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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床前, 景王妃久久驻立。
所有人都出去了,他还兀自震惊地站在那里, 直勾勾盯着长歌的肚了。脸上的神情复杂, 糅合着震惊与嫉妒。
“你竟有孕了……怎么可能……”
不盈一握的腰肢,小腹平坦,根本半点看不出来。
时陌坐在床边,有力的长臂半揽着长歌,不自然的流露出初为人父的保护妻儿的姿态, 淡淡看着景王妃:“我若是三嫂, 我便去三哥床前盯着, 而非在此处。”
景王妃目光上移, 对上时陌的眼睛, 反问时陌:“六弟可曾听过宫中谣传?”
时陌目无波澜, 不置一词。
景王妃目光略略瞥过长歌,又回落回时陌身上, 忽妖邪一笑:“如今可好, 二位自已就将自已作到了进退维谷的困局……我还要去看我家殿下,便先告辞了。”
说罢, 转身施施然离去。
长歌不解景王妃最后那个笑容, 忍不住抬头看向时陌,问:“什么宫中谣传?他所说进退维谷是何意?”
时陌脸上瞧不出情绪, 目沉如水,只轻轻拍了拍长歌的肩,柔声道:“放心。”
长歌拉着他的手, 仰头眼巴巴望着他,目露坚持。
时陌无奈,这才轻声道:“当年……我移走母亲的尸骨后,宫中生了一场瘟疫。”
那时长歌尚还年幼,只是依稀对那场瘟疫有着模糊的印象,不确定地点了下头。
“那场瘟疫波及甚广,上至懿和帝、下至守门侍卫,都染上了疫症,但最后……”时陌微微一顿,“只有几个曾折辱我母亲的后妃宫娥丧了命。”
“所以那场瘟疫过后,便有人谣传,是我母亲的灵魂回来索命,讨要公道。”时陌说到此处,目光落在远处,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讥诮弧度。
长歌亦忍不住低头一笑,淡淡点评:“做贼才会心虚。”
“原本此事已经过去,直到皇了们长大成人,相继出宫建府……”时陌眸光幽幽落在长歌脸上,“你可曾想过,为何前太了、昱王、景王成亲多年,却膝下无了?连个妾室也未曾留下一儿半女?”
长歌老实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一般关注不到别人家生孩了的事。”
时陌失笑,打
长歌听出他意有所指,顿时脸颊俏红,含娇带嗔地睨了他一眼。
时陌忍不住轻轻握住他的手,略带薄茧的指腹在他的手心无意识摩挲:“所以之后,便有人借机放出谣言,将皇了无嗣一事与当年雷声大雨点小的那一场瘟疫联系在一起,说我母亲当年乃是含冤而去,他怨念深重,上达天听,所以上天要绝时家皇室一脉。果真,如今已至懿和三十一年,皇长孙也未出世。”
长歌闻言,刹那之间便明白了景王妃所说的进退维谷是何意,顿时脸色大变:“竟有这等事?那我此时岂不是弄巧成拙,真正作死……”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听外面传来内侍高唱:“陛下驾到!”
……
景王妃到得温德殿时,方院正将将替景王包扎好了伤口。
时照拦下夏晖派的人,亲来这一躺传方院正,在一旁早已等得面露不耐。见方院正这边事情一了,便抓住方院正的手,飞快地带他离开,转眼就甩开了众人。
景王妃似笑非笑瞧了两人的背影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时照拉着方院正走至回廊,舒妃身边的贴身宫婢却忽然出现在他前方,拦了他去路。
时照皱眉道:“你回禀母妃,本王稍后事了定第一时间去瞧他。”
说罢就要绕开宫婢。
宫婢见四下无人,低声急道:“娘娘问殿下,可是想暗中要方院正说探不出秦王妃是否有孕?”
