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莲花池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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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时，本是明月当空，寂静的小村庄却注定不能安安稳稳的等到初升的太阳了，一阵急躁的狗吠响彻莲花村，挨家挨户的灯火接连的亮了起来。

一些村民睡眼朦胧，穿着不整的打开门向外瞧，只见地上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脚印，大概有几十号人从这里经过的样子。

老板娘也被惊动了，急忙冲了出去，见村里灯火一片，而那些狗狂吠不止，一个伙计穿了衣服随后也跟了出来。

“老板娘，怎么了，深更半夜的这么大动静？”伙计揉了揉眼睛，望向村里。

红娘子来不及理会伙计转身跑进店里点了一盏灯笼出来，她提着灯笼匆忙的向村东头跑去，留下不明所以的伙计呆在原地，伙计看她一副匆忙的样子也便没有追问。

红娘子提着灯笼踩着深雪心急如焚，她刚才突然想起村里刘奶奶一家人去邻村走亲戚，临走时家里一个十岁的小孙女高烧便没有带上，托付在她那里养病，小女孩这几日一直都在她店里待着，今天不知怎滴闹了驴脾气非要回家陪一条大黄狗，她执拗不过，便应了小女孩回去睡一晚，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小女孩家离客栈就几百步的距离。

红娘子喘着气跑到小女孩家，一推门，门竟然没关，她心里一紧，几步就到了里屋，打开门，现油灯散着微弱的光，一条黄狗警惕的看着她，而小女孩躺在土炕上打着微微的鼾声睡得很沉。

看见小女孩安好无事，红娘子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刘奶奶家的宝贝孙女，可不能因为她的疏忽酿成意外。

大黄狗一直警惕的看着红娘子，身体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只要是她稍有异动好像它就会扑上来一般。大黄狗一身深黄色的皮毛，看牙齿和眼睛就知道这是一条上了岁数的老狗了。

红娘子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把小女孩抱回客栈比较好，可是这黄狗显然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她只好小声的唤着小女孩儿小名:“莲花，莲花，醒醒。”

小女孩儿睡的比较沉，她叫了好一会小女孩儿才一脸惓意的醒来。

“莲花，快随小嫂子回客栈，村里恐是进了贼人了，不安全!”红娘子有些急躁，但又不敢太大声的说道。

莲花看红娘子真的有些急迫又醒了几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大黄狗说道:“阿黄怎么办？”

红娘子内心镇静了一下，平和的说道:“莲花听话，阿黄在家看家，你和小嫂子去客栈，白天再回来看阿黄。”

莲花平坐在土炕上，拿起鞋子穿在脚上，下了土炕后，她又拍了拍大黄狗的头，顺了顺它的毛，告诉它在家看家，不要乱跑便牵着红娘子的手回了客栈。

“小嫂子，这雪好深啊，好白啊！”莲花踏着深雪睡意全无，精神的不得了。

红娘子自是牵着她往回走，不想耽搁半分，生怕出现意外。

刘奶奶在红娘子刚到莲花村时，对她很是关照，处处留心帮忙，这让红娘子很是感动，一直心里感激着她，对她的家人也是很好，这么多年了，刘奶奶从未找她帮过什么，这次照顾莲花算是头一次报答刘奶奶，自是上心的很。

红娘子牵着莲花只顾着走，竟没察觉地上那些异样的脚印，一会的功夫她们回到了店内，伙计端上了一壶热水给她们暖暖身子。

莲花小脸红扑扑的握着倒满热水的茶杯暖着手，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便被烫的直摇头不再去喝了。

红娘子握着莲花的小手，给她轻轻吹着茶杯里的热水。

“水太烫的时候不要喝，要先吹吹，等它凉些时再喝，要不然小嫂子会心疼的。”

莲花红红的小脸蛋儿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嗯，知道了，小嫂子。”

红娘子和莲花暖了暖后，便回房间里休息了，莲花一会就熟睡了，只是红娘子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穿起衣服来到客栈前厅，打开门看到村里灯火依旧亮着，只是狗吠没了，安静了许多。

“老板娘你还没睡？”

刀是银白刀把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红娘子面前。

红娘子吃了一惊，不曾想这男子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客官，您真是吓了我一跳。”

男子面带歉意的说道:“多有得罪，我没有想到这个时辰了老板娘还没有睡。”

红娘子和男子进了店内，男子摘下佩刀，随意的坐了下来，红娘子则去泡了壶茶来，她一边倒茶一边搭话道：“客官请用茶，不知客官刚才为何去那深林里了？”

男子客气的举起茶杯，向红娘子示意感谢，他抿了一口清茶，轻轻地将茶杯放下后稍有迟疑的说道：“在下说了，老板娘可能也未必会相信，方才有几匹山中的野狼在您店外打扰，我想既然是害人的畜生，便擅自将其赶走了。”

红娘子握着茶壶面露疑惑和不安，心想到难道刚才那绿色的球状物竟是野狼？

男子见红娘子有些不信他所说之话，又附言道：“想必老板娘从未去过深山老林吧，夜晚着绿光的东西可不见得是什么萤火虫，野狼的眼睛也是会出那幽暗的绿色的。”

