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族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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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般，连墨一起来就开始玩弄他的乐趣——斗兽。自从他对自己的修行放弃以后，吃喝玩乐成了他麻痹自己的一种手段，甚至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他的父母也曾严厉训斥过他，可他依旧日复一日的继续着他的生活乐趣。

连墨的双眼认真的盯着圈养场上的两只灵兽相斗，时而惊呼，时而怒斥。

一道疾缓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侍从走到连墨跟前，低头行礼道：“少爷，老爷叫您去祖祠一趟。”

连墨似是没听到一样，眼睛死死的瞪着两只灵兽，嘴里不停的骂道：“蠢货，咬它，赶紧上去咬它……”

见连墨没有反应，侍从硬着头皮道：“少爷，老爷已经在祖祠等着您了，您再不过去，老爷又要训斥了……”

连墨这才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许不满，说道：“老爹又在搞什么了，难不成又要教训我什么？”

侍从不敢说话，只是把头低得更低。

连墨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本少爷知道了！”

见连墨话，侍从这才行礼离开。

“你们，你们，”连墨对着附近的下人吩咐道：“待会把我的两只战兽收好，待本少爷回来再继续。”

“是！”众人应声道。

连墨吩咐完，迈着八字步，向着祖祠方向走去。

祖祠。

连战天静静的看着祖祠上供着的一个个牌位，深邃的双眼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怔怔出神。

连墨来到祖祠，很远处就看到了一个宽大的背影。他小心的收起身上的浮夸气息，生怕一不小心引起父亲的训斥。对于父亲的训斥，哪怕如连墨般纨绔，也是有些惊抖。

“父亲。”连墨走到连战天的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连战天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连墨的话，只是依旧静静的站着。

连墨没有再叫喊父亲，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连战天的身后，看着他宽阔而又坚实的背影。

良久，连战天似是轻轻的叹了一息，这才慢慢转过身。

出人意料 ，迎接连墨的并不是以前暴风骤雨般的训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战天语气严肃的问道。

连墨心中诧异，父亲这是没毛病吧？这里谁不知道是连家的祖祠。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连墨脸上还是带着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父亲，这是我连家的祖祠。”

连战天看了看连墨一眼，仿佛把连墨心中的那点心思看了明白。

连战天没有道破连墨的那点想法，自顾自的说道：“我连家自上古传承至今，家族强盛，历代历年家族尽都有神通广大之辈。虽不能一统圣陨，但圣陨之人，无不以我连家为。”

“我连家大能，虽手段通天，但却从无大奸大恶之辈，你可知为何？”

连墨想了想，说道：“还请父亲明示。”

连战天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连墨，肃然道：“连家有训：气随正气，法随道法，心随本心！”

气随正气，法随道法，心随本心！

连墨心中蓦然一震，脸上的神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连战天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连墨脸上的神情，继续说道：“我连家在七大家族中一直是以正道自居，因此我连家之人大都是修行正道的功法，但是，”

连战天顿了一下，“我连家亦有前辈修行了魔道功法。”

连墨倏然抬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一直以来，在连墨的所知所解中，连家一直是正道中的引领者，如果说有人说连家和魔有联系，恐怕连墨第一个跳出来怒斥。可现在，他的父亲，连家的族长，却突然告诉他连家也和魔有关联。

连墨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连战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件事是连家历代族长才能知道的事，但是，为了你的修行，我不得不坏了家族规矩。”

连墨愕然。

“你的资质无论是修行连家的功法还是修行其他的功法，都注定无法修炼成功，你的一生也将毫无进步。”

连墨默然。

“既然正道方向不行，”连战天的话锋一转，语气干脆道：“那就从魔道手段！”

静。

连墨的心中早已被惊骇占据。他望了望连战天，眼神中浮现着迷惑，像是在问是不是在开玩笑。

连战天只是神情严肃，双眸中带着不容置疑。

许久，连墨才将这些信息消化，将心中的震惊收起，问道：“可是，父亲，从魔道手段就能解决我的问题吗？”

连战天对着连墨摆了摆手，道：“魔道手段暂且不提，我只问你，倘若有一天你魔道有成，你当如何！？”最后一句话，连战天几乎是不带一丝表情的问出来。

你当如何！？

连墨的心中一颤。

这个问题连墨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本可以敷衍回答，但在父亲面前他不想说谎，也不愿说谎。

一时间，连墨的心中有些茫然。

连战天没有逼问连墨心中的答案，只是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的你还很难做出回答。但是，为了连家，也为了你自己，等你什么时候想出了心中的答案再告诉我。无论如何，记得我连家的族训：气随正气，法随道法，心随本心。当你将族训领悟之时，便是你修魔道之时，也是你拿起此地功法之时。”

说完，连战天眼含深意的望了连墨一眼，手上凭空而现卷宗，不理会还在呆滞的连墨，将卷宗放在灵牌前，然后转身径直的离开了。

似是没有留意到连战天的离开，连墨的口中还在不停的呢喃：“气随正气…法随道法…心随本心…”

连墨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中。

一连几天，连墨都在祖祠中沉思。他的身形有些消瘦了，脸上紧紧锁紧的眉头一直毫无舒缓之意。连战天像是做好了全部安排，没有人来打扰到连墨。

祖祠外。

两道身影静静的看着祖祠中的连墨。

连母远远看着连墨消瘦的背影，心疼的道：“老爷，这样对墨儿是不是太为难了？”

连战天柔声道：“墨儿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从来就不屈服，在这个世界，如果想要生存，就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我们，毕竟不能护着他一世。”

连母小声哭泣道：“我知道。墨儿的艰难我一直看在眼里，每当他一次次的想办法让自己强大，我的心就特别的痛，墨儿，他还是个孩子……”想到这些年来连墨背着他们做的事，连母眼中的眼泪就不住的流了出来。

连战天伸出手臂，将妻子拥入怀里，安慰道：“放心吧，墨儿以后会修炼，他的不屈也会逝去。总有一条天，他也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的！”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肯定的说出来，除了安慰妻子，更多的想必也是安慰自己吧。

连战天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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