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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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洛烈洛天父子二人坐在小院之中讨论着小黑狗的去留之时，却不知道此时在洛天卧房里沉睡的小黑狗早已经清醒了过来，并将他们父子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不过小黑狗没有出声打断，而是依然趴伏在那里，只是竖起了两只小耳朵静静的聆听起来，它心里也同样想知道洛天的最终选择。

不得不说，有一只灵兽幼崽傍身的确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诱惑，威风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灵兽天然能够汇聚灵气的体质对于修者来说无疑是大有裨益，修炼度可能会因此提升几倍都不止，单单这一项就已经足够让修者争破脑袋。当然，除此之外，等灵兽成长到足够强大之时还可以作为一种对敌的手段，甚至是可以将其当成一种守护传承，维护家族或者宗门的安全，福泽后辈子弟。

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洛天，洛烈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一来小黑狗是洛天救回来的，他更有选择的权利，至于第二个目的未免没有考验洛天的意思，洛烈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之下洛天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会不会失去了本心。

考虑了许久，洛天的眼眸中神光交错，一会是渴望，一会又是拒绝，仿佛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思在激烈交锋一般，不过最终洛天的目光逐渐的恢复了清明，变得清晰而坚定起来，洛烈知道洛天应该已经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洛天此刻的目光比平时更加的沉静，语气和缓的说道：“父亲，在我和狂暴熊第一次实战交锋的时候您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八极悍勇，有我无敌，只有八极以势压人，不可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一旦气势弱了，那八极便不再是八极了。’不知道这句话，父亲您还记得吗？”

洛烈的神色一愣，他当然还记得这句话。这句话是他在洛天第一次与狂暴熊实战交锋之前嘱咐其注意事项时所说的，目的就是要让洛天鼓起勇气战胜自己的畏惧之心，一往无前，其实不仅是这一句话，当时的每一幕场景都深深的烙印在了洛烈的脑海之中，因为那毕竟是他儿子的第一次实战，不过不知道此时洛天为何要提起这句话，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洛烈仍然是点了点头。

见父亲洛烈点头承认，洛天又继续说道：“八极拳重气势，有我无敌，只有怀着一颗勇往直前的心，才能挥出八极拳悍勇无畏的精髓，这便是八极拳的势。那么天儿就在想，既然连一种拳法都拥有自己所特有的势，那我们每个人是不是也都应该有自己的势呢，而且这种势还会伴随我们每个人一生，父亲，您觉得天儿说的对吗？”

听到洛天这一番言语，洛烈原本还略显疑惑的面孔之上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从刚开始时的惊讶变成了震惊，接着又从震惊变成了震撼，一时之间只顾瞪圆了眼睛盯着洛天的小脸看个不停，却是忘了回答洛天的问话。

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洛烈之前根本就没想到以洛天小小的年纪居然能说出如此富有人生哲理的话来，先借由八极拳的势然后引申到每个人身上的势，如果不是将八极拳的精髓都吃透了，绝对不可能从拳法联系到人生上面，而且这样深奥的道理也绝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可以理解的。

仿佛没有看到父亲洛烈脸上的震惊之色，也不待洛烈回答，洛天又继续说道：“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那么我也应该有我的势。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修炼八极拳的缘故，因此我的势就如同八极拳的势一样，那就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我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修炼，实力一定会不断变得更加的强大。或许那小黑狗真的是只灵兽，它可以汇聚天地间的灵气，可以让我的修炼度更快一些，可我一旦有了这种依赖的心里，那么我的势还是我的势嘛？就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八极拳一旦气势弱了，那八极便不是八极了。”

目光震撼的直视着洛天许久，渐渐的目光中的震撼之意变成了喜悦和欣慰。突然间洛烈放声大笑，那笑声爽朗清脆，响彻四邻，其中蕴含着无尽的骄傲和自豪之意，甚至洛烈在这一刻红光满面，精神焕，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

仰头大笑了好一会之后洛烈这才慢慢止住了笑声，不过心中仍是激荡不已，仿佛是有一团火正在燃烧一般。抬手重重的拍了拍洛天小小的肩膀，洛烈大声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洛烈的儿子，有志气，有豪气，有锐气，比为父我当年强多了，青出于蓝。小天，为父这一生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些年来洛烈在洛天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低调沉稳的严父模样，很少会有情绪激荡难以自持之时，即便是洛天的拳法修练的再好也只给出还可以、不错之类的这等评价，放肆夸奖洛天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今日却言之凿凿的对洛天赞赏有加，也算是破例了，可见刚才洛天的那一番话给了洛烈多大的惊喜。

父子二人随后又就小黑狗的安置商议了一会，最终的结果就是，顺其自然。既然当初洛天救下了小黑狗是没有目的性的，那么便不再纠结于小黑狗的灵兽身份，等小黑狗的伤势好了之后去留也就随它自己乐意好了，无论祸福，父子二人共同承担便是，这样做虽然显得很是可惜，但至少不会为此影响到洛天修炼的本心。而此时洛天卧房内的小黑狗在听到洛烈父子二人的选择之后，嘴角一咧仿佛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随后便又再次沉沉的睡去。

在小院之中，初次听闻妖兽和妖修的世界，洛天对此也是非常感兴趣，便继续向洛烈询问这方面的具体情况，可惜洛烈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刚才的一番介绍早就掏空了家底，远远满足不了洛天的好奇和渴望，让洛天不禁略感失望。

