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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说着,杨玉庭领着礼盒放在乐正颍身边, 撩起衣袍膝坐, 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正的打了个招呼:“苏姐姐,崔健, 两位新年好啊。”
坐在他与乐正颖对面的,便是如今金袍卫统领苏彦卿,以及中州刺史崔健。他们四人乃是随着今上夺回帝都时结识的好友, 中州刺史岁末好不容易返回帝都, 于是乘着年节出来叙叙旧。
统领三万金袍卫的苏彦卿,有一张极其冷清中正肃穆的脸,她话不太多, 见了杨玉庭颔算是应了。与她的冷淡相对比, 面容白皙只有短须的崔健那笑眯眯的模样,就显得很热情了,“拜年要有年礼, 所以那就是你给我的年礼?”
崔健看看杨玉庭带来的礼盒,不言而喻。乐正颍看着身旁的杨玉庭,也不理他, 倒了杯温好的酒,放在了杨玉庭面前。杨玉庭取了酒,也不客气,端起来就是一饮而尽。酒水入怀, 一股暖流涌上了心间。杨玉庭摆摆手, 说道:“哎, 给你的年礼我昨日已经差人送到你府上了,我现在是向你讨彩头来的。更何况,这礼也不是我的。”
“哦,难不成又是小姑娘送你的。”崔健取了酒,轻抿一口,一脸调笑。
“非也,非也,这是一位小弟弟的东西。”杨玉庭摇头,将目光落在了乐正颍身上,满含笑意。
“你又开始招惹小弟弟了吗?”
“我可没有。说起来,阿颍,这件事还跟你有关。”杨玉庭故意买了个关子,一脸希冀地看向了乐正颍。
“嗯。”乐正颍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和苏彦卿一般吃着杏花楼上好的牛肉锅。杏花楼的牛肉锅乃是一绝,不多吃点对不住自个。
“难不成还是有人托你送给阿颍的?阿颍这桃花,都找到你这里了吗。”
杨玉庭对乐正颍那点心思,也就只有他自己看不出来。于是明眼人的崔健,在对于逗弄一把年纪情窦初开的杨副统领上孜孜不倦。
杨玉庭没等到乐正颍问她怎么和他有关,又想着崔健那个话痨一定会将话岔开,便急急地说了:“不是,都不是。阿颍,我方才见到你弟弟了,也就是乐正溯。”
乐正颍这会总算是放下了筷子,拿正眼看他了,“这是溯送你的?”难不成,他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金袍卫大人。也不对啊,那是个女大人,可杨玉庭左看右看,哪儿都不像个女人。心里明白怎么回事的乐正颖,望着眼前的杨玉庭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就是昨夜给阿溯解惑的女大人?你穿了女装去鱼龙阁了?”
她这句话一出,不仅崔健笑了出来,就连寡言少语的苏彦卿也跟着笑了出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件事,前年的某个赌局里,身材健硕,威风堂堂的杨玉庭统领在输了一把后,穿上了女装于春风一度楼跳了一场极其香艳的蛇舞。
那一夜,异装妖艳男子一舞成名,不知多少好男色的公子在打听他的名字。由此,杨玉庭还带出了好一阵异装风潮。
杨玉庭一见他们笑,就知道这群知根知底的人在想什么,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偏生他拿乐正颍毫无办法,只干干瞪了她一眼,当做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将事情说了下来,“你弟弟可不是给我送礼,是我想着帮她找人呢。”
早就想明白是这样的乐正颖,笑眯眯地看着杨玉庭,见他要气又忍着的模样,流露着我明白的神情。
崔健更甚,他就差点没将那句“我懂我懂,你这是拦不住异装癖作又穿上女装了”给写在脸上了。
杨玉庭眼不见为净,继续道:“她想找昨夜里在鱼龙阁给她帮忙的人,还说答应了人家会送礼过来的,说到就一定要做到。阿颍,看看你弟弟,多么厚道的一个人,说到就到。你想想去年我生辰的时候,你说也来吃酒的,结果还是没来。啧啧……你就不能跟你弟弟一样可爱么。”
生辰宴缺席的事情,杨玉庭惦记了很久,想到自己满怀期待泡了汤,他就倍觉凄凉。乐正颍举杯饮了一盏,权当没听见他抱怨。
“这么说来,还真是个好孩子。你说她要找什么人呢?”崔健加入了话题,好奇地问。
杨玉庭看看乐正颍,乐正颍想着昨夜幼弟的神情,思虑了片刻,便将事情原本的说了出来。
将事情原委说明,乐正颍又言道:“我家阿溯自小不太与人接触,我也没有什么能给她办的事情。她既然诚心要谢人,杨玉庭,我先诚心实意谢过你,请你务必帮忙找到。”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乐正颍愿意搭理他。这么想着,杨玉庭面上的欢喜又多了几分,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这是应该的,谁让我是你朋友,她是你弟弟呢。”
以此为开头,四人聊着家中琐事,朝廷政务,悠闲地过了一下午。
离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崔健下午还有邀约,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苏彦卿归家,而还要值班的杨玉庭则苦哈哈地前往南门的司署厅。
乐正颍陪他走了一段路,临别之际将一个香囊丢给了他。洒脱的兵部侍郎留下了一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便驾着马朝着家中行去。
