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晨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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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生活的过程就是不断选择的过程，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生活，无论最终是欢笑还是泪水，在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当雷翁出现在晨泽的面前之时，晨泽也同样面临着一个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有些艰难。

至今无后，妻子两次小产，晨泽心中同样有遗憾和痛苦，但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了将这些伤痛埋藏在心里，积极乐观的去对待接下来的日子。得知妻子苏婉再次有身孕之后，晨泽虽然也很高兴，不过更多的却是担心，他担心若是孩子依旧无法顺利降生，苏婉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有道是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当从雷翁口中得知妻子的情况之后，晨泽神情黯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单纯的直觉，晨泽还是选择了相信素不相识的雷翁，那一刻他想的并不是有后无后的事情，而是他的妻子苏婉，经此打击苏婉或许会为了他继续活下去，可心中那道伤痕必然永远都抹不去，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着晨泽痛苦的神情，雷翁也是有些心下不忍，可他却不得不如此做。其实，以雷翁的修为大可不必如此行事，他原本可以不动声色的将苏婉劫走，等洛天完成分魂宿胎之后再将其偷偷送回，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不愿意那样做，而且洛天也不会同意，所以如今他才会找到晨泽，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情况。

沉默了良久，雷翁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晨先生，请恕老朽直言，贵夫人虽然看似身康体健，不过体内却阴虚严重，这大概是由于早年间操心费神过多所致，若想要自然孕育胎儿此生无望，前两次小产便以证实此事，这次情况和以往也大差不离，老朽以灵识观之，如今其体内的胎儿并没有任何神魂存在。”

晨泽默默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劳烦老先生告知，晨泽感激不尽。早年内子为了能与晚生在一起费神不少，嫁入晚生家门之后整日操持家事更是任劳任怨，如今落得这般都是为了晚生，每每想起晚生都愧疚不已。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为晚生产下一儿半女，晚生却连这点都做不到，真是愧为人夫啊！”

待得晨泽情绪平缓了些，雷翁说道：“晨先生，老朽说话不喜欢兜圈子，接下来有话就直说了。晨先生应该能猜的出来，老朽是一个修真者，贵夫人体内的胎儿如今虽然没有神魂，不过老朽却有办法能够让胎儿继续成长，甚至顺利降生，不过这种方法成功的机会也并不是太大，所以事想先要征得你的同意。”

听完雷翁所言之后，晨泽脸上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过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以老先生之前所言，内子之所以不能生产是因为体内阴虚严重的原因，晚生知道修真之人有灵丹一说，灵丹治愈阴虚或者可行，不过生命本天授，恐怕不是单靠灵丹就可以挽回的，老先生莫不是想说夺舍之法？”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不说不代表就不知道了，就像晨泽一样，他虽然只不过是一介书生，但多少也知道些修真者的事情。联系到雷翁的身份，回忆起以往看过或听过的有关修真者的传闻，再加上如今雷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晨泽很快便想到了雷翁所谓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这让他心中微微感到有些不悦。

雷翁没想到晨泽不但知道灵丹，还知道夺舍之法，稍微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晨先生，接下来老朽要说的话关系重大，如今所知者不过五指之数，所以不管最后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老朽都会将这段记忆从你脑海中抹掉，还望你能够理解。”接下来雷翁便将夺舍和分魂宿胎寄生法的不同之处为晨泽解释了一遍。

尽管雷翁已经将两者的不同之处说得非常明白了，但是对于从未接触过修真的晨泽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在雷翁解说之时，晨泽也不插话，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当中，这时雷翁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直至两盏茶时间之后，晨泽才声音嘶哑的问道：“晚生能知道那人是谁嘛？”这才不过短短两盏茶的时间，晨泽的声音由原来的清朗变得嘶哑，由此也可见此时他的压力之大，想必刚才在他心中也有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斗吧，不过既然他问出了这句话，那么显然他已经在心里逐渐开始接受了雷翁所说的办法。

雷翁和蔼一笑道：“不瞒晨先生，修炼此法的正是小徒。小徒名为洛天，今年不过十七岁，是一个修炼的天才，之所以修炼此法大半也是为了顺应老朽的意愿。之前小徒曾在暗中观察过晨先生，也知道晨先生与贵夫人以往的事情，对于晨先生的为人更是深感敬佩，所以小徒曾说过，他愿意做你们夫妇的孩子。”

晨泽喃喃自语道：“洛天？不但知道我与内子的事情，还说愿做我们的孩子？”此时晨泽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是思绪万千。不管是对雷翁，还是对那名叫洛天的少年，晨泽还是有些感激的，不过想到自己日后的孩子其实本质上却是其他人，这又让他在情感上难以接受，选择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仿佛是猜到了晨泽的心中所想，雷翁说道：“老朽也知道这种事情常人很难接受，所以选择权在你，我不会强行此事，我徒儿也不会同意，不过我还是想多说几句，就算是我徒儿借贵夫人体内的胎躯重生了，身上所流的依然是你们夫妇二人的血脉，而且以往的记忆也只会在修炼到某个境界之后才会打开，我也相信我徒儿的为人，即便他恢复了记忆，依然会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有短短的两三个字，可这两三个字对于此刻的晨泽来说无疑重于千斤，难以说出口，毕竟不同的选择直接决定了日后生活的结果。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许久，晨泽终于叹了口气道：“晚生，同意！”虽然做出这个选择晨泽或许并非心甘情愿，但是心里却突然轻松了不少，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雷翁点头道：“有些事情不做肯定会后悔，有些事情做了之后有可能会后悔，和老朽的徒儿一样，晨先生选择的也是后者，你们都是敢面对前路的悍勇之人。老朽不会说些感激之类的言语，毕竟这件事若是能够成功对双方都有利，另外，老朽可以保证，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伤害到贵夫人丝毫，这点你尽管放心便是。”