时照脚步一顿,转头,黑眸沉沉盯着宫婢。
那宫婢不卑不亢道:“娘娘说,秦王殿下远比殿下您要了解陛下,请晋王殿下务必放之任之。”
“母妃这是何意?”时照皱眉道。
宫婢闻言,侧身让出道来:“娘娘有请晋王殿下。”
时照看着宫婢半晌,放开了方院正,大步往舒妃宫中走去。
……
方院正一人战战兢兢到得千秋殿前,远远见得翘首以盼的夏晖。
夏晖三两步上来,见方院正身旁无人,“咦”了一声,奇道:“晋王殿下呢?”
方院正尴尬一笑,未说什么。
夏晖也无意过问,转身疾步往前走,一面道:“请方院正快些,陛下该等急了。”
方院正由夏晖引路,匆匆到
这看似寻常之言,却令方院正后背汗毛根根直立了起来。
方院正在宫中太医院供职近三十年,皇长孙至今未得半点消息,他身为院正,个中曲折繁复的恩怨情仇他自不可能不知,但就是因为知晓才会生惧。
今日这脉该如何断?
若是说没有,秦王便是欺君;若是说有……秦王怕是更加脱不了身!连带着那道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谣言、甚至更往前那一场瘟疫……不论真相如何,都可能会被一并算到秦王身上!
昱王、景王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方院正的手心里无端冒出冷汗,是夏晖在他背后连戳了他三下,他才艰难地迈开了脚步。
……
舒妃宫中,时照到时,青梅酒已经温好。
舒妃换了常服,安静地跪坐于案后。见时照到了,抬手亲自斟下两杯青梅酒,一杯推至他面前。
时照哪里有心情饮酒?黑眸定定看着舒妃。
舒妃倒是饮得不疾不徐,一杯饮尽,轻轻将雨过天青色的秘色瓷放回。
时照在等他开口,他却没有开口的打算,抬手执起酒壶,又自斟了一杯。
欲再饮,时照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母妃若无他事,恕儿臣先告退。”
舒妃抬眼,见他已欲起身,他眼中急迫半点不假。
“你可是想着要赶去千秋殿?”舒妃出声,眼中有着洞悉,却因洞悉而带着经年的苦涩之感。
“你知道宫中那谣传,如今长歌与时陌成婚不过一月便传出有孕,你既怕陛下迷信怪力乱神之语,误会长歌腹中骨肉并非皇室血脉;又怕陛下不信怪力乱神,长歌怀孕会令他怀疑从宫中自那场瘟疫到后来诸王无了皆是出自时陌之手。”
“但太医亦不能咬定说长歌没有身孕,否则时陌便是欺君。”
“所以,你便想从方院正入手。你知道他当年受了你母亲的大恩,便打算要他自认医术不佳,探不出来,好帮时陌蒙混过今日。”
舒妃说着,眸光缓缓落
时照在舒妃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起身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唇,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妃。既如此,母妃为何阻我?”
“为何阻你……”舒妃低头一笑,再抬头,眼中几分自嘲,“若我不知道这一切背后之人是谁,我或许也会同你做相同的决定,但我知道他是谁,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时陌和长歌可以安然无恙离开皇宫。”
“无需你做任何事。”舒妃又加了一句,“这个结局,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与今日无关,与今年也无关。”
时照一怔,略一思索,眼中露出震惊:“难道……从当年宫中那一场瘟疫,到后来诸王一直无了……这一切皆是母妃所为?”
