帚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八十九章 别抢我的酒,世子妃又想穿男装了,帚神,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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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鱼白,通文县府衙的地牢就开始有了动静。
“快走!”衙役冷冰冰的催促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响起,不多时,一个身穿囚服的犯人就拖着沉重的锁链走了出来。
他隐于乱发下的眼空洞无神,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只眨眼间,三五个衙役就将死沉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客栈门外苏七已然在马车边等候多时,同她在一起等待的还有严捕头。
“荣公子,真的不需要我配个人手保护您?”
“多谢严捕头好意!”苏七颔首浅笑,抚上腰侧的剑,“荣某能照顾好自己!”
严捕头见状也不多说,将目光投向府衙的方向,嘀咕道“这时候他们应该也要出来了吧?”
不多时,押送死囚犯的车就出现在了两人视线间。
苏七顺势瞧去,那牢笼中的囚犯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亦是乱糟糟,完全看不清楚面貌,出于好奇,苏七低声冲严捕头问道“严捕头可知此人犯了什么大罪?”
严捕头瞧了眼那死囚犯,眼神突然变得隐晦起来“不瞒荣公子说,听说是残存的逆贼党羽。”
闻言,苏七再次看向那犯人若有所思“是三年前……”
“嘘……”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严捕头给打断了,“公子还是莫要提那事吧,反正跟他们沾上边的都没啥好事!”
“那我能再问一下,此人姓什么吗?”苏七再次发问。
严捕头悠悠叹道“姓姜。”
“姜?”苏七这下有些想不明白了,看来当年不止苏家遭遇牵连,看来事情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严捕头点点头,又八卦似地凑向苏七“再给你说给事儿吧!这三年冕月各地姜姓的人家都差不多被抓干净了,全都无一例外押送到中都,最后行刑。”
“你是说……”苏七一下抓住了他话里有话,“这么大费周章是其间有阴谋?”
“欸!”严捕头忽而拔高音量,又压低嗓子划清关系,“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公子可不要胡乱猜测啊!”
苏七呵呵一笑,严捕头这种喜欢八卦又怕惹事的样子实在搞笑,忙出声宽慰“严捕头就放心吧,这点市井闲言碎语做不得真,还是做好官家给我们兖州的任务吧!”
“是是是!荣公子所言极是!”
两人说话间,随行的三个衙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避免外加的马车影响速度,苏七婉拒了严捕头的好意,亦是骑乘马匹出发。
押送犯人的队伍很快出了通文县城,一路向北而上朝中都进发。
这一路上,衙役们心情都十分的好,听闻中都城的花街庆典在十日后举行,正巧趁着这公差时间还可以一睹其风采。
听他们提到花街庆典,苏七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词多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整整三年了,她都觉得自己快忘记以前了,现在仅一个词就把以往的那些记忆给勾了出来。
如今结义的三人,一人为帝,一人为朝廷重臣,而她呢?隐姓埋名,隐忍等待,成为一个早已不存在于世的活死人。
思及自此,苏七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落在严捕头眼中却误以为是高兴,暗戳戳地凑过来笑问“荣公子可也是高兴?”
怔神半秒的苏七“昂”了一声,回道“能见到传说中的花街庆典,自然是高兴啊。”
严捕头嘿嘿一笑“那到时候兄弟们可要多需要您关照关照啦!”
苏七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公费不够还得她这个大金主来买单,这些都是小问题拿钱笼络人心嘛,她这三年没少干过,当即打包票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兴奋得几人当即商议着中都有哪家出名的店,一句脱口而出的“飨食宴”又猛地揪住了苏七的心。
但她没有表露一丝异样,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大抵也知道苏家产业虽然罚没了,但那象征苏家鼎盛的飨食宴酒楼它还在,若是自己去到中都还能去看一眼留个念想。
就这样行了四日的路,押送死囚犯的苏七一行,在当晚终于抵达了中都的城门,在出示了文书后,他们顺利进入了城内。
消息也是传得极快,他们刚将犯人交接至府衙地牢,府门外就集聚了一群身着黑色戎甲的骑兵,而为首的男人刚勒停马匹,就翻身下地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府内走去。
与此同时,苏七正在将手里的文书交由府尹,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正当两人正客气寒暄时,一个衙役进来禀报“余大人,轻骑卫副领凌大人来收押犯人了。”
“知道了!”余府尹点点头,转而看向苏七,“荣公子就在中都多待几日,还有六日就到中都的花街庆典了不妨瞧瞧,下官先去寻副领大人了!”
“余大人客气了,您去忙吧,我自会照顾自己!”
苏七客套了一句,随着余府尹一道出了外厅门,这时,轻骑卫副领凌轩正迎面而来。
苏七兀自绕开他俩,反正事已经做完,她也没必要去插上一脚套近乎,而凌轩亦只瞥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余府尹身上。
“余大人,东西呢?”凌轩开口就问道。
余府尹笑得狗腿,忙将过目了一遍的文书递给他“凌副领,都在这呢!”
