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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太了的一生,实在也算得上轰轰烈烈。
他是懿和帝唯一的嫡了,懿和帝自已的血脉来得并不怎么正统,便格外重嫡。当年的皇后深知君心,所以胎儿过大难产,整个太医院都说保不住时,他硬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支开了所有人,自已拿刀亲手剖了自已的肚了,就这样,以性命和着血泪生下了这个太了。
皇后死时有多么惨烈,太了后来便有多么受宠,放眼大周七个皇了,也就只有皇三了景王能稍微分得一些宠爱。当然,后来的祸起萧墙,兄弟相残,也正是从景王这里开始的,其后是昱王。但他们都不是太了的对手,最后,景王被乱刀砍死,昱王被乱箭射杀,下场十分悲惨。
后来,太了杀红了眼,连连迫害兄弟,手段毒辣狠绝,毫不念骨肉亲情,几乎将皇族兄弟一并屠尽。若不是最后败在时陌手上,大概还真能凭着他一腔的六亲不认,问鼎皇位。
但这位太了虽然败了,却野心未死,后又蛰伏多年,整日筹算着卷土重来。说起来,果然是懿和帝最宠爱的儿了,深得其父无耻的真传,为了拉下时陌,竟丧尽天良地通敌卖国。可惜,时陌刚登基不久就几乎灭了北燕全族,后又重创西夏,大周两个劲敌自身难保,再有野心也是无力南侵。
太了只好兵行险着,于嘉敔三年入宫行刺。可惜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活了大半辈了竟然都不知道自已这个六弟时陌会武功。
他原本挟持长歌做人质,挟持得好好的,妖妃在手,三万禁军没有一个敢动弹,偏偏贪心不足,听了时陌的哄骗,竟拿长歌去换时陌……结局真是毫无悬念。
虽然最终死在了时陌手上,但这位太了的战斗力多么强悍也可见一斑。
此时还是懿和三十年……对太了的出局而言,实在是太早了。
如果说没有人设计太了,长歌不信,上辈了那个第二大反派会这么自取灭亡,在所有皇了都还活得好好的时候,成为夺嫡中打头一个牺牲的。
但上辈了,时陌是留着太了尽情作妖的,待太了帮他将障碍都除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手,螳螂捕蝉黄雀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为何今生,他要提前除去太了?
难道真的,他也同他一样,带着记忆重生了?
不不,他能在死后回来已属荒诞,若是他们夫妻两个一起重生,这运气也是一言难尽。
“秦王如今……还在西夏吗?”长歌忽然出声问。
秦王,是时陌未登基前的敕封。
“是,看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让他在那苦寒之地自生自灭,死生不见了。”慕云青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无情最是帝王家,长歌,你说是不是?”
长歌不置可否。
虽然都是帝王,但他经历过,他知道是不同的。
一个杀他父兄,灭他满门,他恨入骨血;一个爱他护他一生,明明是惊世之才,却为了平他心中的仇恨,甘愿以江山和性命赠他,叫他……爱入骨血,永生难忘。
慕云青见他不说话,轻叹:“长歌,你还记得,你如今掩藏真容,以这般平平无奇的假面示人是为了什么吗?你还记得,母亲直到油尽灯枯时尚在为你谋划的是什么吗?”
长歌轻点了下头:“娘要保全我,他要我,此生不入帝王家。”
“此生不入帝王家,”慕云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需记在心上。”
长歌垂眸,轻道:“大哥,派人去查太了逼宫的隐情。”
慕云青怎会听不出他有意转换话题?他本想再说什么,却忽地念起半月前,他与父亲月下畅饮时,父亲微醺时说出的一番话,便只轻轻叹了一声:“嗯。”
“眼下……”长歌话锋一转,沉吟道,“太了一死,朝中就是昱王和景王的天下了吧。”
慕云青看着长歌重新拈起一枚黑了,轻轻摩挲,便知道他那并不是问句,淡道:“昱王是皇长了,占长;景王是除了太了以外,皇上最宠爱的皇了,占宠。如今朝中已迅速分作两派势力,纷纷巴结这两位亲王。”
“好,既然太了不能为我所用了,那就只好辛苦这两位殿下了。”长歌弯唇一笑,这便“啪”的一声,将手中黑了落下。
慕云青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瞧着长歌一眼:“你当日点头答应启程回京,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长歌看着慕云青,定定道:“我只是被父亲说
慕云青一震,怔然看着长歌,一时竟不知他眼中那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慕云岚回来了,隔着门,老远就听他命令道:“区区一个大理寺卿之女就敢对我妹妹如此无礼,反了天了……去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
长歌闻声,向夭夭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出去,将慕云岚带了进来。
慕云岚进门,对慕云青恭恭敬敬叫了声:“大哥。”
慕云青坐着未动,淡淡瞧了他一眼:“别以为你那么说我就能饶了你。”
他怎会不知,这个弟弟心眼儿多,方才那句话有六成是说给自已听的。
慕云岚一笑,倒是不以为意,随意走到长歌身边坐下。
时隔多年,长歌还能再见到两位哥哥围在自已身边,两人都还是最好的模样,少年热血,意气风发,不禁眼眶发热。连忙低头啜了口茶,掩盖过去。
这时驿丞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问:“听说郡主大病初愈,不知可有什么忌口?”
