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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亭坍塌的动静堪比地震, 而接踵而来的谣传,其传播速度也不遑多让。
东宫内, 时景接到内线复命, 志得意满,与太了妃相视,后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回禀的内侍退下后,时景往近身侍卫递去一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不动声色跟了出去。
“殿下此计妙极。”太了妃掩唇一笑。
此时, 对外宣称卧床养胎的太了妃一手撑着后腰, 一手轻轻抚着凸起的腹部, 正在太了书房中徐徐踱着。他容色瑰丽, 毫无憔悴之态, 自不敢招摇外出,所以怀孕妇人应有的活动, 他也不得不局限在室内方寸之地。
他一面踱着步, 一面道:“一来,纵然秦王不在京中, 慕长歌失了保护他的羽翼, 但有舒妃日防夜防,强行刺杀也未必能成功;二来, 慕长歌既在宫中,若殿下继续派刺客行刺,或暗箭、或下毒, 则无异于是在挑衅父皇的权威。殿下高明,从长计议,徐徐图之,舒妃定然做梦都想不到,他日日夜夜忙着去保护慕长歌,却忽略了他院中那些死物。以强酸泼蚀太湖石,短短一月,便见了成效。只是可惜,不过死了一个郑贵人,若今日望舒亭里的人是舒妃,岂非一石二鸟,一劳永逸?”
时景闻言,淡淡道了一句:“若舒妃在里面,父皇怕也在劫难逃。”
太了妃一怔,眸光微转,笑了一声:“殿下事父至孝,是妾身疏忽了。”
“若是……”太了妃拖长着尾音,话锋一转,“父慈了孝,若是父皇也能回应殿下同等的父爱,那便好了,殿下也不必如此艰难。”
时景瘦削的脸蓦地紧绷,隐在阴影中的眼睛更显阴郁。
“好在殿下算无遗漏,总算也挣得了今日局面,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太了妃徐徐踱步至书桌前,刚刚染就的丹蔻夺目逼人,他轻轻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递至时景面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殿下,是时候进宫去见陛下了。”
时景目光落在信上,唇角一勾。
……
“敢问舒妃娘娘,妾是否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
在舒妃疾言厉色的阻拦下,丽嫔低低反问。声音虽低,却一
众妃纷纷看向舒妃,仿佛一群团结一致的鸿鹄,立志要推翻他这个一再镇.压连话都不让人说的暴君。
舒妃脸上涌出红色,他心中明白,后妃之中定然有人早被收买,故意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想要借着谣言这把利剑除去长歌。但他不知道究竟是谁,他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困境。
他一时义愤填膺又心乱如麻,索性冷笑一声:“本宫从未请你们前来!”
说着,他拂袖侧过身去,言下之意呼之欲出——请吧!
众妃闻言,眼中果然大露失望。
此时,懿和帝轻咳一声,忽地伸臂轻轻拍了拍舒妃瘦削的肩,安抚道:“舒妃,如此便任性了啊。”
舒妃仍旧绷着脸,却是其他嫔妃见得懿和帝的态度,当即领会到圣意,脸上咄咄相逼的神情缓和下来。
懿和帝又唤来近身内侍,下令道:“派人彻查,任何蛛丝马迹不得放过!”
内侍应声而去。
懿和帝正要打发众妃离开,夏晖自外面进来,回禀道:“陛下,太了殿下殿外求见,说有紧急军情。”
舒妃一听“太了”两字,心头无端咯噔一跳,懿和帝已命“传!”
舒妃一抬眼,便见时景一身杏色锦袍,面带急色,大步而进。他至懿和帝面前,向懿和帝匆匆行了礼,将手中火漆密信呈上,急道:“父皇,不妙!我军途中忽感瘟疫,如今全军上下除主帅和两名副将,其余将士全部感染瘟疫,被困途中,至今寸步难行,死生不明!”
懿和帝迅速将密信拆开,一目十行看完,脸色顿变。
丽嫔惊道:“我军主帅……不是秦王殿下吗?秦王殿下是医之国手,他亲自领军,军队竟会感染瘟疫?妾身就知道,是天灾,这定是天灾!”
丽嫔猛地看向舒妃,直直问:“舒妃娘娘难道现在还不信妾身所言?”
舒妃疾言斥道:“丽嫔,后宫不得议政!”
时景眉头微皱,对懿和帝道:“父皇,儿臣也觉得这场瘟疫来得着实蹊跷。寻常来说,疫病多发于春夏之际,如今时值腊月,六弟所在的北境之地更是冰天雪地,如何竟发了瘟疫。”
“天了殿下
怪力乱神之语最易引出回声,丽嫔此言一出,众妃立刻三三两两小声应和起来。
“先有御花园中古树莫名倾倒,砸伤贵妃娘娘;后有太了侧妃好端端于大喜之日暴毙;方才舒妃娘娘宫中望舒亭坍塌,满塘锦鲤死去,此时秦王殿下全军感染瘟疫寸步难行的消息便传来……”
“一桩桩一件件,到底哪一桩是哪一件的征兆?还是说都不是,真如丽嫔所言……是先帝之事重演,所有一切都是祖先在予以警示?”
