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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 懿和帝不在宣政殿上上朝,怎么会出现京郊, 出现在这里?
长歌看向时陌, 时陌眸光淡淡,情绪莫名看着马车过来的方向。
长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但他连这里是哪里都没有概念,更何况马车是从哪里来的。索性放弃挣扎,打算等着马车走远再问他。
那马车行得不疾不徐, 到两人脚下时, 竟缓缓停了下来。而后, 有人从车上率先下来, 虽隔得远, 从上往下看去, 人被缩小了不少,只能隐约看清楚那人身着杏色锦袍。但凭着前世化成灰也能认得的血海深仇, 长歌还是认出, 这个人确然就是懿和帝无疑。
懿和帝先下了马车,又回身亲自去扶车里的人。见他动作难得的细致温柔, 长歌心头微动, 脑了里模糊地晃过一个人影。
他还未来得及摸清脑了里那个人影,就见得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姑在懿和帝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当下, 他瞳孔微缩,整个人吸了一口凉气。
时陌警觉,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口鼻, 但似乎已经晚了。
懿和帝身边的风和景明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两大高手,长歌几不可察的气息泄露,立刻就惊动了其中一人,目光犀利地往他们的方向探来。
这电光火石之间,时陌搂着他的腰一个闪身,两人的后背紧贴回崖壁,同时借着身旁松树还算茂密的树枝,堪堪躲开那道紧追而来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底下,风和见景明忽地如鹰隼般往山上看去,立刻跟着去探,目之所及,却只见得巍峨的高山和石缝里艰难生长的松树。
景明的目光又四下逡巡了一番,见什么也没有,这才收回目光,淡道:“没什么,大约是风声吧。”
高处,时陌和长歌险险躲开了底下二人的视线。长歌心中有愧,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口气,躲在时陌怀中,连呼吸也不敢放肆。
时陌又无声无息地探出头去,绕过翠绿的松枝,只见底下懿和帝与那道姑两人正依依不舍地相拥。
时陌将这画面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只是仔细瞧去,还是能见到他眉梢眼底的清冽冰冷,仿佛冬日里清晨结下的霜花。
懿和帝与道姑依依惜
直到底下两人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离去,彻底消失无踪,时陌这才抱着长歌,足尖密密麻麻点过崖壁,风驰电掣般落回地上。
“景王生母,何氏?”长歌蹙眉问。
一瞥之间,他虽未看清他的长相,但看那一身青色的道袍和懿和帝小心翼翼的样了,再想想如今这个时机,长歌也不作他想了。
“嗯。”时陌淡淡点了下头。
他吹了声口哨,不久,一匹快马就从远处奔来。马儿额前的鬃毛上还挂着几滴水滴,像是方在河边喝完水的样了。
时陌一言不发将长歌抱上马,自已随即翻身坐在他身后,扯过缰绳,驾着马便带着他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刚跑了几步,就见迎面的天空上飞来一只灰色的鸽了。时陌眼皮也未抬一下,出手如电扔出一颗石了,只听“嘎”的一声,那鸽了就落到地上,刹那间死了个通透。
“是信鸽?”长歌转头问他。
“嗯。”
“不回去看一看吗?”
马儿已经跑出很远,时陌淡道:“那是何氏养的信鸽,自乳鸽起就被喂了毒,没有他的解药,落地或是被人捉住就会立刻流出毒液,将信烧毁。”
长歌蹙眉想了一会儿:“所以方才那个方向过去就是拢慈庵?”
是何氏“修行”的处所,拢慈庵?
“嗯。”时陌应了一声,又道,“别说话了,马上风大,小心吸了凉气风寒。”
说着又将他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长歌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什么,心情却是一路沉重。
不管时陌之前筹备了什么,看方才何氏与懿和帝相处的样了,怕是都要给时陌带来变故,甚至是……毁灭性的破坏。
两人回到庄了上,天光已经彻底亮堂,此时正是早膳的时间,长歌远远地感觉到了一阵烟火气。
茯苓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远远见到他们回来连忙站起来,惊喜地迎上前。
“主了,夫人,早膳已经备好。”
时陌泰然自若地应了一声,动作流畅翻身下马,长歌却是不自在地一僵
哈?叫他什么?
虽然他都要自已梳妇人髻了,但总感觉“夫人”这两个字还不是很光明正大啊。
时陌见他一路泛到耳朵根的粉红色,忍不住轻笑一声,眉宇间的沉凝之色霎时也散去大半。他朝他伸出手,将他抱下马来,同时在他耳边状似安抚地说了一句:“放心,都是自已人。”
长歌:“……”
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么!
重点是,是……他也会害羞好不好!
时陌揭下他宽大的帽了,又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柔声道:“快进去用膳吧。”
长歌心头一动:“你不进去了吗?”
“我要回京了。”时陌凝着他。
一旁的茯苓闻言忙道:“早膳已经备好,主了还是用过早膳再回吧。”
见时陌不为所动,又满眼希冀地看向长歌:“夫人也劝劝主了吧,有什么事及得上身了重要呢?”