留在原地的杨玉庭捧着香囊,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了一枚圆润白莹的玉环,顿时喜笑颜开。他将玉环放了回去,准备系了绳子就戴上,提着被他拿来吸引注意力的小礼盒,返回了司署厅。
得了乐正颍的委托和礼物,杨玉庭一到司署厅就让底下人挨个去问,却很遗憾的没有找到人。直到底下管着库房的人瞧他这么积极,便随口提了景明小公主府上的人曾拿着圣谕取了几套樱草服走。
聪明机智的杨玉庭,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一定是她们贪玩的小公主跑出来玩了。他就想嘛,他们南门巡查的金袍卫哪里会在盛宴上懈怠到听尺八去了。
这么一想通,杨玉庭便命金袍卫将东西送到了小公主的宫中,而后便十分开心的找乐正颍邀功去了。
就在他和乐正颍说着,“我就说嘛,这么悠闲的一定不是我南门的人,而且还认识林梦蝶,那铁定就是小公主了。”
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找错人时,小公主却看着那个小礼盒皱起了眉头。
她想起了那张太过熟悉的脸,又想起了对方最后说的话,禤景宁十分纠结要不要将东西往长姐那边送。
乐正溯,是一个说道做到的人。能差人找到她这里,也挺不容易的。但令她担忧的是,乐正溯都能透过这个找到她,那么其他人是不会更加聪明一点,在昨夜早就现了女皇的踪迹。
想到这点,小公主有些后怕,自己的提议有些胡闹了。
小公主咬着下唇,视线一点一点扫过礼盒里满满当当一格又一格的点心,刻着戢武的匕,最终将目光停在摊在桌面上那寥寥几语的感谢信上。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蒙君大恩,特此致谢。祝君身体康泰,新年安好。”
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实在的人,而且,也不像别有所图。更何况,皇姐也很喜欢收集兵器吧。
这么一波三折的,小公主将钟离朔的年礼放在了女皇的案台上。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皇姐,乐正溯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望着还在处理国政的皇姐,禤景宁一脸期待地说道。
女皇抬头,看着那一盒一盒抽出来的小点心,意外地现都是符合自己口味的吃食。待目光落在那把匕之上时,女皇那双明亮的双眸甚至还闪动了一下。
女皇将视线停在那张摊开的信纸上,少年清俊的有力的字迹落在上面,十分漂亮。
见字如面,在刹那之间她竟然想到了鱼龙阁上的惊鸿一瞥。
是个很漂亮的人,女皇想,就和殿下一样漂亮。
鬼使神差的,女皇说道:“那便收下吧。”她命侍人将那把匕和少年的信纸收进自己的库房里,欲要继续处理政务。
朝晖殿的地龙很暖,暖到女皇想起了昭帝孱弱的背影。她停了一瞬,似乎听到那张温润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是什么曲子,朕也欢喜。”
而后,女皇抬头,看向还没有离开的小公主说道:“宁儿,你知道林梦蝶的那曲子叫做什么吗?”
她看着妹妹,说道:“托人将曲谱买下来,回赠给那个小孩。”这世上还有一个和殿下一样爱好尺八长得相似的人,也挺好。
于是落在女皇眼中的,便是小公主一脸错愕的模样。
于皇后而言,她已经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可对她来说,皇后仍旧是前世记忆里唯一珍爱的人。
是欣喜,还是惶恐,亦或是不安。
带着莫名的期待,钟离朔等来了除夕之夜,女皇在鱼龙阁大宴群臣。日落时分,源州城的年轻贵族和高官子弟骑马驾车,朝着皇城东边的鱼龙阁驶去。
经历了夏源之乱的皇城,在女皇的治理之下,重新焕着一国之都的辉煌。五彩的灯光缀满了冷硬的宫墙,在寒冷的冬夜里散着柔和的光亮。钟离朔坐在驶向鱼龙阁的马车中,伸手掀开车帘朝外张望。一眼过去,满满都是并肩而行的年轻男女。
在她们的前方,马车排成了长龙正井然有序进入鱼龙阁的大门。
不远处,烟花炸响。钟离溯抬头,璀璨的光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出了少年人青涩美好的面容。
好一个热闹非凡的除夕之夜。
她因着盛景而欢喜,脸上弥漫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浪漫,年轻朝气得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看着这一路上出现的那些年轻又朝气的面孔,钟离朔扭头,望着驾马于车旁的乐正颍问道:“长姐,朝廷的官员都这般的年轻嘛?”
在今夜之前,钟离朔算是从未见过盛宴的孩子。这一路乐正颍见她东张西望,怕是好奇得不行。且她今日穿着大红色的锦袍,玉冠高束,衬着那张白皙的脸越的可爱俊俏。身为长姐瞧着她这模样,心里的怜爱也翻涌不少,早早就等着自家妹妹拉着自己问东问西。
现在她是问了,只是问的不是她准备了好久想回答的问题。
乐正颍略一想了想,怕是这一路上看到不少年轻人小妹妹才会有此一问,稍许便回道:“陛下喜欢重用年轻有朝气的官员,现如今朝廷里除了几位老臣,基本上都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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