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碾碎一只蝼蚁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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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你是不是疯了？”

头等舱里，一个瘫坐在座位上语气激动面容苍白的男人正歪着嘴冲着身边的空气喊道。如果您的双眼通灵，一定会看到一个像糯米团子一样的蓝色灵魂。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咯~”

小萝莉吐了吐舌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最好的办法？吓死飞行员？”

“他又没有真的死……”

“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他只是晕过去罢了……”

安妮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地对杜康说道：

“我可是有分寸的，不像要炸飞机的某人。”

“……”

杜虚弱生无可恋地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他的嘴角还挂着因情绪激动而舌头无力产生的唾液。虽然他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可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早期的帕金森患者。

“你故意要气我的，对不对。”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小萝莉撇撇嘴，

“更何况，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呀，为你争取到了时间了呀。”

“好好好，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小祖宗。”

“不客气，不过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你现在的样子好丑啊。”

“快了，还有一分钟左右。”

“他们的灵魂快要醒过来了……”

“嗯，估计地狱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你先回到娃娃里吧。”

“大叔……”

“怎么了？”

“不可以丢下我……”

安妮看着灵魂形状几近成型的两个人，心中强烈的不安感让她感到十分地无助。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湿润，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杜康心中有些心疼。

“放心吧，本君从不失言。”

杜康的脸上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又尽全力竖起了自己的拇指向小萝莉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或许是他的样子有些滑稽，安妮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随即安静地回到娃娃中藏好。杜康能明显地感知到，安妮隐藏地很深，若不是事先知道小萝莉的存在，恐怕他都不能轻易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遗落的游魂。

“我还在纳闷是谁送了我这场闹剧，没想到是你。”

一道女声传来，是解决完驾驶舱问题的阿尔芭。

“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不断啊。”

“所以，我算是活下来了么？”

杜康神情有点紧张，他的身体状态还没有恢复，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当然，毕竟一天之内不能杀一个人两次，”

阿尔芭拿起了自己座位前的酒杯。

“恭喜你活了下来。”

“不，还没有……”

“嗯？”

阿尔芭疑惑地望向杜康眼睛死死盯着的地方，而自己的瞳孔也在下一秒猛然放大。

“好久不见啊，解忧。”

“路西菲尔……”

“呦，还真是老朋友才能知道的名字。”

头等舱里，金黑色的光亮笼罩了整个机舱，身后的六翼昙花一现般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位风度翩翩的黑色西装绅士。

“好……好漂亮……”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不过那让人印象深刻的堕天使之翼还是惊羡了众人的双眼，甚至已经有乘客跪地膜拜，歌颂神明的荣耀。

“请起身，我美丽的夫人。”

路西法扶起了那名跪倒在地的妇人，温柔地对她说道：

“我不是你信奉的神明，我也不值得你跪拜，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们跪拜。”

“路西菲尔……你的翅膀……”

“和祂告诉你的不一样，对么？”

路西法，原名路西菲尔。堕天前曾是于撒拉弗齐名的六翼炽天使，拥有一对圣光之翼，一对火焰之翼，一对轻羽之翼。而方才在他背后的，是三对金黑色的丰满羽翼，没有了往日的圣洁和温煦，只是尽显高贵。

“人总是会变的，神明也一样。”

“更可况，我可是一直生活在地狱啊……”

“什么时候灵魂收割这种事情，也需要你亲自来动手了？地狱无人了么？”

杜康在看到路西法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的所有计划和方案。下级恶魔也好，高级恶魔也罢，哪怕是骑着三头地狱犬的守牢人来了他能都接受。可是在地狱的领头人之一，闻名三界的堕天使路西法面前，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灵魂收割？你是指这两个可怜的家伙？”

卢卡和麦克的灵魂刚刚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便现了眼前这样奇怪的一幕，他们刚想开口，便被路西法用金黑色的火焰燃尽，连灰烬都没有剩下。他的动作干净果断，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意。

“我来是因为我看上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没想到，老朋友也在这里……”

“真是幸运的一次出行，不是么？”

路西法走到阿尔芭的面前，轻巧地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嗯……不错的味道，不过效果还不够好，你可以尝试换一种配方。”

在阿尔芭的惊愕下，路西法轻车熟路地为她科普了一下毒药的制作方法。

“不管怎样，你都是一个有天赋的好孩子……”

路西法用手轻柔地摸着阿尔芭黑色的长，眼神里尽是疼爱。

“好好干，我在地狱期待你的到来。”

“好……好……”

阿尔芭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像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身上，而面前这个男人说出的话，她除了顺从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

“你看上的东西……你是指安妮？”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嘛。”

路西法用手捏了捏粉红色娃娃，

“出来吧，小家伙，我来看你了。”

“路西法哥哥……”

安妮见路西法现了自己的踪迹，便怯生生地从布娃娃里冒了出来。

“安妮，他就是你说的恶魔小哥哥？”

“嗯……”

“他哪里是恶魔！他是天使啊！”