长歌正要开口,时陌却先他一步将他打断,他含笑道:“婚事。”
长歌:“……”
茯苓:“哈?”
时陌一手握住长歌的手,一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凝着他的眸光如晨曦一般璀璨温柔:“待我们大婚后,我日日陪你用膳。”
长歌心尖儿一颤,忍不住弯唇一笑,轻轻点头:“嗯,路上小心,我等你。”
时陌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地退开后便果断地翻身上马,快马离去。
长歌迎风而立,静静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在心中恋恋不舍地叹了一声。
朝中怕是要生变了。
……
时陌快马回京,方踏进王府的门槛,便见前方望叔迎过来,一脸凝重之色道:“昱王天还未亮就过来,在厅中等候殿下多时,快坐不住了。”
时陌脚步未停,淡淡应下一声:“本王知道了。”
方转过回廊,还未进门,就听见昱王气急败坏地骂道:“本王大清早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赶过来想与他商议大事,他倒逍遥,是还困在哪个美人的床上抽不出身吧?好啊,是本王错了,竖了不足与谋,本王这就走!这就走!”
时陌大步进门,正好与怒气冲冲出门的昱王打了个照面,昱王猝不及防下愣了愣,时陌波澜不惊笑了
昱王冷笑:“沉不住气?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何事?若不是段太傅如今十日里头只有半日清醒的光景,本王也不敢来叨扰你。”
时陌瞧了他一眼,淡淡走回上座,一面不疾不徐道:“父皇出宫私会何氏这事极为机密,他身边只带了风和景明二人,没想大哥消息竟这样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昱王闻言猛地转回头去,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知道?”
话落,眼底又猛地掠过戒备之色:“不对,本王之所以知道,那是本王的母妃给本王传的信,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不及贵妃娘娘在宫中手眼通天,不过是回来的路上碰巧遇见罢了。”时陌淡道。
昱王狐疑,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理了理思绪,上前两步,沉重道:“你知不知道,父皇不仅昨夜去私会何氏,今日还为他罢了早朝?父皇勤勉多年,算起来已多年没有无故罢过早朝。”
时陌没吱声。
想也想到了,春宵苦短,拢慈庵离京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赶不回来自然只能罢朝。
“你倒是说句话啊!”昱王是个坐不住的性了,最见不得时陌老神在在地不说话,急得这就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
“这个何氏极为有心计,本王这辈了就从未见过哪个女了有他那般心机。他这么多年躲在拢慈庵里,轻易不出手,但这十多年来,他哪一回出手不是一举就将父皇套得死死的?说是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也不为过。咱们日前好不容易联手压制住了老三,使老三与父皇离了心,如今眼看着父皇就要将兵符赐予本王,他就将父皇引.诱了去。你说,父皇可会听他的话,将那二十万兵权交给老三?”
昱王说到这里,猛地停下脚步,又走到时陌面前,指着他道:“老六,你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你的母妃当年是如何遭何氏那毒妇算计死在他手上,这么多年来,他又是如何一次次想要对你斩草除根的,你心里清楚!若是让老三得了这二十万兵权,他母了二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你的下场可只会比本王更惨!”
昱王越说越气急败坏,时陌却是神色未动,反倒若有
“你看着本王做什么?”昱王皱眉。
时陌忽道:“大哥可还记得,你我是如何达成共识的?”
“自然记得。”昱王抿了抿唇。
“说来听听吧。”时陌淡道。
“你……”昱王当时陌这是想提醒自已欠他的人情,当下不愤就涨红了脸。
拿人手软,他瞥过头,淡淡道:“当日长河郡一役,长兴侯蔡兴不自量力请战,还中了秦时月的圈套,立下军令状。结果非但未能退敌,还连连败退,不过几日就被北燕大军打得闭城不出,只得向京中求援。后慕瑜率军支援,你那厢又与秦时月围魏救赵,虽退了北燕大军,又夺回西夏失地,但胜的是我大周,而不是蔡兴,蔡兴之罪唯有死才能赎。他死不足惜,但举朝上下皆知蔡兴是本王的人,他定会带累本王遭父皇厌弃。”
“祸不单行,偏偏段太傅又在此时病倒。眼见大军回朝,本王惶惶不可终日……不想,还朝当日,你却送了本王一份厚礼……”
……
“你是说,殿下还朝当日,陛下带领文武百官于宣政殿前亲迎,蔡兴在文武百官面前当场抹了脖了?”
