可不是只知道战斗的莽夫。”亚瑟不由得挺了挺胸，准备享受大家的刮目相看。

但大家却用一种很诡异的笑看着他，而旁边的雷诺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满脸的胡渣，好像有点烫。

“......”

亚瑟深感奇怪，摸不着头脑，这些人难道都被自己的谈吐折服了？

不由地看了看伊琳，见她诡笑着正不断地朝雷诺的方向使眼色。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雷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全身凉，完了！要被他虐了！

“来支援的那些机甲都回去了吗？”帕特玛对雷诺问道，顺带给亚瑟解了围。

“回去一部分，其余的分散到防御圈外围协同警戒，这次的遇袭算是给上面的人提了个醒，自由度也会通过自己的渠道加强兹山的防御，有可能还会主动出击，到时候，说不定你真能看到那种团结的景象。”雷诺从亚瑟那里转移开视线，笑着说道。

“希望如此吧……”帕特玛说道。

“快到了，话说，你们是不是应该挡一挡这里？”雷诺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经他一提醒，帕特玛、安吉拉、亚瑟三人不自觉地摸向额头，这才现这一路上都没什么遮掩，看到菱形晶石的人估计不会少。

“其实也没什么，没人会在意你们是不是有异物癖，你们看，伊琳就没什么反应！”埃弗森笑着说道，看向一边正莫名其妙的伊琳。

“这难道不是头饰吗？我还正想问你们哪买的呢，要不，也给我一个，我加入你们！”伊琳突然拉住安吉拉的手认真道，她以为这是团队信物呢。

安吉拉及其不自然地干笑着抽出自己的手，尴尬地点着头。

“还是挡住点比较好，你们的特征太明显了。”

当了二十几年的佣兵，雷诺深刻知道，有明显的特征不一定是件好事！更何况还涉及到黑沼森林的事件。

帕特玛也知道雷诺在担心什么，从空间戒指中找出三根布条。

亚瑟和安吉拉一见，立马摇头笑着躲开，安吉拉微笑着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顶遮阳帽戴上，亚瑟则戴上了一顶运动帽，朝帕特玛耸耸肩，表示就这一顶。

帕特玛苦笑一声，将一根布条系在了额头。

旁边的伊琳见他这样，悄悄地把手里的机甲头盔递还给了雷诺。

雷诺看着她的样子，脑中不由想象着，如果洛丫头知道自己的妹妹找到了喜欢的人，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进入兹山城，雷诺提议去找暮烨联系回去的班次，但被埃弗森果断拒绝了，上次的不愉快虽然大家都明白错不在他，但暮烨的决绝实在让人不舒服，埃弗森不想再有冲突生。

雷诺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找艾伯特，安排了一架小型的飞行器明天一早带他们回军港，其他人则还是回到了原来住的那家酒店住下，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又多开出两间。

帕特玛和亚瑟的房间中。

亚瑟坐在地上整理着从储物空间中倒腾出来的东西，好多为这次冒险准备的东西都没派上用场，白白浪费了一大笔钱，心里正盘算着，实在不行，在兹山找个交易所把这些东西卖一卖，好歹回点钱，半年生活费全砸在这里头了。

“你好像说过，他们炸掉了那个平台？”帕特玛仰躺在另一张床上，随意地说道。

“什么平台？”亚瑟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道。

“髓源洞穴里的那个。”

“噢，你说那个啊，全炸掉了，那叫一个狠呐，要不是被他们制住，我当时真想杀了那老小子！”说起这个，亚瑟气得捡起一把能量步枪比划道。

帕特玛赶紧朝边上挪了挪，小心地躲开那个不停乱晃的枪口，看着亚瑟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那些虫子呢？”帕特玛问道。

“你都不见了，我哪还有心思关注什么虫子，好像是有十几只跟着掉下去了，估计早摔成肉饼了吧，唉？你问这干吗？”亚瑟奇怪地看着他说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帕特玛摆摆手笑道。

亚瑟似乎是感觉到什么，眼神不善地盯着帕特玛。

“你不会是想再进去吧？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现在那里估计已经戒严了，不会再随便让你进去的。”亚瑟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帕特玛笑道。

“你还真要去啊？”

“我出去一下！”帕特玛从床上蹦起来，说道。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亚瑟拿出空间吊坠就要收地板上的东西。