红娘子听罢吞了吞吞口水，她在莲花村生活了也有五年之久，还真从未去过山林，更是没见过什么野兽，只是这野兽吃人的故事倒是听得多了，如果当时真的是野狼在她店的附近，若不是这男子，岂不是她就要喂了野兽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踏实，最近虽总有传闻，村子外面去不得，不安全，可这村子里面怎么也如此这般了，一副焦急直上心头，她紧咬嘴唇，紧紧握着茶壶把子，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男子见红娘子突然又不说话了，喝了口茶，站了起来，对红娘子说道：“老板娘不必担心那几个畜生，我已将它们赶回了深山，并教训了它们，量它们也不敢再来村里放肆了。”

红娘子看着男子深邃稳重的眼睛和那扎实可靠的面孔，一时间踏实了不少，可她知道他终究是个外人，是会离开的，他护得了她和莲花村一时，可他却不能长留于此，这类事故总是要她和莲花村面对的。

“客官快去歇息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明日小女亲自为客官备桌酒水以表救命之恩，望客官勿要嫌弃，给小女一个报恩的机会。”红娘子说的坦诚，轻轻地一个鞠躬，一脸粉状外加细柳的腰只在烛灯下显得格外凄美。

男子连忙上前扶起红娘子，一双微微转着泪花，娇滴滴的双眸让他看的心疼，看的痴醉。

“老板娘何出此言？吾等天涯之人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哪里受的上老板娘如此厚谢，如若接受，只怕日后被同道中人耻笑为利益之徒，我想老板娘也不想这样。”

“这......如何使得，客官救命之恩小女岂能儿戏？”

“不如老板娘免我几天房钱如何，不瞒老板娘在下的确囊中羞涩，可却一时不能离开此处。”男子不想承此大榭，却又不好拒绝老板娘的一片赤诚，他也现这女子也是一倔强自强之人，只怕一味拒绝不是办法。

红娘子一听觉得也可，卷袖轻拭了下眸子便将男子送回了客房。

男子回到客房，将斗篷，佩刀挂了起来，脱去衣裳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他回味着刚才生的一切，这个女子身上散着一种令他痴迷的感觉，可他又说不出这是何种感觉，是她娇好的容颜，还是她多姿的身段，还是她倔强要强的性子在吸引他，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有些喜欢上这个女子了。

“铛铛铛......”

莲花村里突然响起急促的击打铜锣声。红娘子听到后马上穿衣冲了出去，这个时辰敲锣一定是生要紧的事情了!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红娘子抓住敲锣人的衣服急迫的问道:“哪里失了火？”

“莲花池旁怪老头家失火了!快去救火啊!”敲锣者焦急的呼唤着村人出来救火，一转眼一些村人就提着木桶奔向了莲花池。

红娘子取了木桶也奔了过去，她还未到莲花池便已看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好在今天晚上明月当空，亮的通彻，方便了不少，村人一人一桶从莲花池里取水灭火，没花多久的功夫，火势变小了许多，只是这屋子已经化为灰烬，砰然倒塌了。

莲花池是莲花村里的一谭温泉，冬天也不会结冰，因莲花池是北方少有的温泉池，附近的人都视其为宝，莲花村更是有专人看守，倍加珍惜，如今看守莲花池的老人住所起火，不免让村人气氛不已，火扑灭后纷纷议论起何人所为。

“老人家在哪里，这么大的火怎么没看见他老人家呢？不会......”

一个人看火势被控制住了疑惑的问道，众人被这么一问也愣住了，这莲花池旁确实有个看池子的老人家，只是这老人家平日里极少与村人来往，他古里古气，脾气怪异，一副身板瘦骨嶙峋，脸上挂着长长的白须和长长的白眉是村里大多数人对他仅有的印象。

大家沉默了片刻，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说道:“老人家一直在此为莲花村看这莲花池，而我们却只顾着救火没先救他老人家，实在是愧对祖宗!愧对他老人家!”

“是啊！虽说村里和老人家熟悉的人几乎都去世了，可是他毕竟也是我们莲花村的人，我们确实过分了。”又一个人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已经倒塌，还在冒黑烟的房子都忏愧不已。

红娘子此时灰头土脸，一身衣服也满是烟灰，她放下木桶，拍了拍身上的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也不要难过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事情既已经生就无法挽回，当时的火情以我们血肉之躯是根本进不了那房屋的，进去了也是冒险，他老人家肯定会理解我们的，就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他也一定会一直保佑我们，保佑莲花村的，等会希望留下几人找下老人家尸，剩下的先回家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一起庄重的把老人家送走可好？”

众人皆知眼下也只有这样做了，便依了红娘子的意思留下几人找下老人家尸，其余人也就散去了。

红娘子和几个村人在这烧焦的废墟里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老人家的尸，几人猜测是不是老人家根本就不在房里？可是这深更半夜不在房里睡觉又能去哪里呢？他们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先各自回了家等明天再来寻找。

