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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5o2:【……QaQ】

谢关雎额头上一下子渗出冷汗来, 下意识地用手去推开贺若峰, 伸出去的却是惯用的右手, 完全使不上力气,按在贺若峰肩头,毫无缚鸡之力。

那只手, 与其说是一只手, 不如说是一块连在了手腕上的死肉。

他盯着自己的手,意识到了什么, 脸色瞬间更加苍白。

“哥。”贺若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唤道。

谢关雎苦涩道:“别叫我哥。”

确认四下无人, 贺若峰更加猖狂, 脸上神情隐隐疯狂而阴郁, 按住谢关雎的那只手力道越重,威胁道:“求你别跟我抢, 你知道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而我要什么都没什么。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些了,要是你跟我抢, 我输了怎么办呢?”

谢关雎挣扎了一下, 却因为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力气, 而没能把贺若峰推开。贺若峰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墙上, 神情有些激动。自从车祸以后, 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仿佛所有计划好的东西都被贺关昀一点点打乱了。一向对贺关昀避而远之的冯北,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贺关昀病房送东西, 还去看他!还有贺父,居然也被贺关昀给打动了!

贺若峰心里涌出说不清楚的惶恐情绪。

“你求我别和你抢?”谢关雎闭上眼睛,苍白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苍凉,嘴角浮现自嘲的笑容,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抢。”

贺若峰眼中浮现一抹嫉妒的异色:“可是你现在,就是在跟我抢啊,无论是爸妈,还是冯北……如果没有你,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

谢关雎无力地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双眼中的痛苦神色一闪而过,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是吧,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失去了梦想,失去了爱情,还不如去死,即便是死了,恐怕也没有人来悼念。

贺若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关雎,反而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关昀。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他仿佛整个人的生命力都枯萎了。嘴唇是干涸的,脸色是惨白的,眼神也是暗淡无力的,甚至于,隐隐透出行尸走肉的死寂来。和从前的脾气跋扈,自信张扬的贺关昀截然不同……也是,他再也不能画画了。

即便是贺若峰,也知道贺关昀将画画这件事情看得有多重要。

接二连三的打击,怕是快要将他摧毁了。

这个机会不是正好么?如果神明有眼睛的话,就求求它让贺关昀快点被摧毁吧。否则为什么一切的好处都是他得到呢?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冯北,成为冯北的救命恩人的是他。被管家和一众下人所宠爱的人是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直接继承贺家股份的也是他——当自己小时候在街头挨冻受饿时,他在干什么呢,应该是坐在温暖的火炉旁边听睡前故事吧?

贺若峰心里的那些欲念逐渐形成了可怕的东西,他眼睛死死盯着贺关昀,嘴里的话很轻,却沉淀着一直以来最可怕的恶意:“那不如去死吧,反正你瞧,你爸妈更喜欢我,等你死后,他们由我来照顾,你也不用惦记。至于冯北,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会和他结婚,我会和他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哥,这里其实没人需要你……”

他轻声哄着说出这句话,按在谢关雎肩膀上的力道逐渐无意识地加重,直到谢关雎脸上露出痛苦和慌乱的神情。

但是——

不对劲。

贺若峰突然觉得不对劲,周围的空气太-安静了,甚至有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转头,就看见冯北站在楼梯口,显然是刚上来,正冷冰冰地瞧着他。那眼神,简直如同冰霜冻结,说是憎恶也不为过。

“放开他。”冯北没等贺若峰作出反应,径直大跨步走过来,将他从谢关雎身边拉开。贺若峰只感觉一股大力道将他重重推开,差点没撞到身后的栏杆上去。咽了下口水站稳后,他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冯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冲动了才……”贺若峰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他试图伸手去捉住冯北的胳膊,但是冯北眼神一直落在谢关雎脸上。

那种眼神,何时曾落在他身上过?贺若峰一下子就慌了,这种慌乱蔓延开来,令他嘴唇轻颤:“我刚才说得都是气话,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呢?我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想过,你知道我一向口是心非的!”