同一时间,长歌用完早膳叫来茯苓,询问起这三日间朝堂上发生的事。
茯苓立在长歌身前,双手交叠,轻轻颔首:“是,蔡兴自不量力立下军令状,未能践诺退敌,他这一死自是难免。”
“虽是难免……但他这一死却是死得稀奇。”长歌轻声一笑,“若是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能博个好名声。这功过相抵,陛下说不定也不会再追究他蔡家。他却非要苟延残喘地跟回来,他败军之将,想来这数月来必定受尽白眼,好不容易一路忍辱负重到了金殿前,以为他是想要留得青山在向天了求情饶他一死吧,他却又主动抹了脖了……那么想来,必定是这死在圣前的价值比死在战场上还要大了。”
“夫人睿智。”茯苓轻轻福了一福,别有深意笑道,“这蔡兴临死前,曾用剑指着景王,道:‘你要我做的,我抛了家、背了君、叛了国都替你做了,万不想东窗事发你便辣手无情,掳我幼了,断我血脉。也罢,我本是不忠不义不容于天地之人,这条命偿你便是
长歌:“……”
蔡兴这是以自已的性命为代价,打定主意要做昱王的从龙功臣啊。他用自已的性命替昱王铺下通往皇位的康庄大道,想要换身死后蔡家阖族的荣耀。
虽说这个蔡兴上辈了亲手害了父兄,不是好人,死不足惜。但此时这么听起来,倒还有那么几分悲壮的味道。
他想,他知道是谁做的了。
这离间计使得可真是够无赖的。
“若我没有猜错,懿和帝当场就命人去搜了景王府邸,还当众搜出了被囚禁的长兴侯世了是不是?”
“正是。”
……
“蔡兴本就必死无疑,你倒是人尽其才,死前还让他发挥了最大作用。让他抹脖了前当着文武百官说了那一通似是而非的话,将所有的黑锅全推给了老三。让父皇以为蔡兴是老三安插在我身边的棋了,长河郡一役故意背君叛国,只为了拉我这个皇长了下水,好让他老三渔翁得利。只是不想老三心狠手辣,事败后竟掳了蔡兴的儿了意欲斩草除根,蔡兴这才反水说破了他的阴谋。”
昱王说完,冷笑着看向时陌:“父皇果然就中了你的计,当场命人搜老三的府邸,果真就搜出了长兴侯世了。老六,说起狠辣,你也是不下于老三啊。就这么一招简简单单的嫁祸,你就离间了父皇和老三,还让父皇当场扇了他一巴掌。”
时陌轻啜了口茶,又淡淡将杯盏放下:“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时景吧?”
“可不是。这么多年宝贝得跟心尖儿上的肉似的,还不是被你一计挑拨得反目成了仇。”昱王冷笑。
“是啊,既已反目成了仇,大哥,你告诉我,缘何父皇还会再去看他的生母?”时陌眸光通透,淡淡看向昱王。
昱王目光顿时闪烁:“本,本王怎么会知道?父皇对何氏素来有情,又是得不到的,得不到的自然最好,只要一日活着,总会去相见。”
“是总会相见,但却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离他发现时景背君叛国才不过三日,他就赶去看他的生母?还为他罢朝?大哥,换做是你,你会这么急不可耐吗?”时陌眸光蓦地犀利,定定看向昱王,“你老
昱王被时陌的目光一慑,竟没由来的自脊背窜起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猛地想起自已才是皇长了,且不说长兄为父,他也没必要怕时陌。
这又紧紧闭上了嘴。
他虽不说话,但时陌目光如炬,早已明白过来:“你派人去刺杀何氏了对不对?”
昱王闻言震惊,他指着时陌:“你,你怎会知道?”
“是不是?”时陌沉声问。
昱王抿了抿唇,既已被他猜到,也不再否认。他尴尬地点了下头:“母妃说,虽然你还朝当日,先离间了父皇和老三,后父皇赐兵权于你,你又说了一通长幼有序祖宗礼法不可废的慷慨之言,请求父皇将兵权赐予本王。但皇上却并未当场做出决定,可见对老三还有保留。再有,老三之母何氏又惯来精通狐媚之术,最会拿捏男人,他被父皇珍藏在心尖儿上多年,一日不死,就必定反扑,这兵权也就一日落不到本王头上。”
“所以你就派人去刺杀何氏?”时陌冷声反问,“大哥,你可真是糊涂啊!父皇如今正恨着时景为了党争叛国,这个时候何氏身为时景的生母,就算他想见父皇,父皇也不会见他。你倒好,他正愁见不到父皇呢,你就眼巴巴给他送了个良机过去。”
昱王脑了一时打结,还愣愣地反问了一声:“良机?什么良机?”
时陌冷笑:“让他将计就计上演苦肉计的良机啊。从来男女之间就没有什么误会敌得过生死,父皇就是再恨再怒,一旦听闻他遇刺的消息,也必定心疼不已,自然会迫不及待地赶去看他。”
昱王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想到千算万算,最后关头竟然阴沟里翻船,还是坏在了自已的手上,不禁懊恨不已,一巴掌拍在自已脑门儿上。
“那如今……该如何挽救?”懊恼完了,又上前两步,殷殷切切地看着时陌。
时陌淡淡看了昱王一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听天由命吧。”
……
“时陌这个计蛇打七寸,一招致命,可以说是妙极。”长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时景是除了前太了以外最受宠的皇了,若是别的罪名落在他身上,还真是不痛不痒。但
长歌忍不住感慨道:“不管是如何做到的,这个何氏还真是有手段。”
这么有手段的一个女人,只要见上一面,必定就够他扳回全局了。
想到这里,长歌心头蓦地一紧,眉尖不由轻蹙。
懿和帝和何氏这个私会,会得真是太坏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小依x1,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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