抬手轻轻揉了揉洛天的小脑袋，洛烈笑着安慰道：“世界这么大，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去，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然后还可以回来给为父讲讲啊。”洛天一想也是，自己总是要去寻找自己娘亲的，也不急于一时，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见洛天不再继续追问，洛烈心中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关于妖修的世界他也不甚了解，毕竟修为在那，层次不够根本就接触不到详细的内情。

只听洛烈说道：“小天，为父以前怕你修炼杂而不精，故而除了八极拳之外并不传授你别的拳法，既然现在你已经将八极拳的精髓领悟了，那接下来为父会传授给你一些其他的拳法，这些拳法虽然不比八极拳，但是可以让你开阔眼界，触类旁通，更好的体悟八极拳，不过你要记住，你修炼是以八极打底，所以八极为主，其他的拳法为辅，分清楚主次，切不可本末倒置。另外，我还准备传授给你一套戟法，以后你不仅要修炼拳法，也要开始修炼兵器了。”

听到父亲不仅要传授自己新的拳法，还要传授自己戟法，洛天之前还有些低落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一脸渴望的看向洛烈，目光中也满是兴奋之意。

随后洛烈便在小院之中连续打了几套拳，风格气势果然和八极拳有所不同，有的舒展柔和，轻灵圆活，有的大开大合，长击冷抽，有的身灵步活，势势连绵，总之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各种拳法洛烈信手拈来随意挥洒，施展起来形神兼备，倒是让洛天大开眼界，好在洛天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也是暗暗将这些拳法一一记在了脑海之中，准备以后和自己修炼八极拳相互印证。

打完几套拳法之后，洛烈面不红气不喘，连汗水都没有一滴，好像是并没有感觉到疲劳一般，不由得再次在心中感叹灵气的神妙。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杆大戟，洛烈说道：“小天，拳法你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为父就不再多说了，记住这些拳法，你以后可以和八极拳对比一下，取长补短，对你的拳法修炼大有益处。至于这兵器你以前没有接触过，我在这里先和你讲解一下。”

“戟，是戈和矛的合体，杀伤力却要比戈和矛都要强大，可以说和八极拳一样，大戟也是军队里的制式装备，不仅可以用于骑兵冲刺，也可以用于步兵近战，远近皆可夺人性命。戟与刀枪不同，通常不会做出舞花之状，也不追求繁杂花哨的招式，而是以招式朴拙，势大力沉著称，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等为主要手段。戟诞生的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伤害，所以切磋之时一般不要随意出戟，出戟必见血腥，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

“戟也分为很多种类，有长戟、手戟和双戟等。为父手中的这杆是长戟，不过因为其戈似新月，所以又称之为月牙戟，在军队之中则称之为青龙战戟。接下来为父先演练一遍戟的一些基本用法，再演练一套戟法，这套戟法名为千军，取千军辟易之意，是军队各种戟法中的佼佼者，你记在心中便可。”

说话之间洛烈已经在场地中手持月牙戟摆开了架势，这还没正式的开始施展，只是一个起手式而已，一股霸天绝地的气势却是从洛烈的身上升腾而起，在这霸道的气势之中更是蕴含着强烈的凛冽肃杀之感，使人遍体生凉。

洛天也是被洛烈身上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气势压迫的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浑身的汗毛也都根根直立而起，手臂皮肤上更是瞬间激起了一层小疙瘩。尽管被压迫的呼吸急促，洛天的目光却是更加明亮了几分。

“戟如龙，头、足、尾俱全，戟尖为龙头，戟尖与月牙之间为龙口，月牙为龙爪，戟柄为龙身，戟錾为龙尾，龙头能扎，龙口能咬，龙爪能抓，龙身能摇，龙尾能摆。”

口中一边诵着戟法的运用，洛烈的脚下却是开步如风，偷步如钉，手中的半月戟也是随之起舞翻飞。只见那长戟横劈竖砍，直刺斜拉，挑击冲刺，招式大开大合，厚重而凶猛、快而准确，除了刚猛霸道犹如八极拳之外，更是多了丝丝惨烈而血腥的气息，远远看去却是正如一尾残暴的青龙在满地游走一般。

或许是练的性起，洛烈一招直刺不留手的对着院中一棵大腿粗的小树猛烈而去，只听“轰”的一声震响，大戟过处木屑纷飞，那小树顿时就从中断为两截倒了下去，洛天却是在旁边看的目摇神迷，羡慕不已。

戟法讲究尾合一，演练完这套千军之后，洛烈也是回到了先前的起手式，静气收功之后，洛烈这才放下大戟坐了下来，对着洛天说道：“军队的戟法以杀为主，这套千军也是如此，气势方面霸道刚猛你倒可以借鉴八极拳，不过煞气的积累却并不容易，等你逐渐熟悉招式之后为父会带你去迷雾海试试。”

洛天见大戟如此霸道无双，威猛绝伦，早就心痒难耐了，此刻听父亲洛烈说居然还有机会持戟进迷雾海厮杀一番，心下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之感。

见洛天一副猴急的模样，洛烈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道：“其实在我曾经的军队当中，这套千军戟法还不是最上乘的戟法，千军戟法上面还有万马戟法，万马戟法上面更是还有一套戟法，号称无双戟法，那才是绝世无双的戟法，可惜的是当年我并没有机会学到手。”说着还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听父亲洛烈说如此凌厉的千军戟法还不是最顶级的戟法，上面居然还有更厉害的戟法，洛天心下不由得有些骇然，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向往之意。

这千军都已经如此霸道了，那万马和无双又该会是如何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