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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信一行抵达云中郡,途经桢陵、阳寿两县, 进入沙陵县境内。因需要尽快赶到云中城, 王信接受随员的建议, 途中不停, 沿途抄近路,恰好穿过赵嘉的田地。

田中的谷子已经成熟, 满浆的穗子压弯茎秆。身着短褐的青壮和佣耕走到田头, 放下农具,三三两两聚到一起, 拿起木碗, 大口饮尽清水。

妇人们赶来大车, 从车上取下大桶的粟饭和成筐的蒸饼包子。孩童和少年上前帮忙, 有两个手里提着兔子, 兴奋的跑到为的妇人面前,比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王信坐在车内,见到这一幕,不免回忆起当初在乡间的情形。见一名妇人打开藤筐,青壮和佣耕6续从里面取出貌似蒸饼却又很是不同的吃食,不禁好奇道:“那是什么?”

车旁的家僮听闻,朝人群处看了两眼, 回道:“家主,仆去问问?”

看一眼队伍中的随员, 王信心中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 对家僮点点头。在后者离开前, 取出一只布袋,倒出一串铜钱,道:“边郡之地粟麦珍贵,不可盛气凌人。”

家僮应诺,双手接过铜钱,朝着田头大步走去。

非是王信故作姿态,有意做给人看,而是早年间的经历使然。就如他随身带着铜钱,而不是像其他贵人一样怀揣金珠银饼,一些习惯早就形成,完全出于自然。

家僮走到地头,熊伯正和长伯商量收割谷子。

两人都是一手端着木碗,碗里填满粟饭,饭上铺着葵菹和羊肉,另一手抓着拳头大的包子,一边吃一边商议。

周围的青壮和佣耕也多是如此。

有人吃得快,已经吃下两三个包子外加整碗粟饭。肚子还不饱,又从藤筐中取出蒸饼,从盛装羊汤的木桶中舀出一碗,吞咽的度丝毫不减。

离得远,家僮仅能看个大概,到了近前,现青壮和佣耕都在吃什么,不由得满脸惊讶。不提蒸饼和铺着羊肉的粟饭,这样敞开肚子吃,贵人田中的佣耕都做不到。

家僮愣时,卫青和赵破奴走过田头,将空桶放回车上,被抱着粗绳的三头身提醒,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生人,疑惑和警惕同时升起。

“这位长者可是有事?”卫青和赵破奴商量两句,后者转身去找熊伯,前者走到家僮面前,开口问道。

家僮低下头,看到眉目俊朗,满身英气的孩童,想起王信的吩咐,很快将事情解释一遍。

“长者,这事青做不得主,还请稍待。”

见家僮反手抹去头上热汗,卫青回身取来干净的木碗,装了一碗温水,道:“天热,长者请饮。”

看到碗中清水,家僮顿觉喉咙干渴,接过木碗正要道谢,熊伯和几名青壮已经走了过来。家僮从长安来,魁壮的军伍见过不少,眼前这些青壮还是让他眼前一亮,暗赞一声“好汉子”。

待家僮说明来意,熊伯看向不远处的车队,对青壮吩咐几句。后者去了片刻,很快抬来半筐包子和蒸饼。

“无需这么多。”家僮连忙摆手。

“一些吃食不算什么,当是招待过路的贵客。”赵嘉从人群后走出,让青壮再取两只腌制烤熟的野兔,外加一陶罐葵菹。

“乡野之物,贵人不嫌弃才好。”

家僮不敢做主,立刻返回车队,将事情禀明王信。王信也没含糊,将钱袋交给家僮,让他带上几名护卫,将藤筐和陶罐带回来。

队伍中有随员想要开口,被同僚从身后拉住。

一路之上,王信的表现有目共睹。如今不过是对乡间吃食感到好奇,又是给了钱,并非强取豪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莫要阻拦。

“太中大夫才是正使。”