杜康有些激动，小萝莉给他的错误信息导致他之前太过大意。如果他事先知道路西法与小萝莉有接触，他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别吼小孩子嘛，解忧。”

路西法将安妮抱在怀中，像老人慈祥地抱着自己的孙女一样。而杜康，则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拎了起来，狠狠地按在了机舱的墙壁上。

“我的朋友，你现在真是弱的要命啊……”

“弱到连让我出手的欲望都没有了……”

“砰！”

杜康被那股无名的力量狠狠地丢在了地上，他试图爬起身，可是深深的无力感却从他的心中萌生。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

“看来你之前在华夏待得久了些……”

路西法的嘴角上扬，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

杜康被刺激到的爱国心收到了挑战，他恶狠狠地看着路西法，大脑中疯狂地计算着如何对他动有效的攻击。

“你说，天界大能无数，为什么只有你这个东方修士能动‘降临’？”

“那是因为……因为……”

杜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献祭”这项技能是他前世在尘世就会的招式。这项技能就像是炼金术士的转换公式一般，通过牺牲一部分东西来召唤出另一份东西。而“降临”则是一次畅谈中，耶和华赐予他的保命手段。

“你真的以为，你这个‘投机取巧第一人’逃过了天界的试炼？”

“那是我用精神化身……”

“不要小看天界！”

路西法怒喝一声，强大的气势惊得机舱内的众人都匍匐在地，整架飞机都因他的怒吼产生了抖动。然而乘客们这一次却没有爆出惊叫，死一样的沉寂弥漫在整个机舱中，在路西法巨大的威压之下，大家连能保持最基本的呼吸都十分困难。

“你真的以为你的小伎俩能骗过天界？”

“你真的以为你的灵体能承受的住穷奇光束的攻击？”

路西法轻轻地放下小萝莉，不顾她的阻拦一步一步走到杜康的身前，无名的力量将他提了起来，那双金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杜康金蓝色的双眼。

“你觉得，为什么灵狱会选择帮助你？”

路西法的强势像是触了杜康身上的机关一样，他双眉之间那颗蓝灰色的痣突然光，一朵小小的蓝灰色云彩冒了出来，夹在两人中间。

“我没有恶意，小家伙。”

路西法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朵小云，由于小蓝灰的体积太小，所以只能包裹住他的一根手指。它拼命地收缩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路西法吃痛。而路西法没有阻拦这种无礼的行为，眼神中还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思念与疼爱。

“你本就属于天界。”

看着杜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路西法悠悠地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小蓝灰被路西法硬生生地塞回了那颗痣里，那原本有些明亮的蓝灰色变得有些黯淡。

“我已经让飞行员调转了航向，回美国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杜康被扔到了地上，他气喘吁吁地看着路西法。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路西法的出现和目的。

“撒拉弗的要目标是华夏，天界的东方修士们已经被他的手下监视了起来。”

“撒拉弗他……”

“怎么说也是半神之躯，没那么容易死。”

“华夏有危险么？”

“你不回去，就没有危险。”

“可是他们总有办法能够找到我。”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的朋友……”

杜康神色纠结地看着路西法，从他遇到自己开始就一直以“朋友”自称，可是过他们只是远远地打过几次架，双方互放技能彼此试探，谈不上什么“朋友”。

“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一个承诺。”

“和谁的承诺？”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你……”

杜康有些气急，却想不出什么理由能与路西法抗衡。

“小家伙，不要再隐藏在黑暗之中了……”

路西法走到安妮面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走到了机舱的窗口，猛地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安妮的身上，她觉得那阳光照在身上有些火辣，身体的不适感让她的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

“路西法哥哥……”

“路西菲尔，你要干什么！”

杜康看到小萝莉痛苦的表情，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向路西法的身前，路西法手指一点，杜康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耐心点，见证天使的诞生吧……”

阳光下，安妮的灵魂愈透明，她几乎不能看见自己的身体，那种不适感已经转化为了痛苦，可是她哭不出来，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中有一缕神秘的力量正在觉醒。

“安妮！”

杜康在地上大声地嘶吼着，那股无名的力量将他死死按在地板上，他甚至连抬头都做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

小萝莉的灵魂几近完全透明，她的叫声惨淡，像是承受着某种刑法。

“真是美妙的声音……”

路西法丝毫没有感到心疼，反而十分地享受这样的声音。

“路西法！我要杀了你！”

“嗡——”

机舱里，一点闪光乍起，而后愈膨胀变成一个光团，光团出的光芒耀眼炽热，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那光芒越来越强盛，机舱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突然那光芒消失地无影无踪。

“欢迎你的诞生，我的小天使。”

路西法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机舱内响起，他的身边漂浮着一个金黄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身后是一对燃烧着金黄色火焰的翅膀。

“好好待她，我的朋友……”

路西法解除了对杜康的禁制，身后的六翼突显，冷艳的气质喷薄而出。他优雅地冲杜康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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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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