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父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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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兰小栖正虚弱地躺在落叶上，手中握一块碎布，那是宝宝裙上的，宝宝风一来就随着走了，拦也拦不住。

她似乎要被这叶子完全埋没。

爸爸曾说妈妈是个天使，人间的任务完成了，就要回到天堂。那么，那个白色的身影……

“……妈妈……是你来接小栖了么……？”

“小栖，小栖，你怎么了？”一接到那个好心人的电话，兰城就匆匆赶来公园。

上前扶起女儿，滚烫的温度袭过心脏，他自觉不是一个好父亲，连女儿病了都不知道。

他跑过大树，一个光点闪过，隐没在树枝间，“嗟嗟”的笑声响起，一个可爱的声音天真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目标，新一轮的游戏……”

夜归的一个女人，被忽然窜过的大花猫吓个半死：“这该死的猫！”瞪了眼窜入树间的猫，她加快了脚步。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没人注意那声倾尽全力的，猫的惨叫。

等不到夜归的猫，猫主人见怪不怪的留了一道窗缝，却再也等不到它。

心疼地守在病床前，兰城满眼通红，一夜没合眼。他真怕会失去这惟一的亲人，小栖是妻子留给自己的支柱，他不想在失去妻子后又失去女儿，他会垮掉的。

小栖病得不轻，平日里那张时刻透着活力的小脸，此刻就像一张紧贴的面具，冰冷苍白，看不到一点血色；灿若星辰的大眼睛也如同灯火熄灭了般，眼皮了无生气地耷拉着。整个人仿佛只是提线木偶，躺在这长眠。

“小栖……”他流下伤心的眼泪。

“哦哟，我跟你说啊，昨晚真倒霉，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只死猫，忽然从路边窜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唉呀，我才倒霉哦，昨天我回得也挺晚，在路上不知道踩到哪个遭瘟的大便，恶心得要死，现在还臭着，不信你闻闻……”

“你这恶心的三八哦！要死啦！”

两个女人闲着无聊，一大早就坐在巷里话家常。其中一个女人用力拍开另一个女人的脚丫子，嘴中笑骂着。

“那猫哦，有些眼熟，我看准是巷里哪家的猫，说不定……”那女人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另一个女人心领神会地笑着。

虽然知道自己在这地儿不受欢迎，但她还是没有搬走，她还在等那个男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妈妈，”一个小女孩向她奔来，“妈妈，你回来了？看到猫猫了吗，它不见了呢！”

“是吗？猫猫应该是晚上捉老鼠太累了，在哪睡觉，你乖乖一个人玩哦。”她摸摸女儿的头，转身进了厨房。

女孩眨了眨眼睛：妈妈，为什么你不肯多关心关心我呢，猫猫永远不能取代你啊。

夜色再次笼罩了这座城市。

医院的大门静静敞开，等待深夜寥寥无己的病人。

“小杨护士。”

“她回头一看，是小苏护士。

“有事？”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替我查房？”

“当然，你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就替你吧，我呆会再走好了。”

“谢谢，麻烦你了。”

小杨护士并不是别人眼中那么胆大的，她本来昏昏欲睡的神经，在查房时立刻清醒。

窗户被微风摇晃的树枝拍得阵阵轻响，在略显寂静的走廊上，脚步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回荡。

小杨护士打着手电独自走在这里，这条走廊的灯总是明明灭灭，像一只只总也睡不醒的眼睛。两旁的病房只剩沉寂。

一阵穿堂风刮过，她不由搓了搓手臂，打算巡了这几间就回值班室。小苏应该也忙好了。

打了个哈欠，她转身就要返回。

身后传来门的响动声，她习惯性回头，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向走廊尽头走去。

这不是昨晚刚住进来的那个小女孩嘛！前不久还烧的厉害，现在却能走了？她父亲怎么没跟着？

以为她是要上厕所，小杨护士叫着：“小妹妹，你去哪啊，厕所在这边哦！”

兰小栖置若罔闻。

小杨护士紧走几步，却追不上她。眼睁睁看她进了一个房间。

她也顾不得许多，跟了进去。

太平间里，她看到兰小栖犹如欣赏艺术品似的看着一具尸体。她一阵哆嗦。

“姐姐。”突然的一句让本就紧张的小杨护士差点突心脏病。

她去拉兰小栖，“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爸爸会着急的。

嘻嘻“不会的。”