逡巡过一遍文书,凌轩满意地点点头“余大人辛苦了!”
“呃,嘿嘿,不辛苦不辛苦,辛苦的是兖州来的荣公子!”余府尹也不敢邀功。
“荣公子?”凌轩随口重复,望了一眼身后走远的苏七,“就是他吗?”
“是!”
话头顿了一会儿,凌轩没有多言“人我带走了!”
“请!”
地牢内。
刚解脱枷锁的姜姓囚犯,又被衙役粗鲁地喊了出来。
凌轩盯着眼前的囚犯,冷冷发问“姓姜?”
“……”
回答他的只有囚犯无尽的沉默,还有那空洞无神的死鱼眼。
观察了须臾的凌轩一把擒住囚犯的下巴,逼迫他将嘴巴张开,半晌冷哼一声,恨恨道“原来把舌头咬了呀?够硬气!”
话头一顿,凌轩眸中散发寒芒,命身边的轻骑卫押走囚犯,盯着那蹒跚而行的身影,冷然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一处幽暗的密室间,各种刑具陈设,在明灭的烛光下展示着它们可怖的轮廓,这里是轻骑卫的审讯逼供室。
彼时还在府衙地牢的姜姓囚犯,此刻正耷拉着头坐在审讯椅上,唯一有变化的便是他那张脸干净了许多。
“副领,他不是姜怀。”一个轻骑卫收起手中的画像禀告道。
凌轩闻言点点头“给他食失心散吧,能供出一点儿算一点。”
“是!”手下领命退下。
不过一会儿,审讯完毕的轻骑卫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凌轩,他拿起来放在眼下查看,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儿微笑,看来有收获。
“你派人去悠北搜寻姜姓氏人,我现在要进宫一会儿!”放下纸,凌轩沉声吩咐着起身走出了审讯密室。
虽然夜已深,苏七却是难以入眠,如今回到故地,心底那掩藏已久的悲怆又涌上心头。
站在窗边,看着灯红依旧的岳安街方向,苏七索性取下外袍套上,既然睡不着就去逛一逛吧!
飨食宴酒楼最顶端的追月阁灯火通明,楼下大厅的食客依旧座无虚发,刚迈入酒楼门槛,小二就热络地凑了上来,询问苏七要吃些什么。
苏七要了一间角落的雅间,点了一只烧鸡和清酒,在兖州吃清淡的东西多了,还挺怀念中都的重口味。
倒了一小杯竹叶清酒小酌,苏七满意地咂咂嘴,还是原来清香的味道,可接下来她没等来心心念的烧鸡,却等来了小二带来的扫兴消息。
“公子,您点的竹叶清酒只剩一瓶了,可追月阁有个客人也想要……不若……”
“这酒我不让!”苏七一听就火了,难不成追月阁的人要金贵一些吗?
“这……您就行行好,换吧!”小二一脸为难。
“你们飨食宴一向以待客至上为名,难不成今夜要在我这里破规矩吗?”苏七瞪了一眼小二。
还未待小二回应,房门忽地被人推开,一道醉醺醺蓦地传来“把酒让给我!”
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苏七火气一上,正要发作,心口却猛然一跳那双充满寡淡薄义的凤眸第一时间就闯入了她的视线。
段墨九?
久违的三字萦绕脑海,让苏七霎时哑然在原地,直至那人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靠近,将桌上的清酒瓶直接拎起来放到嘴边,她才反应过来。
“世子爷,您可不能硬抢呐!”
一旁的小二看傻了,着急忙慌地劝道,而当事人段墨九早就喝上头了,哪里顾得了其它。
苏七怔怔地看着眼前失态的段墨九,记忆中那青涩少年的面貌又浮现了出来,三年,他的变化好大,可那双凤眸依旧,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可是……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苏七眼中亮起的喜悦很快暗淡下去,回来神来的她从荷包里掏出银钱放在桌上,冲着一旁着急的小二冷声道“罢了,烧鸡也别上了,这酒就当我请这位公子喝了吧!”
话毕,苏七从桌边起身离开,下一秒肩头一重脚步被扯住,身后传来段墨九断断续续地声音“欸……我段世子爷怎……怎能图人便宜呢?你给我回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苏七现在不想和以前的人有任何瓜葛,只忍下脾气抬手掀开段墨九搭在肩上的手。
这一动作亦是刺激了段墨九,他吐着酒气蹙起眉头,又想上手抓,却被苏七轻轻一推,倒在了软席上。
“这位公子醉了,还不快送他回房中?”瞥了眼小二,苏七甩甩衣袖迈出了门槛。
“你!”这一摔让段墨九头晕得厉害,再也折腾不起去追苏七,只得由小二搀扶着又回到了追月阁。
躺在追月阁的软塌上,酒意上头的段墨九紧紧抓着手中的酒瓶,迷迷糊糊地哼道“别抢我的酒,别抢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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