“不用，我去找暮烨，让他放行，对我，他至少会存在一点点愧疚吧。”帕特玛笑道。

“说得也是，唉？说了半天，你去那里到底要干嘛？”亚瑟奇怪地问道。

“现在不好说，回来再说！”

没等亚瑟再问，帕特玛已经出了房间。

的确如亚瑟所说，髓源的入口电梯已经被牢牢把控，找遍了整个指挥中心也没见暮烨的踪影，没有他的许可，进入髓源洞穴那是妄想，过去还没开口，就直接被那里的守卫给挡了回来。

“你是想提取那些精神能量？”在独立空间中的易洋说道。

“嗯，既然你能吸收那种压缩后的能量，那也可以试试将采矿虫收集的能量吸收过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帕特玛远远地注视着电梯入口处的守卫说道。

“也是，如果那些能量被浪费掉，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你有没觉，吸收过那种精神能量以后，我们自己的精神能量也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好像比以前纯净了好多。”易洋说道。

“所以我才想去确认一下，而且，你根本没有时间再慢慢修炼恢复了，那边估计撑不了多久！”帕特玛说道。

“......，我明白，谢字我就不说了，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易洋很想给帕特玛一个兄弟式的拥抱，当初如果没有他的收留，自己也许早已经消散成游离的精神能量，被别人吸收转化了。

“得想个办法引开这些守卫！”帕特玛皱眉说道。

“要不是不能离你太远，这些守卫哪是什么问题，我直接就能穿过去了！”易洋叹息道。

“说这些没用，你脑子灵，快想个办法，我们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帕特玛催促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容易引起骚乱。”易洋为难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说，要怎么做？”帕特玛一听有办法，急忙问道。

“先去找点颜料！”

......

嘶～～～

一声悠长而令人胆寒的嘶叫在冗长的走廊中反射回荡，一些精神稍稍放松下来的人被这个声音惊得全身紧绷，难道骨虫又来了？

还未等人们有所动作，一只两米多高的黑色骨虫跌跌撞撞地从通道拐角闯了过来。

兹山城内的通道一般都是在原有通道的基础上改建，所以很多地方都比较狭窄，髓源电梯的入口便是处在一处狭窄通道的旁支，这只骨虫的体型正好将整个通道填了个满，奔跑的过程中时不时还会左右磕碰，总感觉有那么点滑稽。

但在这条通道中，看到它的人们却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普通的枪械对它根本不起作用，更何况这里还有意念干扰，就算是一只普通骨虫闯入，也足以血洗这条通道里的所有人。

惊叫、哭喊，人们拼命地朝着通道的另一头奔跑，一个个都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腿来。

处在旁支的守卫们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不断有人从主通道跑过，似乎有什么闯了进来？

十几名守卫面面相觑，不等他们有人出去了解情况，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旁支通道口一闪而过，守卫们顿时傻眼，都愣在当场，脑中嗡嗡作响，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

“那是......骨虫？”守卫长愣愣地问道，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突然反应过来，“骨虫？！我靠！快跟我来！”

守卫们也马上反应过来，手中枪械上膛，一窝蜂地朝骨虫追去。

而这时，一个身影从对面另一条旁支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走向了髓源入口的电梯。

帕特玛看着眼前的电梯密码锁轻蔑一笑，一团意念能量延展拉伸，顺着电梯门缝插了进去，两向横撑，电梯外门被撑出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一道猛烈的阴风从电梯井里面吹出，吹得帕特玛几乎睁不开眼。

电梯不在上面？

下面有人？

不过也别无选择，因为主通道传来了有人往回跑的声音，帕特玛一闪身，进入了电梯井，意念能量缓缓回收，电梯门也轻柔地关闭，没有打出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那只骨虫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名守卫嘟囔着走了回来，紧接着其他守卫也相继回到岗位。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纯黑色的骨虫，难道是新品种？”另一名守卫说道。

“可能吧，你们说，它会跑到哪里？”

“它跑到哪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上面会有人会去找它，我们只要守好这里就行。”守卫长说道。

他看了一眼电梯的指示灯，还是显示着停止的状态，顿时放心了不少，刚才他们全体都离开了岗位，如果让上面知道了，自己估计职位不保，还好，这里还好没出什么状况！

而在电梯门的另一面，一根纤细的意念索紧贴着钢缆延伸向底部的黑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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