甭管怎么说,王信是怀揣圣旨的正主,他们都是随员。王信愿意听他们的建议,那是平易近人、性情谦和,如果不知道进退,事事都要插嘴,难免有些失去本分。

家僮将藤筐和陶罐带回,从一辆车上取来食具,将蒸饼、包子各自盛装,兔肉拆好,再捡出半碗葵菹,加上整碗热汤,一并送到王信面前。

“此物名为包子?”拿起一个胖乎乎的包子,王信不自觉用手捏了捏。包子有些凉了,麦香和肉香依旧诱人。

王信咬下一口,在口中嚼了嚼,咕咚一声咽下肚,双眼登时一亮。

“甚是美味!”

三两口吃完包子,王信也不拿筷子,徒手抓起一个夹肉的蒸饼,配着葵菹大嚼,只觉得饼皮酥脆,内里暄软,肉酱厚重,烤肉焦香,哪怕是在长安,也没有过类似的吃食。

这是妇人们想出的法子,蒸饼在火上烤过,味道更好,保存期也更长。孙媪让会手艺的佣耕垒起灶台,一次能烤十多个蒸饼,每次生火时都是麦香飘散,青壮佣耕路过,都会不自觉的咽口水。

王信吃完一个包子,两张蒸饼,饮下一碗热汤,仍是意犹未尽。看看藤筐里的吃食,又瞅瞅队伍里的随员,还是让家僮将包子和蒸饼分下去,让大家都能尝鲜。

车队逐渐远去,赵嘉站在田头,表情中透出沉思。

“郎君在想什么?”卫青走到赵嘉身边,将一碗清水递给赵嘉,仰头问道。

“在想车中是何人。”赵嘉接过木碗一饮而尽,单手揉了揉卫青的顶。

魏太守喜欢骑马,车驾常年留在府内落灰。赵嘉被魏悦当手炉时,仅在库房里见过一次。对照之下,那辆马车中的人应该官职不低,至少秩比千石。

这支队伍从南边来,看方向,目的地应该是云中城。

赵嘉拍拍卫青,示意孩童自去玩耍。随后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画出有些乱的线条。观者都是满头雾水,只有赵嘉自己清楚,他在理清线头,试着推断接下来的云中城会生什么。

碍于掌握的信息有限,推来推去也没有结果。

赵嘉丢开石头,起身拍拍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果然,他不是玩政治的料,还是老实的展种田大计,做个本分的农场主就好。

“郎君,仆与长伯商议,今日开始收割麦田。”熊伯大步走过来,对赵嘉说道。

“今天就开始?”

“佣耕中有人能识得天候,恐近日有雨。”

“如此,尽快收割!”

赵嘉拍板,青壮和佣耕立刻行动起来。

“今日全部收麦,明日开始收粟。”

在熊伯和长伯的安排下,众人各有分工,有条不紊的开始干活。一部分妇人也拿起镰刀,用布巾将头裹住,和青壮一起走进田中。

赵嘉拿起镰刀,试着加入劳动大军。

割麦子要一直弯腰,没过多久,赵嘉就觉得眼前黑,腰酸得直不起来。抬头望过去,青壮和佣耕都在前头,自己被落下一大截。

“郎君歇歇,仆来。”