冯北这才侧眸瞥了他一眼,同时甩开他的手,眼神冷淡了许多:“原来你也知道那些话很恶毒吗?”

贺若峰顿时语塞:“我……”

冯北看向他的神情十分漠然,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救了我,我不便对你的所作所为表什么意见,但是以后,请你不要随便在外面说我会和你结婚。之前对于你的造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不行了。”

贺若峰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开始蓄起水雾,拼命地摇着头:“为什么,你都说了我救了你了,你还这么对我?”

冯北视线重新落在谢关雎身上,眉头微微蹙起,十分难得地停顿了一下,说:“这个是我私人的事情,现在请你离开。”

贺若峰不敢置信地盯着冯北。在这之前,冯北虽然也从没喜欢过他,但一直对他彬彬有礼,十分绅士。因为他是冯北的救命恩人,冯北甚至给了他特权,允许他自由进出冯氏,并且和他签了一份合同,转给他百分之一的股份。他原本以为,只要冯北心里没有别人,那么他就迟早会进入冯氏——

可是现在,自从贺关昀从车祸中醒来后,所有原本在他掌控中的事情都偏离了轨道!

贺若峰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从谢关雎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掠过,眼中逐渐聚集起疯狂的妒意。他现在这样难堪,都是他这个好哥哥带来的,他会永远记住!

冯北不悦地道:“你还有话要说?”

贺若峰咬了咬牙,脸上依然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再三看了冯北几眼,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迅安静下来,只剩下谢关雎和冯北两个人。

5o2:【叮,攻略对象对贺若峰的好感度下降3o,对你的好感度上升2。哇,谢哥,现在只剩你们两个人了,抓住机会赶紧表白,就能提高好感度了。】

谢关雎:【你错了。】

5o2:【?】

谢关雎:【现在怎么能表白呢,冯北是个喜欢征服的人,现在表白他之后的好感度会上升得很慢的。】

5o2:【那现在?】

谢关雎:【爱情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

谢关雎站在那里,无力地靠在墙上,稍稍滑落下去。他的双眼失神,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冯北,那里面曾经闪耀过的东西已经被击碎了,曾经的清澈变得有裂痕,再也无法愈合。他的生命里仿佛彻底枯萎了,变得麻木而迟缓。

冯北下意识地握住他的肩膀,支撑住他的身体,低声问:“你还好吗?”

谢关雎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这眼神里却只有茫然和死气沉沉,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他点了点头,仿佛是逃避一般,刻意离开了冯北的桎梏,退后了一步:“谢谢冯总关心。”

声音很低,有些掩饰不住的沙哑。

冯总?

冯北手指空荡荡,离开了谢关雎的体温后,他的大脑也随之空白了一秒。

他缩回手指,放回口袋里,蹙起眉,低头凝视着谢关雎。对方只是站在那里,眼睛里失去了所有光泽,也不再抬头看他,不再用那种充满炙热爱意的眼神痴痴望着他。好像这段时间里,对方逐渐将那份飞蛾扑火般的感情强行收了起来,捆在了尘封的箱子里一样,绝不轻易放出来。

说不上为什么,冯北心里疼了一秒。

他捏了捏拳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过了会儿,淡淡道:“我先送你回房间。”

谁知站在对面的青年惶恐地抬起头,眼神瑟缩,毫不犹豫地出言拒绝:“不必了!”

此时的谢关雎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在车祸之前,他所有的目光都只放在冯北一人身上,所有的呼吸都只牵挂着冯北一个人。即便是出了车祸之后,得知冯北选择先救贺若峰,他也是将所有的刀子独自吞进喉咙里,依然用那样眷恋的眼神看着冯北。

但是现在,他的眼神怎么,好像有哪里生了变化呢?