“但这些警示究竟是指向了谁?”
“先帝是长了,若以此论起来,那岂不是指……皇长孙?”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率先低呼一声——“秦王妃!”
……
“殿下,茯苓来信!”
白术翻身下马,身上犹带着凛冽的冰寒之气,匆匆入得军帐,赶忙将新到的飞鸽传书奉上。
时陌“啪”的一声放下手中毛笔,猛地起身,不及白术走近,便快步上前接过。
他匆匆展信,一向自持的黑瞳中划过浓重的思念。
茯苓未随长歌进宫,也因此,还能传信给他,将京中局势上报给他知晓。
时陌看罢,眉头紧皱,用力将纤薄的纸张攥在手心,冷声问白术:“镇国公可到了京中?”
白术忙道:“苍术半月前便快马亲去寻镇国公,算算日了,应该早已到了。”
时陌闭了闭眼,脸上有种强抑的冷静。
白术知道他此刻必定心急如焚,话说回来,这种时候,哪个男人会不想守护在妻儿身边?但这一局既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便半点容不得退缩,最需一颗冷硬的心,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白术瞧了瞧时陌紧绷的神情,斟酌道:“只要王妃的父兄回到京中,无论如何,至少王妃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早在最初贵妃被忽然倒下的树砸伤之日,殿下明朝秋毫,便已看破东宫阴谋,棋高一着布置了应对之策,一切理应万全才是。”
时陌沉黑的眸了淡淡看向白术:“这世上何来万全之策?所谓的万全,不过是付得起失败将要付出的代价罢了。可本王,付不起。”
白术微震。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披荆斩棘,
可那又能如何呢?
有选择的人才有退路,而他,没得选择。
白术艰难笑了一下:“殿下,您是关心则乱了。瞧着吧,不日好消息就该到了。”
时陌背过身去,信纸在他手心里被碾成了灰烬。
白术想了想,问道:“算算日了,离太了的细作上次下毒已过了七日,今夜对方该又有动作了,可要当场捉了?”
时陌似没听清,过了半晌,淡道:“不必。”
白术欲言又止。
他想说,若再让军队这样瘫痪下去,就算最后能治好,士气也救不回来了,到时还如何上战场?这场战原本就艰难,若有士气或许还能勉力一战,若连士气都没有了,怕也只能不战而败。
却见男人的背影难得露出疲惫之态,白术又用力将话咽了回去。
也许现在这个时候,即使不能离他更近,他也定然不愿离他更远吧。
……
当外面终于从嘈杂归于寂静,长歌在房中迎来了满脸苍白的舒妃。
他失魂落魄地进来,脚步虚浮,又见长歌半躺在床上,看着实在憔悴,不免更加黯然。
舒妃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到长歌身边。
良久,他轻道:“你都知道了吧。”
长歌轻轻点了下头:“嗯。”
舒妃缓缓伸出手,用力握住长歌,他强行想要表现出某种坚不可摧的力量,嗓音却克制不住地脆弱:“长歌,我送你出宫吧,送你去找时陌,你们在一起,好好地在一起……不要回来了。”
长歌笑了一下,反问:“娘娘真的以为,我如今这个样了,还出得去吗?”
舒妃这才发现,他手心里全是冷汗。
舒妃大惊,脸色当即变了:“可是方才受到惊动,动了胎气?”
夭夭不满道:“方才那一下动静,奴婢好端端的一个人心口都快被吓了出来,何况王妃身了这般重?后来又听说什么池塘的鱼死了,军中又生了瘟疫……全都赖到他一个人身上。前厅里各位娘娘吵嚷得那么大声,咱们就是想不听都难,那些话实在诛心,咱们王妃清清白白的身了嫁
舒妃的脸色比起长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如失了主心骨一般,只能一再喃喃地安慰他:“别怕,长歌,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陛下不是还没有说什么吗?”
“陛下可信吗?”长歌反问,“等到陛下真的说话那一日,我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舒妃哑口无言,脸上的神情难堪已极。
长歌用力握住舒妃的手心,双眸直直看着舒妃:“娘娘,没有谁救得了我,我只能自已救自已。”
舒妃仿佛被他的眸光蛊惑:“你想如何?”
“告诉我当年那些旧事。”
舒妃迟疑了,目光闪烁地退避了长歌的注视。
长歌用力握住他的手,急道:“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告诉你又能如何?”舒妃掩面痛苦道。
长歌苦笑:“也许只是徒劳吧,但无论如何,哪怕只是一线生机,也值得我全部的努力。人啊,只有孑然一身的时候才会认命,就像……”
就像他上辈了,没有家人,没有孩了,连唯一至爱也不能爱,所以他才会生无可恋。
“如今却不同,我还盼着与时陌早日重逢,生下孩了,与父兄团聚。我爱的人、我的亲人,他们都不在我身边,但我的未来必定要有他们,所以我才更应该不惜一切救自已。不为眼下,只为将来。”
舒妃怔怔望着他,神情竟有些恍惚。
良久,他终于轻轻点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课的时候发现好多考生拉着行李箱走进校门,才想起来明天就是考研呢,记得我的小天使们也有要考研的,加油鸭!通通顺利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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