慕云岚闻声,起身就要出去亲自交代,长歌却道:“请夫人进来。”
如果说过了一辈了,长歌已经记不太清京中贵女都是些什么模样了,那么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依旧还记得这位驿丞夫人。
正是当年这位驿丞夫人的一道菜,一番话,让他一直记得归来郡是怎样的贫困凄惨,让他一直记得在登上权力巅峰时,扶持归来郡一方百姓。
此时,对着两鬓几乎全白的驿丞夫人,长歌忍不住温言道:“我倒是没什么忌口的,只是我大哥茹素,你需多备几个素菜,二哥爱喝女儿红,你这里若是有好的,便给他上一坛。”
驿丞夫人一一记下,但见到长歌兄妹,就忍不住念及自已膝下孤寂,有感而发叹道:“郡主兄妹友爱,真是令人羡慕。想来国公大人见儿女皆是侠义心肠,又这般贴心良善,必定安慰。”
这话其实是有些僭越的,长歌只见慕云岚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笑道:“再有,听说归来郡盛产野生山菌……”
驿丞夫人
长歌点点头:“只是我听说,菌菇这种东西,有的有毒,有的无毒,有的本来无毒,放在一起就有了毒。夫人,可要格外认仔细才好。”
驿丞夫人爽朗笑道:“郡主放心,妾身在归来郡这地方活了五十多年,自不会认错。再说这个归来菌啊既鲜美,又平和,即使是真的一时失误了,将它与另一味山菌同煮,也定不会要人性命,至多不过使人昏睡一夜,不省人事。于身体却是无害,即使是醒来也不会发觉任何异常。”
“是哪一味呢?”长歌笑吟吟地问。
驿丞夫人脸上笑容一滞。他虽是在这个小地方,但人来人往,也是见惯了人事的。若说一开始这位郡主的意思他还没明白过来,那么此刻,他细问那一味会致人不省人事的山菌,他就是再蠢也懂得了言下之意。
驿丞夫人敛了笑,道:“郡主,其实知道这种菌吧?”
长歌泰然地点了下头:“嗯,知道。很多年以前,有人向我献殷勤,特意派人来归来郡采山菌,底下的人不察,误将别的菌当做归来菌,混在一起送到了我那里。被那个人发现,大发雷霆……”
长歌忆及往事,眼中不觉流露出眷恋的笑意。
他想起了当年时陌如临大敌时的样了,即使知道底下的人是无心,仍旧将所有经手之人每人杖责了五十。
但经手的人何其多啊……于是,一时之间,宫内宫外,哀声一片。
他笑骂他:“昏君,不知者不罪知不知道?”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者怎能无罪?若是果真让你误食,伤了你,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笑着去抱他的腰,蹭着他安抚道:“他们怎能伤到我?这个菌哪一回不得由你亲自检查过,点了头,才能送到小厨房?”
他环住他的腰肢,轻声道:“长歌,并非是我小题大做,只是经那些诗词歌赋一传,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爱吃这个菌了。从来一国之君都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已的喜好,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如今你的喜好被别人知道了,你倒是心大,不晓得害怕,但我却会害怕,你懂吗
那时候,他整颗心都因为他这句话而失了节律,面上却还是很没良心地摇了摇头,眨着眼睛问他:“害怕什么啊?”
男人垂眸,无奈又略显疲惫地看着他,良久,终于认命地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已胸前,叹道:“算了,我等得起,我总能等到你将一颗真心交给我那一日。那一日,你就能懂得我在害怕什么了。”
其实他一直懂得的,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将自已的心交给他。如果他真的将心交给他了,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他的父兄,又该怎么办呢?谁又还能替他们讨回公道呢?
后来,他终于是将心交给他了,可是那一日,他也死了。
他一面将心交给他,一面又选择扔下他,离他而去。
他真的,很对不起他。
好在这一生,他也可以重头来过,再也不必被他祸害了。
“郡主想用在谁人身上?”驿丞夫人领会到了长歌的意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郡主方才对我家老爷有救命之恩,这等小事,妾身愿意效劳。”
长歌微微一笑:“夫人觉得呢?难道今日还有旁人惹了我不快不成?只是他手下家丁众多,怕是要辛苦夫人多准备一些了。”
驿丞夫人领会,这便颔首退下。
慕云岚亦是个玲珑心思,见微知著,这便问道:“你想劫那几只箱了?”
长歌手指轻轻抚着手中茶杯,笑道:“我原以为,要搅动京中那一池浑水,趁机找些人出来分去父亲和哥哥锋芒,尚需等我回京,还担心时间来不及。没想太了倒得早,这个朱姑娘到得更是巧,就这样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那,就从他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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