冯北蹙眉道:“你这是生我的气了,责怪我先救了他,是不是?”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谢关雎苦笑一下,这笑容却比哭还苦。他试图将颤抖的右手藏到身后去,但依然被冯北捕捉到了这个微妙的动作。

冯北心头一窒,一疼,便喉咙紧,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才现自己居然清楚地记得贺关昀所有的眼神和表情。这段日子以来,这个人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爱恋的、炙热的、渴望的、凄凉的、绝望的,全都落在他心头,缠绕在一起。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对贺关昀产生好感。但有些事情,有些感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生了。

他有几次站在贺关昀的病房外,并没有推门进去,从外面看着贺关昀。看久了就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他脸上,就现贺关昀原来是长得非常俊美的,并不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差。他脸色本就苍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总是被圈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眉眼既温和又线条好看。尤其是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就连走廊上那些护士,都一直悄悄议论,说贺家大少比贺家二少长得好看得多。

开始他认为是自己的愧疚心理作祟,太过于关注贺关昀,才会让那些鸡毛蒜皮的护士八卦落入自己耳中。可是后来,他现自己居然忍不住去听别人对贺关昀的评价,忍不住多听几句。

他因此认为自己是工作量不够大,才会分神去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

可是事实证明,近来他拼命往自己身上压工作,却还是忍不住,吩咐助理多准备了一张宴会的入场券。结束完会议后,便忍不住赶了过来。

“那,冯总,您自便,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谢关雎没什么力气的声音打断了冯北的思绪。他说完便转过了身,竟然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没有多看冯北一眼。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冯北紧紧盯着谢关雎的脸,视线落在他那干涸裂的嘴唇上,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喝水,所以嘴唇快要裂了。谢关雎将右手放在口袋里,像是藏什么丑陋的东西一样藏了起来。

“下次吧,我很累了。”谢关雎背对着冯北,疲倦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缓缓地朝着走廊另外一头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他放在口袋里的右手再次试图用力,却仍然没有太多的知觉。或许在不久之后,通过复健,能够让右手恢复正常生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能画画之后,对他而言,便是再也没有正常生活了……

他如今这样,可真像一个自怨自艾的残疾人啊。

这样子的他,失去了最为热爱的东西,以后的日子注定会过得如同一潭死水。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冯北呢?

他没有资格了啊。

谢关雎苦笑一下,在经过走廊拐角时,嘴角的这抹无比痛楚的苦笑,如同一根刺扎入了冯北的眼睛。

冯北心脏失跳了一秒。

终于双腿不受大脑控制,情感不受理智控制地,追了上去。

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出了他的掌控!眼前这个人,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了。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神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如果贺关昀想要收回……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冯北快步走到谢关雎身后,等谢关雎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进了谢关雎的房间,并眼神微暗地将门一下子关上了。

“砰”地一声。

“你想干什么?”谢关雎下意识地转过身,惊诧地叫道,却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冯北就忽然低下了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干涸的嘴唇被吻住了。那个吻并没有多少技巧,反而饱含侵略与肆意。冯北的舌钻入他的口腔,在他口腔中肆意横扫,直到舔到他的舌尖和嘴唇每一个角落,将他嘴唇上的干涸裂纹舔舐吮吸。他想要退缩,可冯北伸出一只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逼迫他离他更近,更近一点。

“唔……唔。”谢关雎睁大了双眼,显然是对现在的状况不敢置信。他瞪着冯北。而冯北也睁开双眼,半眯着朝他看去,只见他眼里更多的是慌乱和不知所措,却缺了应该有的那份欣喜。

冯北心下一沉,用双臂桎梏住他,喘着粗气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打算追你,你看怎么样?”

还没等谢关雎回答,他又重新吻了上来,并且一把将谢关雎压在了门板上,用单手扣住谢关雎的两只手臂。谢关雎拼命挣扎,却完全没办法逃脱他那么大的力气。

5o2:【哟哟切克闹,谢哥,你被强吻了。】

谢关雎:【闭嘴,他吻技还不错,别打扰。】

5o2:【……】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这声音很熟悉,是刘妈和周骏。

冯北眯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没有放过他脸上细微的惊慌失措,于是轻笑一声,愈卖力地吻住他,甚至于,一只手拽开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衣,轻轻在他腰上抚摸起来。