怎么不会！

“不要看了，走吧。”

“姐姐，那个阿姨坐起来了呢。”兰小栖突然天真地指着某个地方。小杨护士的身子一僵，害怕地闭上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姐姐……”

她缓了一口气。

“哪有。你看错了吧。”

“是呀。没有呢，我骗你的。”兰小栖轻轻地笑，小杨护士没现她奇怪的神情。

睁开眼，小杨护士牵着她，把她带出了太平间。

“你怎么跑那个房间里去了？”她俩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小杨护士责问着。

“姐姐，你生气啦？好吧……”兰小栖调皮地吐吐舌头，挣开她的手，向前紧跑几步，又忽然转过身来，朝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不告诉你！”

“啊？”

还没反应过来，兰小栖就进了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想着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正要回去休息，有人却从病房中急急地跑了出来。竟是兰城。

“护士！护士！我女儿不见了！”他看到小杨护士，便上前猛力摇晃着，一阵天眩地转袭来。

“等等，先生，您冷静一点，慢慢说。什么不见了？”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兰城，她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和兰城保持一定距离问，“您说您女儿？兰小栖？她不是才进门吗？怎么，她不在？”小杨护士疑惑了下，推开门。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病床，简单的摆设，一眼望过去，一览无余，该有的都有了，唯独少了兰小栖。

“小妹妹，小妹妹……乖乖的，别和我们玩捉迷藏了好不好？快出来啦……小栖？”

“……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了啊……那个，您别着急……我立马联系人去找，还麻烦您回房等着，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不行，小栖是我的女儿，我要自己去找。”

“这……我知道您很心急，但是孩子不见了，这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有义务去找。而且，没准小栖只是一时调皮躲起来了，呆会就会回来。”

“说的倒好听，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他怒不可遏，转身就走。

“等等！”小杨护士倔强地拦住了他，“请您不要走动。”

兰城不理会，用力一推，把小杨护士推到一旁就急忙走了，也不管她是否撞痛了。

小杨护士被撞得一阵生疼，等站稳时，兰城早已没了踪影。

“……我今晚加班，不回去了……嗯，我知道……就这样吧，我记住了。拜拜……”挂掉电话，李医生转向一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在补妆。见他结束通话，女人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摊牌？你该清楚，我等不了，也不想等。”

“莎莎，这个暂时还不行。你也知道，现在阿敖正历经人生一个重要的时期，有什么事也等他那好了再说吧。”

“等他？果然，你就是偏袒他。他那边就重要，我这边就不重要了？你真是太偏心了。你只为他着想，却从不顾我的死活。既然这样，我自己解决，不劳烦你了。”女人狠狠地摔上车门。

“莎莎！你还没说你找我倒底是什么事呢？说出来，我兴许也可以帮你一点。”

“你关心你的宝贝儿子就好，肚里的孩子我自己管。”

“什么？孩子？！莎莎等等！”可是人早已走远。

“我真是太失败了……”他懊悔地抱住头。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是院里的小杨护士打来的。他急忙赶往医院。

医院中，小杨护士一边要找兰小栖，一边又要联系同事们，病人丢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指不定会被炒鱿鱼。所以绝不能懈怠。

不多时，李医生来到医院，正好撞上小杨护士。大略了解了情况，他俩分开行动。

在医院的走廊上，因为响动，不少睡得浅的病人都被吵醒了，怎么都不肯再去睡。整个病院像炸开了锅一样。可惟独通往太平间这条走廊格外冷清。一个病人也不曾醒来，寂静地可怕。李医生正独自走在其中。

“小栖！”前面的岔路跑过一个人，是走失小女孩的父亲。还没说什么，他就不见了，李医生想追，又看到一个长女人路过，他喊她：“对不起，小姐，你有没有……”女人突然转过头来，“……你是？”

阴冷的笑声传来，“你果真一点也不在乎我，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说完这句话，李莎莎就不见了。一个激灵，眼前哪里有人？

李医生认为自己是太劳累才产生幻觉。裹紧了衣服，他下意识向走廊尽头的太平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