赵信接过赵嘉手中的镰刀,单手抓住麦秆,刷刷的割了下去。

少年已经和赵嘉身高仿佛,身体越长越结实,再不复初见时的瘦骨嶙峋,穿着衣服还显得单薄,脱去上衣,肩背上已经能见到有力的线条。

依照孙媪的话说,赵信继续长下去,说不得能成个八、九尺的大汉。公孙敖不服气,近日来饭量不断增长,就为比赵信长得更高。

不过和赵信的修长不同,公孙敖个子也长,但更多是横向展,壮实得像头小牛犊。

赵信割麦的度极快,逐渐追上被落的距离,最后和几名佣耕并驾齐驱,几乎同时到达田尾。

从正午到傍晚,佣耕和青壮一起动手,一半的麦田收割完毕。割下的麦子被捆成数捆,分批装上大车运回畜场。

畜场内早清出大片空地,作为晒谷的场所。匠人们制出二十多具连枷,并排摆在谷场前。

连枷是一种脱粒的农具,由一条长柄和一组并排的木条组成,工作时挥动木竿,木条会随之转动,敲打在穗子上,使子粒脱落。

这种农具经过改造,还能成为守城的武器。《墨子》中就有记载,称之为连梃。

连枷之外,匠人还制出三具碾子,和之前制好的石磨摆在一起,等待给粟米脱壳、将麦粒碾成面粉。

大车从田间赶回,成捆的麦子卸下,堆放在谷场内。

畜场内的青壮和妇人轮换着打谷,每次连枷挥动,都有金黄的麦粒脱落。麦粒越来越多,众人越干越起劲,半点不觉得累。

结束整日的劳作,少年和青壮一起除去上衣,大口的灌下清水。卫青和三头身们背着藤筐,在田中捡拾遗落的麦穗和麦粒。过程中现五六个田鼠洞。

“我来!”

赵破奴和阿蛮几个立刻来了精神,抓起木锨跑过来,看一下鼠洞的位置和大小,直接开始下木锨。

没挖几下,就有肥硕的田鼠从里面跑出。

“抓住,快抓住!这能吃!”阿蛮大声道。

“吃什么吃!”赵信握拳敲了阿蛮一记,“郎君说过不能乱吃东西,又不是在草原上,怎么还不长记性!”

阿蛮抓抓脑袋,咧嘴一笑。

赵破奴转过头,其实他也想喊,只是被阿蛮抢先一步。

田鼠在陇间乱蹿,几条大狗兴奋地吠叫,追着目标各处跑。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鸣叫,紧接着,一道暗褐色的身影俯冲而下,田鼠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就被结果了性命。

金雕就地解决战利品,赵破奴和卫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有些郁闷。

阿蛮走过来,用手肘捅捅赵破奴,好奇道:“你不是说要驯雕,怎么样了,叫阿金飞过来看看?”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就是!

赵破奴呲牙出一声咆哮,抓着阿蛮的衣领就是一个狠摔。阿蛮从地上站起身,倒不觉得生气,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赵破奴为什么突然火。

赵信拍拍阿蛮,安慰专门往-枪-口上撞的同伴。

金雕完全不受影响,对于郁闷中的少年和孩童,根本是理也不理。连续解决七八只田鼠,又撵出一只藏起来的狐狸,骄傲的鸣叫一声,带着猎物飞上天空。

卫青站在赵破奴身边,和他一起盯着金雕,萦绕在头顶的黑气近似有形。

目睹这一场景,不少青壮和妇人都笑了起来。

季豹一边笑一边对两人道:“我给你们抓只鹰,让老人教你们驯鹰。”

这只金雕性子太傲,单凭两人根本不可能驯服。不如抓只小鹰给他们玩,有村寨中的老人帮忙,不用多久就成驯成。

“不,我就要驯雕!”赵破奴仰望天空,目光坚定。他的执拗比卫青更甚,只要盯准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卫青同样盯着天空,许久没有出声。和赵破奴一样,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不过事情始终没有进展,他开始从不同的角度思考。

想要驯服阿金,用之前的方法显然不成。的确该请教擅长驯鹰的老人,向对方学习,多想想办法,总有成功的一天!

听到众人的笑声,赵嘉转过头,视线扫过卫青和赵破奴两人,随即转向天空,看向飞走之后又突然飞回来的金雕,笑道:“这只雕倒是有趣。”

“的确。”熊伯笑着点头。

别看金雕不理睬卫青两个,于畜场却是大有益处。凡是躲开众人视线,偷跑进畜场的小兽全都逃不开它的眼睛。

“我听孙媪说,这只雕住在木屋里?”赵嘉道。

“先前翅膀的伤养好,它飞走一段时日,不晓得为何又飞回来,住进养伤的屋子里。”熊伯解释道,“鸡雏和鸭雏孵出来,妇人们很是担心。好在它不靠近鸡窝,反倒会赶走路过的鹰,还抓住几条黄鼬。”

“它还抓黄鼬?”