不得不说,冯北这抚摸十分到位,且色-情。就算谢关雎耐力很足,也被撩拨得微微硬了。

刘妈和周骏已经走到门外了,敲了敲门,道:“少爷,你在睡觉吗,你朋友来看你了。”

周骏笑着说:“刘妈,他要是在睡觉的话,不用吵醒他,我在下面等他就行了。”

刘妈迟疑道:“可是我们少爷睡觉很难叫醒,有时会睡到很晚。”

周骏倒是无所谓,笑了笑:“多晚我都愿意等。”

谢关雎听着近在咫尺的门外的对话,简直像是从耳畔传来似的,有种被人近距离看着偷情的暴露感。他脸色一下子苍白,下腹微微绷紧,也伸出手去,试图把冯北的手抓开。

冯北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以为他是害怕这一幕被周骏看见。那双眼睛里依然像是蒙了尘,所有对自己的炙热的欢喜都被收拾得很干净,就算是这样近距离地瞧着,依然瞧不出里面曾经饱含过的爱意……说不上为什么,冯北心里突兀地愤怒了一下,难过了一下。

眼前这个人,真的能把对他的感情收回去吗?他不信,他一点都不信。

5o2:【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再次增加5,现在已经82了。哇,这是为什么呢,亲一下就能涨5个好感度吗?】

谢关雎:【呵,男人。】

5o2:【……】

他这身体本来就较为清癯,又穿着加大号的病服,背影看起来简直无比萧索,侧颜消瘦而苍白,令来来往往的护士心疼得要命。

周骏也来过几次,可他无论说什么笑话,都再也逗不笑这个曾经阳光自信的人了。周骏看着贺关昀日渐消瘦,只觉得心里怒气沸腾,数次想找冯北打上一架,可冯北神龙见不见尾,不是他轻易能够接近的。每次他来看望过贺关昀之后,都会在医院的墙角独自站立许久,离开时一地烟头。

谢关雎出院后就住回了贺家。

说起来,原先他是自己在外面住公寓的,因为贺若峰也在贺家,并且很讨贺家的老人喜欢。相比之下,贺关昀脸色臭嘴巴硬,和贺若峰会来事儿的程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力。和贺若峰明争暗斗数次,都落于下风之后,贺关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搬了出去。

虽然贺关昀母亲一直劝自己儿子回家,但是贺关昀哪里是肯听劝的人,说不回便不回,没人劝得动。

这次谢关雎跟着管家回了贺家,贺若峰很是吃了一惊。眼瞧着贺关昀回家后,贺母就一直围着自己亲儿子团团转去了,他心里有所不甘,却暂时也毫无办法。他虽然这些年很讨贺父的欢心,但是对贺母,却始终没那么容易接近。

只是决不能让这样的情况长久下去,否则贺关昀是一定会动摇自己在贺家的地位的,那么自己好不容易哄骗贺氏夫妇留给自己的股份也就岌岌可危了。

谢关雎这边,则完全没有把贺若峰当回事。

他回到贺家之后,大概是因为贺母知道儿子再也不能画画了,担心他心情抑郁,这阵子专门从国外回来,整日陪在他身边,想给他解解闷。

先前贺关昀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僵硬的,因为他是个不擅长处理亲情关系的人,性情骄傲,还是个搞艺术的,多少有些孤僻和古怪。再加上中间也有贺若峰从中作梗的原因,他和父母的关系就更不好了。

可换作谢关雎就不一样了,他纵横快穿世界这么多年,演技不是盖的,但凡想要对一个人表现出深情或者体贴,就没人能够逃离他温柔的沼泽。

这阵子他在贺母面前俨然一个受到了打击,不得不收起利爪,挫败而狼狈的幼崽,简直激起贺母久违的母性,每天围在儿子身边,时不时嘘寒问暖,给他做点蛋糕点心。

这天早上谢关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贺父正拿着报纸在餐桌旁看新闻。贺若峰坐在贺父旁边,乖巧地拿刀叉将奶酱均匀地涂在面包片上,他的手法娴熟,很能讨好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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