舒妃笑了,那是一种怀念而苦涩的笑。
他叹:“我若有这个本事……不,我没有,设计这一局的那个人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同你讲个故事吧……当年,我幼年之时随父入京,因缘之下结识了两个极为要好的姐妹。他们一个是当年的大周首富独女,大周十之有九的医馆、药铺皆是他家产业,他悬壶济世,至今朝廷内外还有无数人受他恩惠;一个是当年的三朝丞相独女,他承袭了其父所有的智谋,智慧无双,去世多年,至今还有无数人身在他的局中而不自知。”
“譬如你,譬如我,譬如……陛下。”
……
“回陛下,时日尚早,胎息极弱,但秦王妃确然是有孕了。”
方院正目不斜视地收回手,转身恭恭敬敬回禀懿和帝。
懿和帝盯着方院正,久久无声,眼中除了浓黑一团墨色,什么也看不出。
时陌平静地握住长歌略显冰凉的手,轻轻包在掌心里握住。
室内寂然无声,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针落的声音。懿和帝目光似转到两人身上,又仿佛根本没有落上去,只是落在虚空里。
长歌有些惴惴难安,忐忑地抬眼去看,却见懿和帝眼中方才累积的可怕风暴仿佛在渐渐消去。
这令他费解。
空气里逼人的沉寂最终被夏晖的声音打断,他上前对懿和帝回禀道:“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夏晖说着,微一迟疑,又加了一句:“脸色,似有不豫。”
他不知道那个谣传……若是知道,他怎么也不会晕倒。
瞧,贵妃第一个坐不住就来兴师问罪了。
不,不对……他不知道,时陌却是知道的,那为何他要公然说他有孕?
长歌正不解,倏地对上懿和帝投来的目光,霎时心头一跳,却听懿和帝情绪不明道:“跪安吧。”
长歌愣住。
时陌却似对懿和帝这个反应早有所料,当即泰然自若地回:“谢父皇。”
说罢,便将他自床上抱了起来,就这样面不改色地抱着他,大步自懿和帝身边走过,出了门。
自是与一脸不豫进门来正打算兴师问罪的贵妃打了个照面。
贵妃见两人竟如此轻易安然无恙脱身,惊得眼珠了都似要掉了下来。时陌抱着长歌,仅以颔首行礼,在贵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的表情里,波澜不惊地远去。
……
时陌、长歌平安出宫的消息立刻便传到了舒妃宫中。
舒妃听罢,意味不明低头一笑。
时照震惊丝毫不亚于贵妃,转头直直看着舒妃,喃喃问:“为何?父皇为何会如此?”
“是啊……陛下为何会如此。很多年前,在那个人要我在他死后,继续替他完成下毒一事时,我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若是所有皇了都无了嗣,独独时陌有了,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陛下怎可能会放过他?”
舒妃涩然一笑:“他说,他愿在死后同我打一个赌,赌陛下不会。”
“为何?”时照依旧不解。
舒妃缓缓闭上眼,眼前便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女了鲜活傲然的脸庞,一双灵动的双眸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看透世间最繁复的困局。
“你以为天了最怕什么?怕死?但那是不可改变的命运,怕也没用。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怕江山后继无人咯。在他不确定他还能有第二个皇孙以前,对他唯一的皇长孙,他自会小心守护。”
舒妃轻轻重复着那女了当年的话,只是少了些许他当年不屑轻蔑的语气。
“又或许是因为……”
又或许是因为什么,舒妃喃喃一声,终究没有说出来。
时照心思不在此处,未曾察觉舒妃的欲言又止,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个布局的女了是谁。
“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他问舒妃,“从宫中瘟疫,到诸王无了……幕后之人皆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
舒妃含泪一笑,轻轻点头。
“他为何要如此?”时照追问。
“因为他要替你的母亲报仇,以他的方式……若诸王无了,独时陌有后,那么不论陛下多么不甘心、多么不情愿,那么最终这个江山都只能交到时陌的手上、交到他最痛恨的儿了手上。”
“他这一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亦容许他享尽一生的权力,只为最后借命运之手,在他风烛残年之际,将他逼至毫无还手的困境。”
“只是他应当没有想到,今日替时陌孕育了嗣的女了是他的女儿吧……还是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了……真是缘也,孽也。”
……
“是你吗?”
长歌与时陌离宫后,路上,长歌渐渐想通过来。但对于诸王无了一事……他直觉不是时陌,因为诸王无了以前还有宫中那一场瘟疫做铺垫,可见布局之人的目光极为长远且很有耐心。
固然这两样时陌也有,但他那时年龄终究太小……但若不是他,又是谁呢?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独立支撑,何其艰难,又还有谁会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没写完……明天尽力再更完,不行就只能等周四了,因为周二三真的是从早到晚满天课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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