“抓。”熊伯点头道,“之前还抓来半头黄羊,就丢在灶台前,吓了妇人们一跳。”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熊伯忍不住扬声大笑。能让骑马射箭不输青壮的孙媪等人脸色大变,着实是难得一见。

不过谁又能想到,一只没有驯服的金雕会将猎物带回来,还主动分给畜场众人?

听着熊伯的讲述,赵嘉愈感兴趣,取出随身携带的肉干,看到金雕再次俯冲,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万万没料到,追逐田鼠的金雕陡然转向,振动双翼,径直朝他飞了过来。

赵嘉动作顿住,半条肉干挂在嘴边,心开始砰砰跳。结果距离不到五米,金雕再次转向,准确绕过赵嘉,抓住躲在田陇后的一只野兔。

目送金雕飞远,赵嘉尴尬的扯扯嘴角,继续啃肉干。

王霸之气什么的,果然是他想多了。

边郡忙于秋收时,王信一行进入云中城,先见过魏太守,传达天子旨意。随后派人给兰稽传话,请使团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前往长安。

对于朝廷的决定,魏尚固然有遗憾,也不能公然抗旨。不过,对于就这么让兰稽等人离开,终究是心中难平。

晚膳之后,王信避开众人,取出一份密旨,当面交给魏尚。

关于密旨的内容,他半点不知,也无意探寻。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景帝才会授他太中大夫官职,更破天荒的命他来边郡传旨。

魏尚除去封缄,展开竹简,从头至尾看过,脸上闪过一丝喜意,随即又收敛起来,肃然道:“请上禀天子,臣谨遵旨意!”

王信没有多问,更没朝竹简看一眼,该办的事办完,就准备返回下榻处。临走之前突然停住,犹豫半晌,才满脸郑重的开口道:“魏使君,信有一不情之请。”

“请讲。”

“未知府内庖厨可否相让?”

庖厨?

魏尚表情木。

见对方如此郑重,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是为了要个厨子?

听王信解释过缘由,斟酌片刻,魏太守笑道:“莫如让庖厨将烹制之法授于府上家僮。”

若是换成他人,魏太守不会如此小心,但王信不只是太中大夫,更是太子的舅父。他的身份过于敏感,身为边郡太守,实在不宜和外戚牵扯太深。

王信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更为妥当,当下向魏尚道谢,言明稍后就送人来,心情大好的告辞离开。

等到房门关上,魏尚坐到矮几后,取出一只漆盒,打开盖子,里面都是饴糖。

拿起一块送到嘴里,魏尚陷入沉思。

这位皇后的同胞兄长、太子的舅父,和那位敢把手伸入边郡的前太中大夫可是截然不同。要么的确无才,想要安安稳稳的做个泥塑;要么就是心机深沉,在未得势时假做谦恭。

“究竟是哪一种?”

田蚡,王信,两人都是太子的舅父,前者被免官,后者先有封侯传言,又取代前者成了太中大夫。

魏尚越想越觉得天子是有意为之,不过主要目的……魏太守摇摇头,归根结底,这是皇族和外戚内部的事,不是他一个边郡官员应该插手。

想到天子的密旨,魏尚将漆盒推到一边,写成一封书信,交代忠仆赶往原阳城,当面送到魏悦手中。

王信和兰稽启程离开云中城时,择选良家子的队伍也从长安出,奉太后之命前往边郡。同行护卫由长乐宫派出,为者正是由馆陶长公主举荐,现任卫士丞,同赵嘉有一面之缘的张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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