事已至此，晨泽也只能相信雷翁所说的话，点了点头道：“以老先生之前的行事方式来看也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晚生相信老先生说的话。不知此事何时进行？可有需要晚生之处？还请老先生直言无妨，晚生也好提前准备一二。”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晨泽便不再犹豫，甚至从心里开始期望事情能够顺利完成。

雷翁摇了摇头道：“既然晨先生已经同意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待会老朽便去带走贵夫人，让其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之中，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必定将贵夫人送回，在这期间你只需安心等待便好。接下来老朽便要施法抹去你脑海中的那段记忆了，你准备好了嘛？”此事倒是雷翁之前就已经说过的。

稍作犹豫，晨泽问道：“老先生，您可不可以把晚生遇到老先生之事一并抹去？”虽然晨泽已经做出了选择，可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却并不算是多么愉快的记忆，甚至说是有些残忍，即便嘴上不说，心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不怕面对自己，他怕无法面对妻子苏婉，所以他宁愿选择将这段记忆彻底的遗忘。

雷翁疑惑的点了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老朽将你的记忆抹掉之后，你醒来现妻子不见了该如何是好？”这个要求对雷翁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将晨泽的这段记忆抹掉之后，他的记忆便会回到与雷翁相遇之前的那个时刻，以他们夫妻深厚的感情，现妻子不见了定然会着急寻找，事情反而因此麻烦起来。

晨泽没有说话，走到几案之前将砚台里的墨磨匀了，拿起毛笔在纸上开始写字。“婉儿有事外出几日，一切安好，勿思勿念。”等把纸上的墨迹吹干之后，晨泽这才说道：“有晚生亲笔的手书在，即便醒来之后不知道生了何事，想必到时候也不会太过慌乱，还请老先生成全。”说话间晨泽将纸张紧紧握在了手中。

见晨泽已有决意，雷翁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之上。片刻之后，当晨泽醒来之时私塾中只有他一个人，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四周，随后现自己手中的纸张，打开看了看，微微皱眉，显然不知道那是自己何时所书，上面提到了他的妻子婉儿，这让他有些担心，急忙离开私塾直奔家中。

回家之后晨泽自然没有见到他的妻子苏婉，这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更浓了，再次打开自己的手书足足看了盏茶的时间，虽然仍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手书确是他的亲笔无疑，随后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直到此时，一直隐身暗中的雷翁这才终于放心下来，带着苏婉离去。

一路御空而行，当雷翁带着陷入沉睡的苏婉回到紫霄宗之时已经入夜。没有去雏凤堂洛天的小院，雷翁直奔后山深处的一所隐秘府洞，洛天、火婆和果彤颜红颜此时已经在那里等待，那处洞府便是雷翁和火婆为洛天准备的修炼之地。临近洞府所在，几道人影纷纷迎了上来，随后便开始打量起沉睡的苏婉来。

对于苏婉的相貌洛天自然是很熟悉，毕竟他曾经暗中观察过好几日，此时看着苏婉沉静的睡容也不禁有些感慨，这个女人有资格做他的母亲，他也愿意做这个女人的孩子。果彤和颜红颜两人则都对于苏婉比较好奇，事情的经过她们两人都已经全部知晓，对于这个日后将要成为了洛天母亲女人的以往两人也都是感到同情。或许是因为和洛天的关系，果彤看向苏婉的目光更加的温柔许多。

没有多说，几人进入到洞府之内，将苏婉放在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小床之上，雷翁语气凝重的说道：“小天，晨先生自愿答应之后让我帮他抹去了关于此事的全部记忆，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在他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你懂了吗？”雷翁双目直视着洛天问道。

洛天郑重的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徒儿明白。不成功便罢了，成功了他们夫妇便是天儿的亲生父母，不管日后天儿有没有觉醒记忆，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洛天说的斩钉截铁。雷翁和火婆闻言则是安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知道自己的徒弟不是薄情寡恩之人，不过此时洛天的表态还是让他们感到无比舒心。

雷翁又转头对着果彤和颜红颜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定要时刻警惕，我和火婆就守在洞府之外，若是现情况不对劲马上招呼我们。”虽然之前已经叮嘱过多次了，但是事到临头雷翁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嘱咐她们一遍。

颜红颜收起笑脸，点头道：“红颜一定会竭尽全力辅助小师弟，何况还有小师妹在旁辅助，相信小师弟一定可以成功，请两位师祖放心。”果彤也是连忙跟着点头。其实比起颜红颜来，此时果彤的心中自然更为紧张，不过她控制的却极好，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半点紧张之意，她可不想在这紧要的关头让洛天分心。

再次将修炼分魂宿胎寄生法的关键和洛天说了一遍，把该注意的事项嘱咐过后，雷翁和火婆便退到了洞府之外，由他们二人把关，想必要进入这个洞府应该是很难了，不过由此也可见他们对于洛天修炼分魂宿胎寄生法的重视程度了，整个紫霄宗能让两位老祖亲自把关的恐怕也就只有洛天一个人了。

洞府内，洛天盘膝而坐，开始了修炼分魂宿胎寄生法的最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