莲花池旁的树林里两个树枝上各站着一个黑影，一个黑影身批斗篷，一顶斗笠，右手持着一柄闪着银光的刀，另一个黑影身体瘦弱，身躯似乎与树枝融为了一体，长长的胡子和眉毛倒是很显眼。

“你是来寻这山中的宝贝的？”

“什么宝贝？老人家说的什么，在下听不懂。”

“别装了年轻人，老头子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任何一件宝贝的，除非......我死了。”

“老人家真会说笑，可是你说的什么宝贝我真的不懂，还望老人家指点一二。”

“指点一二？哈哈哈...”树上一个明显是老者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报上名来，年轻人，我认得你那把刀，银白刀把的刀，我摸那把刀时恐怕你还不在这个世上。”

穿斗篷的男子盯着对面的老者嘴角稍有上扬说道:“只怕是老人家岁数大了，糊涂了，这刀是我家祖传之物，从不曾给外人摸过。”

老者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暗笑两声后说道:“你这小儿可是不想报上名号？你可能不知老朽向来不杀无名之鬼，只是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伎俩我倒懂得不少。”

穿斗篷男子瞄了瞄对面的老者，从他一遇见这个老者他就知道了这个老人不一般，而且刚才的对话中老人字字咬的铿锵有力，句句气势逼人，如若是一个普通侠客这般年纪了绝不会与他这般斗嘴，只怕他身有绝技，不可大意疏忽。

就在这两人互不相让，箭在弦上之时，一伙人无意的撞了过来。

“年轻人，我看你与我无冤无仇，今夜只是巧合碰上了，我们可以把我们间的事放一放，今夜老朽还有点别的事，改日老朽自会亲自上门讨教如何？”

穿斗篷男子也现了那伙不知是敌是友的外人，而这老者既然又松口不与他纠缠，他何不顺水推舟就做罢好呢。

“既然老人家今夜很忙，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穿斗篷男子借着树林的庇护片刻就消失了。

男子回到客栈顺着窗子悄无声息的翻回了客房，他本是偷偷跟着老板娘想看看生了什么，却不料在树林里被一个怪老头纠缠上了，若不是因为又出现了一伙人，看样子怪老头是不会放他走的。他也不想平白无故与人打上一架，更不想与那怪老头赌上生死。

而树林里那老者此时正面对着十个人的包围临危不惧。

“你们这些贼人休想在前进半步。”

“老不死的，识相就让开!”十人中的一人怒斥道。

“别跟这老家伙废话，杀了他，只是我一刀的事情，拿命来!”又有一人急不可耐，挥刀砍向老者。

老者只见一人砍来，其余九人皆站立不动，这是想测他的虚实。

只见那人横眉竖眼踏雪砍向老者，老者一个侧身，那人便砍了一空。

老者讥讽道:“想不到如今砍猪杀牛之徒也学起砍人来了！”

那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叫到:“你这老东西，今天爷爷就卸了你胳膊腿!”

老者大笑道:“果真一屠夫也!”

那人气到炸毛，转过身来，回手又是一砍，老者自是轻松躲过，就这样那人愣是砍了几十刀，只不过刀刀砍在雪里。

老者见那人呼哧带喘，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摇头道:“你这小厮力气倒是有一把，只可惜在这雪里貌似挥不出来啊，换个轻功好点的来，你倒是激起老夫的兴趣了，老夫今晚便陪你们玩上一玩!”

那人哪里甘心，本就被这老头耍了半天，这又出言讽刺他在陪他玩耍，心里一团怒火彭然而起。

“拿命来!!!”

那人踏着深雪手举着大刀憋足了劲直直砍向老者，对面老者立于雪中，犹如一棵枯松，眼神里全是空虚。

“啊！”

一声惨叫，那人举着大刀直直撞向了一棵百年老松，顿时头破血流，晕倒在雪地里。

其余九人此时脸上难掩吃惊之色，他们明看到他们的同伴砍向的是老者，怎么瞬间就撞向了大树？莫不是天黑自己眼花了？几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小人斗胆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一个人抱拳换上一副客气的嘴脸问道。

“呵，老夫乃一山村野人，哪有什么大名，各位倒是变通的快，刚才还想取了老夫性命，这会儿便又客气起来，当我痴傻吗？”

那人又笑道:“老前辈严重了，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只是我那兄弟脾气暴躁惹了老前辈，可不关我们何事，我那兄弟得罪了老前辈，我等在此自是给老前辈赔礼道歉。”说罢抱拳又鞠了几躬。

老者一跃到树上，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说道:“你这小厮倒也是能说会辩，我老人家年岁已高，懒得与你们争辩，想走便走，只是莫要再来，否则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

那人听罢客气的说道:“小人自是不会再来打扰老前辈，只是希望老前辈再开恩让我带走我那犯浑的兄弟可好？”

“带走带走，这猪头冻死于此我还要被那官府打扰!”

那人对着老者又抱了抱拳，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人背着那晕在雪地里的人和其他人相继离开了树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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